型月之我的命运图鉴 第135章
“陛下……你怎么来了。”
站在朔月面前的,正是身穿正红色长裙,金发碧眸,身材娇小却丰满,宛如大朵蔷薇绽放般的少女皇帝。
“唔姆!余当然是来视察工作的!”尼禄眼珠子转了转,自然不会说出是因为做了白日梦的缘故,“说起来,余一路跑过来,肚子都快饿瘪了,有吃的吗,余要吃肉!”
说著,少女还撅起红唇,抚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那幽怨的眼神差点让朔月以为自己是什么吃干抹净不认帐的大恶人。
“是是……请您稍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务,就立刻带您去吃饭。”
就算再与民同乐,朔月也不可能让皇帝和战俘吃同一桌,他随口应付著尼禄的话语,正在想著怎么把这个笨蛋皇帝糊弄过去,一个拎著铲子的少年兵忽然跑了过来,毕恭毕敬的行礼,活力十足的大声道:
“总督,工具已经准备好了,请问坑要挖多大?又该挖在哪里?”
朔月
尴尬至极的沉默降临了,少年兵像个热血笨蛋一样等候著指令,殊不知在金发皇帝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同时,白发总督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少年,你头上的死兆星在闪耀啊。
当然,所谓的坑杀不是挖个坑把人活埋,这里朔月只是恐吓俘虏,并没有认真。
第247章 罗马之花,罗马之爱
在营地里的众吐司兵,包括俘虏和降卒们,都看到了奇异的一幕。
那个带领著他们,以完美的指挥攻陷了敌军驻扎地的白发总督,此时正避开目光,看上去竟有些乖巧的样子,而他们的皇帝,娇小的金发少女正用一种几乎要贴到总督身上的进攻性姿势,仰头盯著他,翡翠般的瞳孔里写满了‘余很好奇’。
“所以,那孩子说的‘挖坑’,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是您听错了,陛下。”
“呜姆,余虽然最近头痛越发频繁了,但平时可不会笨到听错话!所以――告诉我嘛,总督!”
说到最后,尼禄干脆抱著朔月的手臂,撒娇起来。
那张堪比美神维纳斯的脸庞缓缓凑近,颇为大胆的穿著像是带著灼热的温度一般,朔月只是瞟了一眼她胸前的沟壑,便下意识转过目光,可那半透明的裙摆却又映入眼帘。
简直是,痛苦并快乐著。
在尼禄的视角里,她或许只是单纯觉得这样的做法更容易让朔月松口。
可是在旁人看来,这就是罗马帝国皇帝对他们的统帅倾心的表现了。
一群在兵营里憋得难受的大老粗们交流著眼神,纷纷发出了男人都懂的窃笑声。
毕竟,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让坐镇中枢,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跑到比萨来,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这位高贵的蔷薇少女主动投怀送抱,肆无忌惮的在众人面前撒娇。
就连朔月也忍不住产生了‘人生三大错觉’的想法,但考虑到这位皇帝的个性,他终究是按捺住了内心的一丝悸动,淡淡道:
“我拒绝,这是军伍之人所要面对的事物,身为皇帝,您只需要端坐堂前,某自会率兵甲征战八方,为您带来胜利,有些冷风霜雪,您还是不要去沾染的好。”
“唔――!”
尼禄撅起红唇,几乎将不满摆在了朔月面前。
“余命令你,将这个问题的答案说出来!”
话音刚落,朔月就下意识看向了尼禄的手背,却发现那一枚令咒仍旧存在著。
这种事情还不足以让尼禄的情绪激发到动用令咒吗?
但也不能拒绝,不能让尼禄产生‘就算命令也没有效果’的心理惯性。
心念电转之间,朔月看似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了答案:
“是埋葬尸体用的啊,陛下。”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而尸体又不能随意丢弃,通常战胜一方会将己方的士兵单独立坟掩埋,以求袍泽入土为安。
至于敌人的尸体,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通常会集中进行掩埋,挖坑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样啊……”尼禄听得出来这是实话,可本能上依旧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沉思片刻后,她果断决定忘了这件事。
她想要的只是一个态度而已,既然朔月已经做出了回答,她就不会继续追问下去。
而朔月,目光微微闪烁,依旧躲避著尼禄热情又爽朗的眼神。
埋葬尸体是真的,但究竟是为了已经死去的人挖坑呢,还是为了即将死亡的人而准备的刑具呢――
事情的真相,依旧被朔月掩埋在冰山之中。
“好了,陛下,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现在请你回营帐休息吧。”
“总督,我才是皇帝吧?想去哪儿是我的自由!”朔月越是想让尼禄回去,尼禄就越是不肯轻易就范,“这些是什么人?是与我们为敌,最后失败了的可怜之徒吗?”
白发青年虚著眼,彻底对这位放纵的皇帝没辙了:“是的,这些正是宁死也要效忠于罗马联合帝国的愚蠢之辈。”
“呜姆,都是些忠义之士啊。”尼禄若有所思。
等等,你不会是想要宽恕他们吧?”从那褒义的形容中听出不对,朔月顿时意识到了某种可能。
尼禄闻言,疑惑的仰头看向朔月:“呜姆,有何不可?余的罗马本就应该海纳百川,包容万物!”
这是实话,无论是历史还是罗马自身都证明了这点。
在众多的古文明中,无论是巴比伦、埃及、印度乃至中国,都出现过一定程度的排外思想。
唯有罗马,虽然有著奴隶制的存在,但只要身为罗马的公民,不论民族、信仰,都会被一视同仁。
曾经坐上罗马玉座的马克里努斯甚至是一位来自努比亚行省的黑人。
在浩荡的历史长河之中,恐怕再难以找到像是古罗马一样开放而包容的文明,正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你愿意成为罗马,那么你就是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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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唯独在这种事情上,朔月并不赞同尼禄的做法。
“您的这份包容性,究竟是出自哪里呢,陛下?”白发青年叫住了皇帝,血色的瞳眸里潜藏著不为人知的情绪,“您要用什么来接纳这一切?”
“那是敌人被杀死的不甘,那是战友牺牲了的怨恨,那是互相残杀,恩怨不休的仇恨连锁。”
“您究竟做好了接纳这一切的觉悟了吗?”
宽恕这些士兵,也就意味著原谅他们之前所犯下的罪,也就意味著士兵们失去了复仇的对象,朔月全军的牺牲彻底成为了事实,无法逆转,甚至无法以血祭奠。
人们会同意这件事吗?
因为战斗失去了手脚的将士,因为交锋失去了战友的士兵,因为战火失去了亲人的公民……
他们会像尼禄一样选择原谅吗?
“你在说什么呢,总督?”面对朔月的诘问,尼禄吃惊的瞪大眼睛,理所当然的给出回答。
“那当然是因为爱啊!余可是深深的爱著罗马的一草一木,爱著愿意成为罗马的任何一个人哦!”
蔷薇般美丽的皇帝,这般笑著说道。
爱?
白发青年彻底失去了言语,而尼禄见朔月哑口无言,就好像得胜的将军般挺胸抬头,代替朔月走上了台前。
明明是如此娇小的身影,却让任何人都无法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
“余乃皇帝尼禄・克劳狄乌斯!特准汝等倾听玉言!”
……我绝不承认罗马之花是凯撒那个胖大叔。
第248章 背离者,歌与另一端的悲剧
即使是一枚金币,
即使是一夜嬉戏,
即使是一小片梦、
只要那是万人看著,
就会浮现出如花一般的笑容之物――
那就是这位蔷薇皇帝所想的,究极的美的姿态。
白发的青年靠在台下,注视在台上大声诉说著自己的爱,仁慈的给予救赎的少女皇帝,看著她发自内心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忽然间,就想起了那位至高的御主对尼禄的评语。
【给天予星,给地予花。以及,予人以爱。】
并不知道,这个存在正是究极的美。】
但这份美丽却并非长久。”青年轻声自语,“美丽的蔷薇总是带刺,正因为她懂得拒绝,所以才能如此骄傲的绽放。”
“一旦收敛了身上的尖刺,那么就太容易被野兽践踏,被鸟雀啄伤了,就算侥幸被人摘去,供养以清晨的朝露,也只能维持几天的生命,很快就连带著骄傲一同枯萎下去。”
就好像在最后,所有人都畏惧著这位如怪物般包容一切,接纳一切的皇帝,最终使她走向了众叛亲离的结局,最终在第三次落日时,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不该是这样,绝不该是这样。”朔月看著因为得到了尼禄的宽恕而痛哭流涕,互相拥抱在一起的死囚们,以及,站在角落处,愧疚与不满的神色交织的降卒们,眼瞳中仿佛有血色的火焰在燃烧。
“如果所有人都能和你一样,那么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就不过是武侠小说里的梦幻泡影,家与家,国与国之间的征战也早就到了尽头――但这是不可能的。”
“尼禄,背离世界的皇帝,你是蔷薇,因此不可能普遍,并非所有人都能如你一般盛开。”
“世间的和平无法借由英雄来成就。”
白发血眸的青年转身,背对著尼禄,毫无留恋的大踏步离去。
……现在想来,那个结局,早就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注定。
“你们怎么过来了?”
在营帐内,已经收拾好心情的朔月挑了挑眉,看著一窝蜂逃难似的涌进来的一干心腹,疑惑道。
一群尼禄的前近卫军面面相觑,罗萨里奥上前一步,面色复杂道:
“是因为尼禄陛下……”
“嗯哼?(有话快说)”
罗萨里奥吞了口唾沫,因为对朔月的忠诚度拉满的缘故,他最终还是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原因:
“因为战俘们都愿意投降,承认陛下至高无上的地位,所以尼禄陛下很高兴,决定……高歌一曲。
哦豁,完蛋。
朔月顿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抽了抽嘴角。
众所周知,在迦里,有几条约定俗成的规定,比如绝不能让阿尔托莉雅系的从者摸进厨房,比如决不能让酒吞和伊吹童子待在一起,又比如说――尼禄和龙娘的演唱会绝对打咩!
一个是因为头痛的原因唱歌时跑调严重,但是自己无法察觉;一个是因为‘龙鸣雷声’,唱的歌自带龙息效果,分分钟真伤……两个卧龙凤雏要是凑成一队,那绝对是毁灭级的事态。
甚至在中,岸波白野麾下的一干从者为了阻止她们举办偶像祭,而引发出了一次战争。
唱了吗?”
“已经开始了。”罗萨里奥一脸不堪回首的神情,显然已经受到了不低的精神污染。
要是陛下在金宫唱歌,而且不锁门的话,恐怕所有人都会在她开腔的下一刻夺路而逃吧?
然而,朔月在沉思半晌后,起身,朝著营帐外走去。
“统帅?!”
“不用管我,我可还没有听过皇帝陛下的歌声呢,所以无论如何也想试一遍啊。”
毕竟除了那首脍炙人口的尼禄版本圣诞歌外,朔月还真没听过尼禄正儿八经的唱过一曲,而就算是圣诞歌,他其实也没觉得有多难听。
于是,所有人恭送壮士的眼神中,好奇心足矣害死猫的朔月掀开了有著隔音魔术的帘布,走了出去。
出门的瞬间,其他人就开始倒计时。
“哗啦!”帘子被粗暴的掀开,白发青年呼吸急促的冲回帐篷,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脸上的冷汗滑落。
“这还真是……难道是什么因果律武器吗?!”
若非躲得及时,朔月甚至觉得自己灵基都要出现不可逆的损伤了!
暂缓片刻后,朔月没好气的挥了挥手,示意这群属下收起脸上无良的笑容:“先不用管突然跑过来的尼禄殿下了,我看到你了,埃塞尔,你既然回来了,就意味著另一边的战事已经结束了?”
闻言,人群之中一个青年走了出来,单膝跪地:“是,戈林・瓦卢斯的战斗已经结束!”
谢尔达・埃塞尔,同样是巡逻兵的一员,在大军开拨之前,朔月就吩咐他不参与到此次战斗中,而是令他带著小股部队,暗中跟随在戈林的身后,查看战况,如若事情并非朔月所想,海岸线边的守备稀缺确实是因为敌人的疏忽大意,那么就像没有来过一般悄悄离开即可。
但若是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那么埃塞尔就必须在那地狱之中,给苦苦挣扎的同袍们指引一条明路。
“向大人汇报:前副将戈林・瓦卢斯在开战后没多久,就被一位身穿鲜红斗篷的男人撕碎,在那之后,那个男人发挥出了无与伦比的战斗力,以一己之力,用双手撕裂了我方的队伍。”
就算朔月已经事先说明了可能性,但埃塞尔提及此事时身躯仍在轻微颤抖,哪怕隔著相当远的距离,连男人的面貌都看不清,但他那狂暴的姿态,血腥的杀戮依旧引起了这位青年本能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