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之我的命运图鉴 第99章
直到改变心意的前一秒钟,他那散发出来的杀意都在无言地威吓著韦伯。事实上如果刚才韦伯的视线稍有移动、脚软跌倒在地或是答话的时候有一点犹豫,他现在已经尸横当场了。
有人嘲笑他不过是个讨饶的懦夫,只因为那人不知道英雄王的冷酷无情罢了,身为曾经的敌人站在古老王者面前,光是抵抗恐惧感而且保住一条命就算是一种战斗,一种胜利了。
这是韦伯·维尔维特孤身挑战成功赢得的胜利。
这是一场低微且渺小的战斗,根本谈不上英勇华丽。他不过是活著逃离绝境而已。
即使如此,韦伯还是觉得又高兴又骄傲。只有他自己了解在当时那种状况之下,达成这个不可能的结局是一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这份荣誉感只存在于他的心中,就算在旁人眼中看起来再怎么低下,他都不会引以为耻。
他遵守了王者的命令,见证一切,而且活下来了。
真希望他赞美自己。用他那宽大的手掌,那粗豪的嗓音称赞自己一番,这次不需要隐瞒自己的感情了,韦伯一定可以挺起胸膛,向那个人炫耀自己的功劳。
可是——在沉静的夜晚中,韦伯完全是孤零零的,身边已经没有陪伴。就像十一天前那样,韦伯再次被扔在这个无情且冷漠的世界一角。
没有人知道他孤身一人打赢一场只属于他的战斗,没有人褒奖他的胜利。
这是一件残酷的打击吗?
——答案是否定的。
赞美的话语他刚才已经得到很多了。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王者认同了他,那个人告诉韦伯要让他加入臣子之列。
只不过是先后顺序颠倒罢了。
仅仅是把事情的先后顺序颠倒过来而已。他已经连遥远未来的褒奖都一并获得,只要用尽余生,取得与褒奖相称的勋功即可。
没错。只要有那时候的那句话,他就不再孤独。
领悟这件事的瞬间,韦伯的少年时光结束了。
他第一次知道泪水这种东西有时候也会因为与后悔或是屈辱无关的原因而流。
此时此刻,韦伯·维尔维特瘫坐在地上,让泪水尽情流淌。
那是一名男子汉的热泪。
这章算是补偿……候车室里码的
第182章 欧拉!
愉快,愉快,愉快。
他的灵魂雀跃著,激动著,回味著几分钟前令他血脉贲张的激战。
恼火,恼火,恼火。
他的肉体从未有过这种拘束感,身为半神,魔力不足这种事就像过劳死一样可笑。
两种矛盾的情绪交织在吉尔伽美什的心中,让他身上的杀意越发浓烈。
他已经感受到了圣杯的存在——在投入了数名英灵的灵魂之后,那传说中的圣物已经初具规模。
但想要这颗伊甸之果成型,就仍需要献上灵魂作为祭品。
无论是,,以至于他自己,都在这个破杯子的食谱范围内。
那么,接下来的祭品会是他吗?
一步一步的走在圆藏山的台阶上,吉尔伽美什迎著月光,抬起他那面无表情的脸庞。
直到现在,他依旧没有见到的踪迹。
在王之酒宴中,他曾试图观测未来的轨迹,但遭到干扰,仅仅看到了某些支离破碎的可能性。
他知道朔月除了拥有之外,还在暗地里收拢了,但这个情报来得太晚,更何况他也不认为区区能够给他造成伤害。
他知道言峰绮礼未来会觉醒本性,背叛恩师,因此才特意赶往了监狱,只是没想到在他与征服王对饮的时候,那个蠢货神父如此轻易的就迎来了死亡。
他知道大圣杯的本质已经被污染,的愿望必将落空,不知道朔月有没有坦白这件事,但显然也已经与那厨子结盟,在柳洞寺恭候著他的大驾光临。
换言之,失去了御主的吉尔伽美什,将要面对的是三名,不,四名从者的车轮战甚至是围攻。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本王才是那舞台上博取一乐的小丑啊!”
脸上浮现出凄厉的笑容,吉尔伽美什手握天地乖离之剑,血色双瞳如同在燃烧一般,踏上了最后一阶阶梯。
“既然如此,那就让本王将这精心编排的舞台剧全部撕碎!”
望向敞开的柳洞寺内空地,金发碧眸的骑士王早已持剑而立。
“来吧,英雄王,你的对手是我。”
除却之外,还有一个男人在白天就偷偷潜入了圆藏山深处,花了数个小时解除了结界后,他终于闯进了柳洞寺内部。
身穿黑色大衣的卫宫切嗣如猎豹般行走在寺庙之中,悄无声息的寻找著他妻子和助手的踪迹。
终于,在过了一个拐角后,他终于听到了心心念念的妻子声音。
“现在可以了吗,朔月?”
“再等等,我可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再让我准备一下。”
“没关系的,小朔月,时间不多了,请尽情摆弄我吧……但还请轻一点,我怕疼。”
听著爱丽丝菲尔与朔月的对话,卫宫切嗣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虽然理智告诉他自己深爱的妻子不会背叛,但是身为男人的感性还是会让他忍不住想歪。
尤其是在听到久宇舞弥的话语后,卫宫切嗣的冷淡面庞再也绷不住了。
“没事的夫人,我相信切嗣他不会介意这件事情的。”
不会介意?
如果真是那种事情的话,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不介意啊!
“砰!”
大门被粗暴的踹开,卫宫切嗣冷著脸闯进来,三道视线齐刷刷的落在了他身上,惊喜、平静、戏谑,三种情绪毫不掩饰,但唯独没有惊愕和愧疚一类的情感。
“切嗣,你来了!”在魔术阵之中,身形有些虚幻的爱丽丝菲尔兴奋的挥手,而在她身边,白发红瞳,集爱因兹贝伦的链金术之大成的美人静静躺在地上,隐藏著小圣杯的腹部已经有了杯状的凸起。
那同样是爱丽丝菲尔,那本该在这场圣杯战争中为了大义而牺牲的小圣杯载体。
所以现在……有两个爱丽?
哪个才是我老婆?
不等卫宫切嗣反应过来,在他身后忽然掀起一股恶风。
“欧拉!”
一记简洁而粗暴的侧踢,狠狠踹在卫宫切嗣的屁股上,身披黑色大衣的男人甚至吭都没吭一声,就一头栽进菱形空间中,不见踪影。
在两个女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朔月缓缓收腿,神清气爽:“只要不在大圣杯旁边就会降低警惕,更何况还有双倍老婆带来的魅惑,这样就能顺利将卫宫切嗣丢进大圣杯之中……嘿,不愧是我。”
“朔月!”爱丽丝菲尔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忍不住嗔怪道,“你这样子做太坏了吧?”
“没办法,谁让切嗣不见棺材不掉泪呢,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最适合他,在这之后能不能挽救他就靠你们俩位了。”朔月拍了拍手,不怀好意道,“你也不想切嗣回来后掉眼泪吧,太~太~”
“我……我知道了!”爱丽丝菲尔眼一闭心一横,“继续转移我的灵魂吧,一定要温柔点哦!”
“是是是,一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朔月道,随后继续投入到对灵魂的作业中。
想要爱丽丝菲尔摆脱小圣杯的宿命,只能依靠传说中的第三法。
而正巧,朔月的第三法在近几天又有了长进。
苍崎橙子模仿爱因兹贝伦家技术的人偶躯体已经制作完毕,而朔月要做的,只是转移灵魂罢了——一旦成功,就意味著伊莉雅和爱丽丝菲尔两个人造人能够获得新生。
“收下吧,这就是我最后的补偿了。”朔月轻声自语。
说回卫宫切嗣,他被朔月一脚踢进大圣杯后,沾染了此世之恶的黑泥就乳燕投怀般找上了他。
意识模糊,视野变换之间,他看到了一场幻梦。
“我就知道你会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到达这里。”熟悉的声音响起。
“爱丽……”卫宫切嗣喃喃出声。
是的,站在他面前的,是身穿黑色礼服的第三个爱丽丝菲尔。
深爱的妻子就在身旁,带著温柔慈爱的笑容依偎在他身边,与切嗣站在一起。
“你终于来找我了呢,切嗣。”她说道。
这张脸孔让切嗣既怀念又怜爱,但是他却感到有些奇怪。
是因为她那身从未见过的黑色衣裳吗?这也是一个原因,但是切嗣总觉得他好像忽略了更要紧的事情。
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的视野,卫宫切嗣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往脚下看去——
“啊……”他忍不住发出了叹息般的声音。
被他踩在脚下的,是无数尸体堆砌而成的尸山。
第183章 黑爱丽与认真闪
他不断杀人。69丂
用枪炮、用刀刃、用毒物、用炸弹。
刺杀、切裂、火烧、水沉、重压。
他从未怀疑过这种行为的意义,谨慎思量杀戮的价值,为了拯救天秤倾斜的一方,净空另一方而杀人。不断重复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杀人。
没错,这是正确的。为了拯救多数人而接受牺牲。如果受到保护的幸福多过增加的不幸,不就代表世界又更接近救赎一点了吗?
就算脚边血流成河、尸堆成山。
如果有些生命因为牺牲而获救,那么宝贵的应该是那些被拯救的生命才对。
没错,切嗣。你是正确的。”
身边的女人这么说道,卫宫切嗣内心明白,这并非是真的爱丽丝菲尔,但他并没有立即揭穿。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你愿望实现的地方。你一直在寻求的圣杯的……内部。”
‘爱丽丝菲尔’愉快地笑著答道,切嗣则是哑口无言,环顾四周。
黑色烂泥如同一片脉动的海洋。
到处都是腐朽尸体堆成的小山,缓缓沉入黑泥之海。
天空是红色的,像血一般的赤红。在黑色的泥雨之中,漆黑的太阳支撑著这片天空。
空中吹拂的风是诅咒与呻吟声。
如果要用言语来比喻的话,这里——不就是地狱吗?
“你说这……就是圣杯?”
“是啊。不过你不用害怕,因为这就像是一场还没有实体的虚幻梦境,还在等待诞生的时刻到来。”
女人手指著天空,向切嗣示意。那个在天空旋转的世界中心,切嗣误以为是太阳的黑黝黝东西其实是开在天上的“孔洞”,洞中盈满了无止尽的深沉黑暗,庞大的质量仿佛会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压碎。
“那才是圣杯,虽然还没有成形,不过等到容器满了之后,接下来只要说出愿望就可以了。不论收到何种愿望,它都会选择能够实现愿望的合适型态。用这种方式获得现世的实体之后,它才能到“外面”去。”
“来,请你快点给予它“形体”,虽然没有等到那个人,但你同样有资格赐予它理念喔,切嗣。把你的愿望告诉圣杯吧。”
切嗣不发一语,望著那个恐怖的“孔洞”。
他忽然间想要流泪,但他的泪腺早已经枯干,只有心底里吹过空洞的风。
“是吗,这就是……圣杯。”
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掐灭,当抛弃了借助圣杯的执念之后,卫宫切嗣发现以前的自欺欺人是那么的可笑。
将‘拯救世界’这种愿望一股脑倾注在所谓的圣杯上,这种事情,本身就透露出难以言喻的讽刺——
他忽然回忆起凯悦酒店,那写在名单上,烙印在他内心深处的一个个名字。
他忽然回忆起在废弃工厂中与朔月的争论,那个信誓旦旦说著““终结无法终结的恶性循环,只有圣杯能够做到这件事”的男人是那样可笑。
啊,那个青年。
卫宫切嗣这才后知后觉,任何击打在他内心软弱之处的行为,始作俑者都是那个青年。
原来如此——切嗣忽然想要哈哈大笑,用足以撕裂喉管,挤破肺部的嘲笑,来鞭挞自己迄今为止犯下的错事。
原来他那么敌视那个青年,是因为他戳中了自己内心最软弱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