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之我的命运图鉴 第300章
“是的,吾就是疯了。”阿塔兰忒死死攥著野兽的毛皮,一字一句道,“吾终于知道了,这个宝具是怀抱憎恶才能使用的东西,吾能召唤出它,就一定抱著将某物碎尸万段的愿望。”
说这话的时候,阿塔兰忒的目光越过了朔月,她眼眸中倒映出的,是世界机构的一角。
在那里,无论是神、英雄、魔兽还是恶王,全都不存在。
如果是魔性的存在做出的恶行,那还可以去加以退治;如果是神发生暴走的话,也可以思考安抚神的方法。
但是,那并不是以上任何一种情况,正因为错误与错误如齿轮般咬合在一起,使得弱者遭受蚕食的系统才得以被完美执行。
“这是凭我的力量无法挽救的东西……但是,你明明是有可能做到的,却还是抛弃了它们!”
你牺牲了它们,少女的执念在怒吼,灵魂在哭诉,她曾是如此的信任这位青年,可是那净化一切的咏唱,不仅将孩子们尽数杀死,也催垮了阿塔兰忒对他的一切期待。
这份失落,这份绝望,成为了激活魔兽毛皮的最佳祭品。
事到如今,阿塔兰忒也已经明白那些孩子们的本质,无论是朔月还是贞德都没有做错,就算要复仇,也应该是向那座城市本身。
但是必须宣泄,压抑在她体内的仇恨必须得到释放,无论是将迁怒的人杀死,还是将自己也燃烧殆尽。
“啪嗒”一声,朔月再度伸手,丝毫不顾那危险的气息,将野猪皮连著她手臂一起抓住。
“汝……!”
“那就来吧,阿塔兰忒。”青年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明明带著伤重的嘶哑,可挺拔的身躯挡在面前,就像巍峨高山。
“是在责怪我的态度吗?连解释都不愿意给你,就将怨灵们净化的我,一定让伱感到伤心了吧。”
“那确实是我的错误,还请原谅我,那时候的我要是有所迟疑,就会导致一对母女陷入危机,我不想要轻视你的理想,因为我也抱著拯救世界的理想而来,让你伤心绝对不是我的本意……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朔月心里明白,正是因为他的行为刺激到了阿塔兰忒,才让她觉得‘累了毁灭吧’,甚至召唤出了禁忌的第二宝具,既然如此,由于自己失误而引发的所有苦难,他都有责任承担。
本以为会听到怒斥甚至喝骂的阿塔兰忒怔住了,她傻愣愣地看著一脸诚恳的朔月,脑海里浮现出他不闪不避,硬挨了七箭的画面,再看看他已经有黑线蔓延的手臂,不知怎么忽然惊慌起来,下意识推搡。
“等一下,吾……”
可是阿塔兰忒忽略了,这里是悬崖峭壁,而重伤的朔月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力量,被她这么一推,虽然将神罚的野猪皮给扯了下来,可是身体也像是纸片般被风吹起,在瞳孔骤缩的阿塔兰忒面前,暗杀者就这样笑著,向悬崖底下坠落。
“朔月!!!”
连思考都忘却了,阿塔兰忒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毫不迟疑的跃起,将自己化为箭矢,在地心引力的牵引下飞射而出,向著坠落的青年伸出手臂。
什么野猪皮,什么复仇,通通被她抛到脑后,那双眼眸中倒映出的,唯有眼前的那个青年。
“抓住吾的手……快啊!”
风声呼啸,阿塔兰忒忘记了一切,只是固执地探出指尖,想要抓住那道摇摇欲坠的身影,心底的怨恨随著少女的泪一起被抛在脑后,直到她的左手传来令人安心的触感,阿塔兰忒才露出了笑容,泪眼模糊间,她看见青年张口,似乎说了什么,然后她便被紧紧抱住,迷失在温暖的怀抱里。
‘扑通’一声,林间小溪溅起好大一朵浪花,飞溅的水珠在晨光照射下晶莹剔透,折射出钻石般的灿烂色彩。
气泡翻滚间,两道身影破水而出,不约而同的深吸口气,相互对视,哪怕身子都湿透了,却仍忍不住发出傻笑,笑著笑著,翠绿色的身影就忍不住轻锤另一个人的胸口。
“真是的,汝怎么这么傻。”
【
“不这么做,怎么能让你清醒过来呢。”最后一丝怨念也消失不见,朔月悄悄收起野猪皮,看著少女恢复了白嫩的手臂,露出浅笑,可当他视线上浮,禁不住怔在原地。
就好像误入林间的英俊青年,邂逅了溪流旁沐浴的少女神祇一般,那是在希腊神话中诸多悲剧和喜剧的开端,而在湿身的阿塔兰忒面前,朔月也感受到了相同的悸动。
清冽的泉水在山涧淙淙流淌,像一件晶莹的丝绸滑过少女的身上。她姿态优雅、身材曼妙,嘴角上轻呡著一丝未散去的微笑,青翠的兽瞳里有某种致命的诱惑闪烁。阳光垂落,那似雪的肌肤散发著圣洁的光辉,这绝伦的容貌凝聚了所有的野性和自然。
可当青年一动不动的时候,也该想到自己的结局,在处女神阿尔忒弥斯的信徒面前,他的行为已经称得上是逾越。
“汝……在看哪儿呢?”阿塔兰忒幽幽的低语声在朔月耳边响起,“汝难道,也想要像那位阿克特翁一样吗?”
闻言,朔月表情顿时僵硬。
阿克特翁,奥维德的《变形记》中的英雄和猎人,他在基塞龙山上偶然看到女神阿耳忒弥斯在沐浴,女神因而把他变成了一只鹿,被他自己的猎狗追逐,最终惨遭好友射杀。
显然,这个故事是作为负面教材被人传遍了的,而塔喵,正是阿尔忒弥斯的忠实信徒……
你看,这不巧了吗这是!
正当朔月以为自己又双叒叕要被追杀的时候,脖颈间忽然一阵湿润,少女湿哒哒的双臂缠绕在他身上,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但是……吾不介意。”
???
“等等,你不对劲!”朔月惊觉,想要挣扎却已经晚了,阿塔兰忒就这样搂著他的脖子,涉过溪流倒退著朝岸上走去,而身中七箭,还被拍在溪上的某人根本无力反抗,“你要干什么?喂?喂!你塔喵给我住手!”
“晚了哦,朔月~”低头俯视惊慌失措的青年,女猎手眼里闪烁著莫名的光泽——那是发现了绝世好猎物,而且决不会放过的神情。
她虽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还没像贞德一样被直接击沉,如今冷静下来,当然明白朔月私下与六导玲霞和亚瑟王交流,必然有所图谋。
可即使如此,朔月仍为了她而赶来,哪怕被迁怒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委屈,甚至为了阻止她使用野猪皮,哪怕身受重伤也以身犯险。
更不用说自相遇之后的屡次英雄救美,以及那意义重大的金苹果派(注1),那是阿塔兰忒在过去从未有过的体验,被如今的遭遇一激,有些心绪便再也控制不住。
和淳朴的乡下姑娘或是压抑了情感的圣王不同,这样的感情,她虽然在生前不曾经历,但是在乱出圈的希腊耳濡目染,她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被自然抚养长大的女猎人没有寻常的伦理观念,一旦向阿尔忒弥斯立下的誓言被自己突破,那么她的求爱就会和狩猎一样的毫不留情。
“汝好像说过了吧,无论我想做什么都不会拒绝的哦?”
“咕,竟然无法反驳……可是我记得你不是向阿尔忒弥斯发誓唔唔唔……”
伴随著水珠滴答,阿塔兰忒跨坐在朔月身上,一低头,堵住了他的嘴唇,一头青丝垂落,却挡不住她因娇羞而通红的面庞。
违背誓言本就要很大的勇气了,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哼!
她本就是因为不相信爱才向月女神起誓的,如果因为誓言而对真正的爱情视而不见的话,那不是本末倒置吗?
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阿尔忒弥斯大人会原谅我的,对吧?
晨光无声,溪流哗哗,溪边男女激烈的喘息荡漾,伴随著窸窸窣窣的声音,湿透的衣衫被随意丢在一边,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跨越了时间的隔阂,希腊神话中最美丽的少女猎人,终于与自己所爱的那个人遇见,并一箭射中了想要的爱情。
在暗杀者青年的灵魂深处,白金色的光团剧烈震颤,将浮现出的暗红色彩打了回去,随后彻底熄灭。而在遥远的时空彼端,英俊的青年拍案而起,无视小红龙杀人般的目光,大惊失色:
“坏了,我成替身了!”
恭贺朔月一血拿下,虽然是以替身的形式(窃笑)。
有关‘金苹果派’的故事本来想写成番外的,虽然但是,那个节骨眼上是考试周……于是忙的连思路都断了QAQ。
嗯,虽然其他铺垫也够了,不会影响主线阅读体验,但是我会尽快补上的……嗯,尽快。
第513章 御主死亡的线索
“阿嚏!”
在行走的途中,身材矫健,有著一头绿色短发的阿喀琉斯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擦著鼻子,有些疑惑的自语:“……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在夜晚著凉了吗,红。★彡彡★”在他身边,红袍如火焰,面容却白皙的迦尔纳开口,明明是在关心,可是语气却依旧沉静。
“哈,没想到你也会说冷笑话呢,我们可是从者啊。”阿喀琉斯失笑,满不在乎的甩了甩头,左顾右盼。
“话说,真没想到我们没有遭受任何阻拦,就成功登上这里了。”
放眼望去,景象令人惊叹,此时的他们位于高楼之巅,云霄之上,空气清新而自然,沿著精雕细琢的木板道转入庭院,一边是瀑布淙淙,水流倒挂,一边是郁郁葱葱,鸟语花香。透过蓬松的树叶,阳光绕过间隙投射在地上,花草上的露水闪闪发光。
相比起历经劫火而显得苦闷的米雷尼亚城塞,空中庭园就像是避世的桃源仙境,难以想像引发灾祸的根源——大圣杯正藏在其中。
是的,阿喀琉斯和迦尔纳抵达了空中庭园,并非是因为他们决定‘弃明投暗’,而是特地来此查案的。
“没想到你来找我是为了借战车追上庭院,要是距离不远的话,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上来?”
“嗯,无论如何,我们都已经脱离了红方,深入庭院腹地的行为都有风险,我本不打算让其他人冒险。”
奈何小太阳虽然顶级从者,但现世的时候没有带上爱马,铠甲还被融了,只凭一把神枪,揍人还行,但完全跟不上天草和女帝的逃跑路线。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不得不又找上了阿喀琉斯,提出借他的战车一用,于是本来打算单刷的副本,就成了双人组队的模式。
“哈,这话说的,完全没把我当成值得信任的战友呢,再怎么说我也能提供武力支持的吧!”
“是这样的吗……抱歉,这并非我的本意。”
“没事,原谅你了。”阿喀琉斯爽快的一挥手,“不过,既然主动提出要回来,想必是有所怀疑了吧?杀死那些废物御主的人是谁?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只是猜测而已,但若是成真的话,那么这场圣杯战争就会变得极其危险。”
两人一边闲聊(虽然全都是脚后跟在找话题),一边走入了敞开的大门,来到了王之间,而偌大的房间里,唯有两道身影一坐一站,显得尤为冷清。
阿尔托莉雅和六导玲霞早就溜下去了,承诺会在决战前回归,莎士比亚和阿维斯布隆这俩卧龙凤雏又是重度家里蹲,留给天草和女帝卿卿我我的空间大到过分,还不用担心被撞见。
——这两货没能摩擦出爱情火花来全是天草这块木头的锅。
“哟,神父!”朝微笑著的少年挥了挥手,阿喀琉斯抬眼看向高居王座的女帝,语气恶劣下去,“还有你这家伙,事到如今还是这么高高在上啊……”
“汝这家伙……”女帝眯起眼睛,烦躁的一挥手,“废话少说,没把你的战车打下来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如果只是来挑衅的话,赶紧滚吧。”
“哈?!”阿喀琉斯眼一瞪,开口前却被迦尔纳拦下,太阳神之子上前一步,语调依旧平静无比。
“我来这里,是为了调查御主的死因,自那之后,空中庭院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人会忽视这位高洁的英雄,更何况女帝和天草也急于摆脱这份冤枉罪,便无视了吵吵嚷嚷的脚后跟,思考片刻后,天草无声摇头,女帝却迟疑道:
“嗯……空中庭院的速度有所下降?”
不等迦尔纳追问,赛米拉米斯便主动道:“但这并不能说什么,吾的宝具会因为材料和灵脉的不同而产生变化,当前的误差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么,请让我再问一遍,神父。”迦尔纳抬眸,沉静如湖的眸子看向天草,“到现在,您仍坚持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吗?”
“我确实将御主们监禁起来,但并未打算杀死他们。”天草苦笑著重复,而迦尔纳颔首。
是真话。
“但这可不能说明什么,你身边那个女人的毒可厉害了,谁知道是不是她搞的鬼?”
脚后跟本就和塔喵一样不爽女帝,如今脱离了红方就更是肆无忌惮,冲着女帝就一阵怼,偏偏女帝为了避免阿喀琉斯真的拿枪对著他们,还不敢说重话,只能自顾自生闷气,气得胸疼。
说真的,在潜意识深处,连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一不留神毒药放多了,把这些小虫子们顺手粘死了。喜怒无常,杀生予夺,这本就是女帝的基操。
有最古毒杀者的凶名在外,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她的吧,就算是最高洁的英雄也一样。
“是的,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迦尔纳又将目光转向了她,可是在他开口之前,天草却横移一步,不动声色的挡在赛米拉米斯身前,微笑著开口。
“没关系,我相信不会做这件事情。”
“喂,神父?”阿喀琉斯吃惊了,“伱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怀疑吗?”
“相信我,也相信她,。”
“唔……”
“看来是没有必要了。”迦尔纳轻轻摇头,放弃了继续充当人肉测谎仪,“请带我们去御主牺牲的地方。”
“自然如此,我们保存现场就是为了等待。”绷紧的身躯微微放松,天草笑道,“那我们一起走吧,?”
“啊……哦。”赛米拉米斯难得在发呆,天草连喊了两声后才赶忙站了起来,一直酝酿著的阴暗气息不自觉散了,眉眼平和下来后,就越发凸显了女帝的魅力
“没事吧?”
“没事……呵,汝可真是多心呢,走吧。”
在女帝的率领下,众人抵达了御主特维尔·贝尔津斯基、金·拉姆、潘铁尔兄弟、芬德·沃尔·森贝伦所休息的房间内,得益于神代魔术,死去的魔术师们连同房间一起,都保持著刚发现时的样子。
“请确认一下,,我在此作出承诺,御主死亡过后,我与都没有擅自干涉这个房间。”
“吾也一样。”
是真话。”
得到了迦尔纳的认证,阿喀琉斯于是收起战枪,大步流星的踏入房间中,和众人开始了搜证。
然后,一无所获。
他们面对的可是对科学侧和魔术侧都了如指掌的朔月,寻常能想得到的破绽,早就被他掩盖的一乾二净,而古老的半神英雄们可不知道什么是罗卡尔物质交换定律,无意义的搜查正飞速消耗著他们的意志。
“我说,这怎么找得到嘛?”
第三十次将房间地毯式搜索过后,阿喀琉斯率先沉不住气了:“这种事情还是大姐和老师擅长,他们都是弓手,这种精细活也太难为我了吧!”
“我没有找到阿塔兰忒,黑喀戎也不可能登上庭院。”迦尔纳回道,“时间紧急,我们没时间慢慢来了,虽然冒昧,我就直说了——诸位的宝具能用吗?事先声明,我不可以。”
“你是想炸了这里吗?”阿喀琉斯想起自己的枪,战车和盾牌,无语道。
,想要的应该是功能性宝具,就好像是的书,吾的毒一样。”赛米拉米斯抱著肩,手指敲击,显然也有些不耐烦,“很遗憾,吾在这之前就试过了,没有察觉到痕迹——也就是说,除了我布下的毒之外,没有其它人的介入。”
“意外干脆呢,女帝,难道是转性了?”
“闭嘴,否则吾不介意把你毒成哑巴。”
眼看著脚后跟和女帝又要掐起来,天草叹了口气,举起手道:“那就让我来试试吧。我的宝具右腕·恶逆捕食和左腕·天惠基盘或许能产生效果,但请不要抱太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