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大事。他真不想听到这种词。不管他经历了什么,多斯玛斯都好像能一秒把它变得耻于提起。以查呲了呲牙当做笑脸。“工作怎么样?”
“没什么重要的。”多斯玛斯说。“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完全没有成为我要成为的伟大恶魔。爷爷。”他普通地皱了下眉头。“你说过,我会……”
“你会的。你今天就会。”以查打断了他。指了指前方。“你难道看不出,今天有多特别吗?”
第845章 吊干带骨肉
学生队伍的前端忽然一阵混乱。一名佝偻生物被新生围起,举着双手解释着什么――他没做出太慌乱的表情的原因似乎仅是因为自己的表达系统不支持。一梅兹的纯金算桌在两段式帷幕的分隔处漂浮着。最新的仪式命令是让所有的学生都长出手背,好方便标记的添加。这显然把一些可怜的家伙难为坏了。
“我看不出。”多斯玛斯歪头观察了一阵――他似乎有点期待学生和学院的教职工间产生冲突,以便能从中干涉,做出点自己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的大事。“长手臂的学生比长甲壳的学生多,所以我们让少数服从多数了。标记总得盖在统一的地方,对么?”他询问式地看了以查一眼。“这样我们才能让它们起到接近的效果――就像钩子。”他有点多余地解释。“给带骨肉插尖头钩,把他们吊起来风干,向上的部位应该差不多――”
以查还真知道多斯玛斯想说什么。但没用。了解带来更深层次的讨厌。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们在他们身上盖标记,是打算之后把他们吊起来?”
“我有这么说吗?”多斯玛斯眨眨眼。“这是个比喻。爷爷。”
学生们好像得到了安抚。慢慢散开。队伍再次开始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以查插在其中一列间。按理说多斯玛斯作为教师不用一起,但他还是跟在一旁。年轻的恶魔观察四周,不时向他说出一些不咸不淡的分析评价。当然,他没有忘记以查对他工作的关心,在那些无聊的话语中也夹杂了一些不同类型的无聊内容。他总是刚好无聊到他。
以查用心忍耐,直到他们到了队列的分叉处,这里已经能看到加盖标记的仪式区了――一个小小的封闭场所,有显眼的出入口。各式各样的学生把门扇撞的砰砰作响,捂着手出来,跌倒在墙边一排的长椅上,呻吟不止。长椅大约还有三分之一空着。等它们全被新生填满,一梅兹就会宣布下一项内容。筛选很快就会开始了。
在学生中选出适合奥数光辉,能负责新的蓝图计划的个体……
两个问题。新的蓝图计划是什么?一梅兹打算做什么样的筛选?
“一梅兹有新的计划?那旧的计划是什么?”多斯玛斯正好插嘴问。
“对了。爷爷。你说今天哪里特别?”多斯玛斯又问。
他们经过一根上面系着灰色丝带的杆子。一名佝偻生物正用脚趾钳住它的尖端,盘踞其上。“准备手背。没有手背的走这边。”他居高临下地对他们机械地发出命令。以查望了望分叉的一侧――那里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小型的结构组装。
他亮了一下手背,走向了较为空闲的一侧通道,两步就进入了仪式区。
一进入仪式区,就能感到不小的生命能量浓度从四周合拢――无怪一梅兹选择把这么关键的步骤交给他者,像他这样的死灵浸泡在这里有如铁器淋雨,虽然一时看似坚不可摧,却免不了受到长久损害。每个佝偻校工负责着一个小型法阵――他们的动作敏捷流畅,显然对原理和工序都有极好的理解。
以查很快被分派在一座小型法阵前方――小小的符文组合被镀金底座托了起来,正好到他们肘部。闪耀着淡绿色的欢快微光。
“放在最中心。手背朝上。”这座法阵前方的佝偻校工头也不抬地道。他们每个都差不多,不太健谈。
“当然。”以查说。然后看着多斯玛斯。
年轻恶魔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我是教授。不用打学生标记。”他说。有点茫然。以查继续盯着他,似乎在指望他自己明白。
为什么?在问出之前,多斯玛斯自己明白了。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噢。宇宙传奇。”这是成为宇宙传奇的一步……他看着以查因特。爷爷做了安排。现在是安排兑现的时候了。
以查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多斯玛斯把它理解为鼓励,把手放在法阵上。
半分钟之后,他撞出大门,狠狠地把自己摔进一把空椅子。
“怎么样?”
以查过了几秒才慢吞吞跟上来。
“非常疼。”多斯玛斯过了半天才说出话。“但没关系。”他说。语气好像疼的是对方,他在出言安慰一样。“只要能成为和爷爷一样的恶魔,无论做什么,我都……”
“我问的不是这个。”以查不耐烦地道。“异样。”他站在一旁,目光四处游移。“像我之前告诉你的,有什么异样没有?”
多斯玛斯把手背压在大腿下面,困惑地看着他。
“什么异样?”奥数法师的算桌就在恶魔公爵的斜对面,似乎他们正进行着无声的,激烈的对峙――多斯玛斯情愿这么想,而不是把它当做一场误会。“你告诉我什么了?爷爷?”
也许真是误会。因为以查很快转过头来,余光一瞥,好像很惊讶。“你听不到广播?”
“什么广播?”
不管怎么说。多斯玛斯不太清楚是好是坏。这回以查因特・辛卡德斯都是完完全全转过来了,专注地瞪着他。这种事可不多见。他要么犯了大错。要么第一次做对。
“我应该听到什么吗?”他问。试图想出办法。“如果我错过了什么,”他快速看了一眼金桌后的一梅兹。不是如果。他想。他回想排队的过程,意识到自己一定错过了爷爷的关键指示。“到我的办公室去。和我一起。”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到那里我们可以不受干扰地交谈。调动地狱力量的徽记也在那里。我们随时可以召唤混沌。”
以查既没同意,也没反对,似乎陷入了沉思。一梅兹的算桌飘向了大厅中央。多斯玛斯左右看看。长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栽满了横七竖八的新生。
“欢迎各位前来第五奥数学院。”一梅兹的沙哑声音在大厅上空回荡。
“我们走。”多斯玛斯沉声说。拉了一下以查。“不用担心。先做准备。”当然,他不知道要做什么准备。但总归传奇之路是要开始了。这段时间,他兢兢业业从事的那些降低身份,勉为其难的粗糙活计都将获得回报。“一会儿再来。我保证,我会倾力配合……”
“来不及了。”
以查叹了口气。几乎是同时,多斯玛斯手背剧烈地一痛,几乎让他无力承受。他抽出那只手来看。刚刚盖上的学院标记扭出了丑恶的形状。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尖头钩插在那最中央,深深地嵌在里面。
“各位同学。第一次入学测验,现在开始。”一梅兹说。
瘦骨嶙峋地手在空气中一拉。
第846章 多斯玛斯的犹豫
多斯玛斯哼了一声。灯火闪动之间,无形的丝绳出现在手背的钩子上,把他扯离地面。
全身重量都压在那只尖头钩周围的血肉上绝对不是很舒服。绳子紧绷,尖头钩卡住恶魔手背的硬皮,和鳞片摩擦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但这一切都没能让它们并没有从恶魔的手背上脱离。
丝绳的另一头攥在一梅兹手中。
这样的丝绳还有很多。和新生数量差不多一样。一梅兹轻飘飘地牵引着他们,让他们不断上升。像在扎紧一束满是杂草的花。
“爷爷!”
多斯玛斯叫道。以查抬头看着他。恶魔一般不说“救我”,以浑身开始淌下沥青般的东西代替。很明显,从多斯玛斯的外观上看。他非常,非常需要帮助。他的脖颈部分已经浸透了一层那种标准的黑色物质。粘稠的液滴还从他的发间淌下来。看上去像是额头中了剧毒的一斧。不论从那个方面看,他当前都头脑空空,毫无准备,像刚破壳就被逼猎鲸的鱼鹰。
如果他听到那些广播就不会了。
以查替他考虑了半秒。盲区就是这样的东西,即使知道它的存在(甚至更多,你知道它会蹲在角落的阴影里,冷不丁把尖尖的东西戳进你的膝盖弯),也没什么用。可以睁大眼睛,点亮光芒,尽量减少它。但越少被袭击也意味着越少的经验。等它袭击的时候,捂紧膝盖或者把大腿提在手上可能不再是可行的解决办法。没想到广播会在这种时刻悄无声息地失效。
他们刚刚就经历了一个谁也没法避免的思考盲区――一样东西自你存在之时就存在,跑到世界尽头或者身受重伤都没能让你摆脱,你理所当然地以为你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强迫性质的关系。但在一个风和日丽,喜气洋洋的日子,它突然和你不告而别了。谁能想到为了监控柔弱又可爱的新生作弊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原初奥数法师能花费这样的的大力气,使出这种程度的屏蔽手段呢?
这么为自己和多斯玛斯开脱没让他感觉坏一点。
多斯玛斯已经被拉上了半空中的平台。当然,刚才他们没看到这一层。就和那些丝绳一样,这座平台的突然出现有两个可能:要么它刚才还不存在,要么刚才大厅里的所有眼睛都或多或少瞎了点。叫他爷爷的恶魔和同样被拉来的新生们挤在一处。说真的。在五花八门,颤抖着惊叫着或者激动地挥舞着拳头的新生里面,多斯玛斯看上去还是那么普通――甚至更普通了。
以查怀疑“普通”这个词有没有比较级。
“我该怎么办?爷爷?”多斯玛斯再次叫道。
一梅兹又一扯丝绳。新生们惊叫着散开了一点――他们脚下原来有划好的细密格子,能让他们都分到属于自己的一个。不多不少。一扯之后,多斯玛斯自然也分到了一个。他站在那个格子的最中间,但又没有那么精确到能够引起注意。
一梅兹咳嗽一声,开始宣讲测验内容。新生们并不平静。以查在一堆杂音中努力侧耳聆听。和他想的一样,一梅兹对操作细节讲述的非常详细,但只字不提有关淘汰和获胜奖励的事。不过这似乎也没什么大影响。新生们上蹿下跳,做出为了摆脱丝绳打算不计一切的架势。
“你这骗子!!!!”还有谁喊。当然,这算辱骂中比较温和的一句了。
“我是这里的教授。不论你们原本要安排什么学生活动。我都不应该参加。”在诸多嘈杂声中,多斯玛斯又大声道。他这次不光是在对着以查说。周围一圈的新生应该都听到了他的发言。甚至一梅兹应该也听到了――虽然情况混乱,但涅希斯不是在该在的地方,咕噜咕噜转来转去闪闪发光,为他带来一切信息吗?
但出于某种原因(更有可能,干脆没有原因,但这么想太羞辱性质了),没有谁理会多斯玛斯。
不过以查知道他的意思。这次他相信他们之间没有误会。请求帮助当然是一层意思――“我是教职工。我不该参与学生活动,请消除错误,让我干该干的事。”当然,或许只有他知道,多斯玛斯提起自己的身份还有另一层含义――就像他从来没有忘记,又刚刚被激励的那样――“这美妙的,混乱的突发事件,我好像应该现在就原地暴起,开启成为宇宙传奇的第一步。等等。等等。我是教职工。似乎不应该在这里大开杀戒……”
不管怎样,多斯玛斯还在犹豫。别西卜的血脉和他的血脉作用在一起,互相抵消。新生们虽然已经从惊恐过度到愤怒(他们中有不少都是刚从死灵状态中才复活的,迫不及待下意识就想要和旧阵营划清界限),但在一梅兹的一小段简短的临时教育下,总算安静了一些。
以查抽出点空打量着周围。
在一梅兹把所有的新生都拉到凭空出现的二层后(实际上,眼前的场景最接近的是那次加百列带领众天使降临,带来的辩论战。显然遵守规矩的家伙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相似的,而罪犯各有各的不同),他所在的大厅地面变得空空荡荡。佝偻生物来回穿梭,做着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细节的准备。似乎没有除了他之外的编外存在。
等等。
他飘至仪式区侧面的一根柱子后面,拽住那只灰色的耳朵,把里面的家伙拉了出来。
“啊。”灰侏儒叫了一声。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看外面。“干什么?”他有点埋怨的样子。“院长会发现我的!”
“你早就被发现了。”以查松开他。“他什么都知道。只是觉得无关紧要。那里已经满员了。有位教师填了你的空。”
“哦。”灰侏儒想了想,好像放下心来了。“原来如此。那没事了。”他说。转了转黑眼珠。“应该和他的蓝图计划有关系吧?总归我不用参与就行了。我们走?”他放松地笑了。拉了拉以查。
以查没动。
“你知道?”他看着侏儒。
“我知道什么?”灰侏儒奇道。“我说了什么?”
以查把灰侏儒拎到眼前,看了看。
第847章 淘汰猜测
“跨越界限,从一方到另一方是容易的。而从另一方到这一方则无比的困难。这样的例子不限于无辜和罪恶。洁净和肮脏。生和死。
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罪恶,肮脏,死亡是自然之选。而无辜,洁净,生命是不自然的扭曲存在。
要回归自然之选,只需要顺应万事万物发展的规律。杀死啦。弄脏啦。率性而为啦。而要得到那些扭曲变态的存在,则需要付出成百上千倍的努力,和极好的机会――
比如狭小的温度区间内长期地,一刻也不能放松的苛刻条件(决不能突然放任温度升高三千度或让压力降低五十倍之类,一秒也不行),和严格对应的具有活性的处于恰好阶段的种子。再比如,一位几乎要在所有神明之上的至高力量的倾心帮助。再比如,穷尽了一切生命奥秘的研究成果――这样的研究古往今来曾经有无数学者投身其中,却收获寥寥。再比如无比巧妙和精确,比真的还像真的的替换模仿……
办法绝不会太多。即使有谁能执行这样的办法。一切都对,一切都好。也依然有概率不会成功。永生者――活着的家伙喜欢这样称呼那些寿命远超平均值的家伙,作为一种美好的期许。而现实就是现实:即使是所谓的“永生者”“长生种”,他们的生命也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消逝。而那所谓的“永生”和真正永恒的死亡之间孰长孰短,则是不言而喻的。
我们提到那更可怕的事情没有?
有关生命,更可怕的是――即使生命发展的过程中间出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差错,精心培养的一切都可能前功尽弃。成千上百倍的努力,极好的机会,智慧和奋斗的结晶在一瞬之间崩塌。
喜欢这样的感觉吗?就像我们从一开始就告诉大家的那样――由生到死是简单,自然的。由死到生则困难至极。
因此它绝难重头再来。”
――《死之书》
……
……
……
灰侏儒和之前长得很不一样。
鉴定一名死者是否对应某名生者简单的不值一提。鉴定一名复生者是否对应某位的死灵则困难太多了――希舒的天使本质帮了他自己的大忙,让他能恢复原样。其他家伙就没那么好运了。尤其许多死灵原本就从缝合的尸体起尸而成,“原样”是什么,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灰侏儒的脸憋得通红。以查把他晃了晃。侏儒的脸没那么红了――一阵青一阵白,同时发出脑浆被摇匀的哼哼声。
好吧。他没有看到任何明显的,具有说服力的证据。都是捕风捉影的怀疑,站不住脚。这家伙和他脑海中预设的那名死灵区别太大了。
“你是伸肠・衬?”以查把灰侏儒放下,直接问他。灰侏儒大咳嗽一通,一只手扶着皱巴巴的膝盖,上气不接下气。“你说什么?”
“你是伸肠・衬吗?”以查抱起双臂。即使没有涅希斯的帮助,他也有不下四种方式可以知道这可怜的物质生物脑中在想什么。但如果要去掉那些会永久造成大脑损伤的方式,他就束手无策了。“你应该还对自己的死灵生活有印象。”他说。“在复活你们的时候,我们并没有重置任何记忆。也没有对你们的结构进行不必要的改动。”
灰侏儒挠挠没有几根毛的脑袋,困惑地望着他。
“啊。”他好像真是突然通过提醒,认出他来了。“你是那位恶魔公爵。以查因特……什么来着?”侏儒含含糊糊念出他的名字,笑了一声。“我当然记得你。是你复活的我们嘛。哈。我一下子没想到――”
“你还有记忆。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但也就这么多了。我可没骗你。”灰侏儒眨眨眼,耸耸肩膀。“说不定我的记忆并不在我的脑袋里呢。”
以查瞄了一眼侏儒的头顶。他刚才就看过了――灰侏儒的脑袋虽然毛发稀疏,表皮和浅层骨质却相当完整。那是颗完整的小脑袋。普通的物质生物自然不能像死物一样能容忍那么多互相冲突的身体部分。
“伸肠・衬是许多尸体糅合在一起的。你可能只是其中一部分。”以查叹了口气。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在复活的时候,那些尸体各自获得了各自的生命。你没分到多少脑子。”
他把目光挪开。“或者说,在原来伸肠・衬的脑子中,你的大脑占比太少了。因此几乎没给你留下什么他的记忆。”
“也是。”灰侏儒嘿嘿笑了。得知以查因特就是复活他的恩魔之后,他的态度更友好,更放肆了。“你说的对。可能就是这样。但是也可能――我跟你说的那个名字根本就没关系。你是猜的吧?”他拍了一下以查的手肘。“他对你很重要吗?我帮你找找他?啊。你应该不用,像你这样有本事的恶魔,怎么会需要我――”
“需要。”以查道。“帮我找到他。无论你和他有没有关系。我是猜的。”
灰侏儒愣了一下。
“好。行。”他笑了,一只脚踩在一只脚背上,扶住一条椅腿,懒洋洋地看向二层。新生们站在格子的原点,一手向前,其余肢体举在背后,随着一梅兹的指挥整齐地变换动作,好像在跳一场奇异的群舞。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灰侏儒问。
“啊呀。”他紧接着叫道。一名新生被自己垂下的一根触手绊倒了,滑了出去,接连铲翻了大约七八个格子内的学生。空中几根丝绳一亮。紧接着就是几声轻微的爆破声。地板似乎也一下针起来。对他们失去了支撑。所有摔倒的学生都从格子的缝隙中坠落,还没砸到地板上就被佝偻生物轻盈的接走――以查瞥了一眼,多斯玛斯不在里面。
奇怪的是,尽管发生了这样的事,剩下的新生没受到任何影响,仍然在一丝不苟地变换着动作,尽管他们的种族,性别,身体尺度,器官数量五花八门,动起来却整齐地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那些家伙是被淘汰了?”灰侏儒指了指佝偻生物消失的方向――他们把掉下来的新生扛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了。“他们就不能上学了?”
“我猜依然可以。”以查淡淡道。
灰侏儒松了口气。“哦。那我应该也能……等等。那这是在干什么?院长在让同学们干嘛?”他奇道。“他们是从什么东西里被淘汰了?”
“永生。”以查慢慢出了口气。看着上方。“我是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