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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 第53章

  林清坚拿起冰糖,感叹说到:“白透如冰,是上等的冰糖!”

  苏泽立刻说到:“那你知道省城的糖价如何?”

  林清坚原来做过账房,对于省城的物价自然很清楚,他很快报出了一个价格。

  苏泽这才说到:“我们长宁卫能制糖,我这冰糖在省城肯定能卖出高价,若是下次林兄去省城解粮,可以来长宁卫将粮食换成冰糖,再送到省城卖了换粮。”

  林清坚大喜过望,他简单算了一下,苏泽的报价和县城的冰糖价格相当,但是他这个冰糖品质确实是上品,在达官贵人云集的福州城内,肯定能卖出好价格。

  这样的话只要将粮食送到长宁卫,那就可以换成糖轻装前往省城了,又可以节省下民夫,向他们收一笔代役钱。

  这样一来,就算是省城的粮价高些,倒卖一下还是有的赚的。

  林清坚也是初来乍到,也没想着赚大钱,只是不亏本就可以了。

  他激动的拉着苏泽说到:“苏兄,下一批的解粮可是有不少,你这糖够吗?”

  苏泽用“账房”技能盘算了最后的库存,点头说到:“没问题!”

  林清坚忍不住问道:“苏兄,你们长宁卫要这么多粮食干嘛?”

  苏泽还没回答,林清坚说到:“是我多嘴了,该罚该罚!”

  苏泽知道林清坚是误解了长宁卫要走私粮食,不过苏泽也懒得解释。

  苏泽说到:“请教苏兄,这徐士盛在县衙中,和哪些人想熟,他在省里有什么哪些关系?”

  林清坚说到:“这才想起来,原来苏兄是长宁卫的人,那是和徐士盛那厮有仇了!”

  徐士盛和长宁卫老百户的官司,县衙无人不知,林清坚这才联系起来,也是刚刚入县衙太没有敏锐性了。

  他说到:“这徐士盛关系最好的,是咱们南平城内的延平卫于家了。”

  于家?

  这个答案让苏泽觉得觉得这么合理,实在是太合理了!

  第089章 贪上史书

  不是依靠延平卫,徐士盛走私的那些武器弓箭从哪里来的?

  苏泽早就对延平卫有些怀疑,林清坚的话只是让他确认了这个怀疑。

  不过今天参观了延平卫的药火局之后,苏泽又有了新的推测。

  延平卫的药火局日夜生产,根本用不了这么多的药火。

  至于这些药火是运送到哪里去了,结果是呼之欲出了。

  这么看来这个徐士盛真的是豺狼一样的人渣,在东南倭乱这么严重的时候,还在向倭寇走私火药?

  苏泽原来只是对徐士盛有些敌意,如今已经是杀意了。

  鄢懋卿来福建清军只是为了钱,这本来是花钱买平安的事情。

  长宁卫不过是世袭百户所,也就是二百两银子就能免灾的。

  但是徐士盛从中作梗,这才变成了五百两银子,恐怕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长宁卫因为背上了债务,从此一蹶不振。

  对现在的长宁卫来说,二百两银子也不是拿不出来,消灭徐士盛这个县衙的大敌才是最重要的。

  明确了谁是主要的敌人,谁是次要的敌人,苏泽决定还是要先灭了徐士盛这头县衙之狐,去掉这个心头大患!

  不过长宁卫也不是土匪窝,徐士盛是县衙的书吏,直接在县城杀人肯定是不行的。

  苏泽向林清坚问道:“这课税的事情都是攥在徐士盛一人之手吗?”

  林清坚点点头说到:“县里哪家有油水好榨,哪家吃软不吃硬,哪家吃硬不吃软,这些徐士盛心里都清楚,每年征税的时候也只有他一人带着差役下去,绝对不会让别的书吏插手的。”

  苏泽这下子明白了,为何几任知县都不喜欢这个徐士盛,却依然让他继续做户房的书吏了。

  徐士盛这样的家伙,熟悉县内的各种情况,每当朝廷需要征税的时候,县令就离不开他。

  这收税自然是个技术活儿。

  从哪些人嘴里能敲诈到钱,哪些人是硬点子不要白费力气。

  穷横冲动的,肯定犯不着和这种人拼命,万一激起了民变,反而是知县下不来台。

  那些有权有势的,也不能随意的讹诈,万一把人家逼急了,在上面打了招呼,反而显得是知县办事分不清轻重了,在上官那边留下不好的印象。

  所以徐士盛这种熟悉县内情势的,知县怎么都要用他。

  不过始终不让徐士盛做典史,也是前后两任知县的驭人之术,若是徐士盛在吏部挂了名字,县衙就不能随便处置他了,那样子才是真的尾大不掉。

  这也是为什么徐士盛这么卖力,前任知县也不让他做典史。

  现在这家伙一门心思就想要捞钱,但是白知县却还是要用他。

  苏泽又向林清坚说到:“林兄,我出身长宁卫,卫所和长宁卫的仇你也是知道的。”

  林清坚连忙点头。

  “近日御史来福建清军,还要请林兄帮着留意这徐士盛的动向,可不要让他暗害了长宁卫。”

  林清坚见到苏泽出手阔绰,本来就有了结交之心。

  苏泽又用长宁卫特产的冰糖,解决了他解粮的问题,这下子更是要和长宁卫捆绑在一起了。

  林清坚明白,自己和孙典史的关系,已经让他和徐士盛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了。

  既然已经得罪了徐士盛,那还不如长宁卫做盟友,一起搞垮徐士盛。

  林清坚立刻说到:“苏兄放心,这徐士盛有什么异动我立刻去长宁卫通知你!”

  宾主尽欢,酒宴结束之后,苏泽拖着烂醉的三名同学返回校舍。

  林清坚的遭遇,似乎点醒了本来还想要做胥吏的陈朝源,他也明白以他的性格,定然无法在这一群豺狼一样的胥吏中杀出来,还不如安心读书,中个举人之后就和海瑞一样外放个教谕之类的学政官员,养家糊口也是够了。

  宴席期间熊岳也有意的结交林清坚。

  押送贡茶上南北二京,这事情也是林清坚的职责之一。

  这一段路要先翻过大山,又要走多山的江西和浙北地区,可以说是非常艰苦,但是贡茶要求的时限非常紧,负责押送的官差往往会逼着役夫赶路,导致役夫坠崖或者活活累死的不少,十个人出发最后能有六七个抵达目的地就算是不错了。

  就算是平安到了,回去也要大病一场,甚至落下残疾。

  熊岳家算是有自家茶园的富农,他们家自然不会让自家子弟背茶去两京,所以都会雇佣人来代役。

  代役顾名思义就是代人服役的意思,这在明代前期是坚决不允许的,一旦发现无论是代役者还是花钱请人代役的,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代役已经是相当普遍的事情了。

  不过熊家请人代役,代役的人是活着回来还是死在路上,熊家的本钱是完全不一样的。

  只要是人能回来都好说,就算是落下残疾,熊家大不了赔一些汤药费。

  但是人要是死在路上,那熊家可就损失大了。

  家属就会闹事上门,然后向熊家索要一大笔费用。

  熊家请人代役,虽然已经是很常见的事情了,偏偏这事就是违法的,要是上了公堂熊家还要出更大的血。

  熊岳家中这两年日渐衰落,就是因为连续两次代役的民夫死在了路上,赔偿了一大笔!

  熊岳请林清坚帮着和解送贡茶的差役说说情,下次解送贡茶的时候,照顾一下帮着熊家代役的民夫。

  这事情林清坚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苏泽就被海瑞叫起来,喊到了县学后的马厩中。

  在老朱设计的县学体系中,原本县学的学生不仅仅要学习四书五经,还要学习骑射等君子六艺。

  所以没座县学都建有马厩和射圃,只不过随着大明朝文武殊途,而土木堡之后文贵武贱,这些设施也都荒废掉了。

  【发现地点马厩,可以学习技能“骑术”,是否学习?】

  苏泽一喜,连忙选择了学习。

  他虽然骑过驴子,但是骑马和骑驴完全不同,一些简单的要点进入苏泽的脑海中,化作他的记忆。

  果然和海瑞说的那样,他上任骑来南平的是一匹驽马,是一匹身材矮小年龄不小的滇马。

  就这样的一匹马,还是海瑞中了举人之后,他母亲和媳妇拿出多年纺布攒下的积蓄购买的。

  这匹马虽然口齿都有些松动了,但是海瑞还是养的不错,毛发光亮一看就是海瑞经常清洗的。

  苏泽抱着感激的心骑着马返回长宁卫,与此同时,在福州城内,朝廷派来福建清军的御史鄢懋卿在结束了几轮宴请之后,终于开始忙起了正事。

  御史出京就代表天子,是朝廷的钦差大臣,福州府内的大小官员都不敢怠慢,这些日子更是大宴小宴不断。

  鄢懋卿也是来者不拒,无论是什么邀请他都欣然赴约,若是有人行贿他就照单收下。

  鄢懋卿开出了各级军户世职买平安的价格后,这些日子装满了金银首饰的车队络绎不绝的进福州城,鄢懋卿临时下榻的衙门库房都堆满了金银珠宝。

  这有主动交钱的,自然也有装死不交钱的。

  福建上下这么多的军职,自然不是个个祖上都获罪过,总有卫所认为自己家世清白,不需要向鄢懋卿上供。

  对于这些人鄢懋卿也没有任何动作,就在福建上下都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位鄢御史也就到此为止了,鄢懋卿来到了福建布政使衙门。

  如今的福建布政使也算是严嵩的党羽,算是鄢懋卿的同党。

  而鄢懋卿这次是来清军的,和民政关系不大,所以这位布政使对于鄢懋卿还是很支持的。

  将鄢懋卿迎接进了正堂,寒暄片刻之后,鄢懋卿说明了来意。

  放下手里的白瓷茶碗,布政使说到:“鄢御史要借人?”

  鄢懋卿拱手说到:“还请布政使大人行个方便。”

  “要人手到时无妨,可是鄢御史为何要户房的书吏,而不是兵房的书吏?这兵房不是比户房更熟悉本地军情?”

  鄢懋卿嘿嘿一笑说到:“这倒是未必。”

  “既然如此,我就发一道公文到各府县吧。”

  很快,布政使衙门发下政令,要求各府各县户房负责课税的书吏,前往省城福建报道。

  各地距离福州城的距离不一样,福州府内各县得到的消息最快,五月五日就纷纷抵达福州城。

  鄢懋卿决定先从福州府内的世职武将开刀,立刻见了福州府县的户房税吏,开始询问他们县内各军户的情况。

  不得不说,鄢懋卿召集的这帮户房的书吏,确实最是了解地方上的情况。

  本地有哪些世袭军户家族,哪家世袭军户最有钱,他们都一清二楚。

  鄢懋卿又拿出一本账本,让福州府的书吏开始核对,哪些军户没有送上银子。

  书吏们的算盘日夜打个不停,很快算出了还没给鄢懋卿上供的福州府内的世职军户名单。

  紧接着,鄢懋卿拿着这份名单来到了福建都司衙门,拿出自己清军御史的圣旨和印鉴,直接在都司衙门摆下了公堂。

  鄢懋卿是清军御史,福建都司不敢怠慢,只能让手下配合鄢懋卿,将名单上的世职武将传到了都司衙门。

  整个福州府境内,只要是没上供的,又或者是上供了却没有上足贡的世职武将,全部都接到了御史发来的传票,就连最偏远的卫所都没有遗漏。

  而福州府内的几个富庶的卫所,所接到的传票措辞更加激烈,甚至那些上足供的卫所,又收到了要重新清查的传票。

  鄢懋卿的意思很清楚,你们这些有钱的家伙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过关的,得加钱!

  一下子,整个福州府风声鹤唳,就连本来要防备鹿大王,修整工事备战的卫所百户千户们,也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拿着金银珠宝赶到了福州城内。

  这一次除了那些穷的揭不开锅的卫所,所有人都送上了足额的银子。

  那几个富庶的世职武将,更是再包上一个厚厚的礼封,送到了鄢懋卿下榻的衙门。

  鄢懋卿的动作很快,五月七日,福州府各卫所中,祖上是罪官还承袭世职的世职武将清单已经拉出来了,那些没给鄢懋卿上供,或者上供少了的赫然就在名单中。

  鄢懋卿以清军御史的名义发出军令,暂时革除这些“罪将”的职位,交给他们的副将来代领职权。

  而这些“罪将”必须三日内前往福州城,向清军御史鄢懋卿递交申辩,若是无法自证祖上清白,那就要立刻革职,还要追回祖上领过的薪俸。

  鄢懋卿的这一套组合拳,不仅仅彻底打蒙了福州内所有的世职武将,更是将恐慌蔓延到了整个福建境内。

  这一系列操作,不愧是名留史书的酷吏。

  就在延平府接到了布政使衙门下发的公文,准备调集延平府各县户房的书吏前往福州城。

  延平府内消息灵通的军户,都已经知道了在福州府发生的事情。

  包括延平卫指挥使的于家在内,整个延平府的各卫所都是人心惶惶。

  于宗远接到了消息,立刻派人通知已经返回长宁卫的苏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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