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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她和修凌云之间的感情,他完全不会计较,只是从今以后,她不可以在他怀里想念另一个男人,哪怕恨都不行。
他吻了吻她的眉,温声细语。
“我以后绝对不会在你面前发疯,你也要保证,不要说离开我这句话,哪怕是玩笑话也不行,我会当真。那个修凌云,你就当他已经死了吧,只要有我活着的一天,你再也不会见到他。”
冉轻轻愣了许久,原来他发了一夜的疯,是因为她要回楚国的那句玩笑话。
这时候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的。
冉轻轻乖巧的躺在他身旁,语气还带着几分委屈:“放心,我不会走,你赶我我也不走。”
她说,不会走!
就这一句,殷华侬似着魔了。他战栗的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她的唇,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手指上,令他心里痒,那点微末的感觉在他脑海中瞬间放大,似绚丽烟花升上高空,爆炸后幻化出更多的光彩。这一瞬间,他脑海里浮现出她在他的控制下哭泣求饶的模样,他想念她的哭泣,想念手指间那玉婵花蜜的味道。
一念起,舌尖似又尝到了玉婵花蜜。
他低下头,准备吻向她的颈窝,可脖子处的那些斑驳的印痕,令他所有的念头瞬间消散。
她都受了伤,他居然还有心思想那些龌龊的念头。这份的心思让殷华侬不断地自我厌弃。父亲说得没错,他真是一只面目可憎的老鼠。
殷华侬强行压下脑海中浮现的旖旎画面,声音暗哑:“别怕我,我再也不会伤你,我也会将宫里所有的老鼠都杀死,不让它们伤到你。”
他声音本就有些低沉,此时因为强行压制着心里的渴望,更加沙哑,像是低沉的鼓声,不断震颤在她心脏深处,“我不会赶你走的,再也不会了!”
冉轻轻伸出手,想要抱他,却因为肩膀受了轻伤,连最简单的抬手臂这个动作都费力。她忍着疼,害怕殷华侬看出什么,自然地抬起手臂又放下了手臂,好像刚才只是因为睡得不舒服而稍稍调整了一下身体。
殷华侬早知她受了伤,又怎会被她轻易欺骗。他沉着脸,像是在跟谁赌气:“哪怕医师用再好的药膏,你也会疼上好几天,好好躺着,别乱动。”
冉轻轻垂下眼帘,不知该说什么。她之所以小心翼翼地忍着,就是不想让殷华侬内疚,却还是没有瞒过他。
冉轻轻眉毛微蹙,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空气里飘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她忽然间忘了身上的疼,猛地坐起来,直勾勾的瞪着他。
殷华侬温柔的责备:“你好好躺着不行吗?”
冉轻轻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袖口,黑色的袖子上,有一道未干的水痕,直接告诉她,那不是水。
她声音透着恐慌:“你把左边的袖子撩起来,给我看一下!”
“看什么?”殷华侬脸色不太好,“你不是饿了吗?我立刻让裴监传膳。”说完这一句,他立刻要走。
“站住!让我看一眼你再走。”这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她脾气一直都软呼呼的,从来都没有这么大声说过话。
殷华侬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还敢凶我!”
他存心不给她看,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他,甚至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冉轻轻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埋藏在心底的所有委屈和无奈趁机逃了出来,将所有苦涩逼入她的喉头和舌尖,那红扑扑的小脸儿也在转瞬间变得苍白。
她看着他,艰难的发声:“我闻到了血的味道,你、是不是伤了自己。”
殷华侬见瞒不住她,也不再故意扯谎了,“我在手臂处留了一道疤,提醒自己,下次不再发疯.....”
话才说到一半,一滴水垂落,晕染在了月白色的被套上。
殷华侬愣住,他又惹她哭了。她眼睛肿得厉害,不能再哭了!
冉轻轻也不想哭,可他怎么会那么傻。
明明看着就凶神恶煞的样子,甚至别人一听到殷华侬这三个字都会吓得发抖。可谁能想到,那么可怕的一个人,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不能喝酒,偏还要逞一时之气去喝酒,像小孩子似的,一点道理都不讲。
他生病了会发疯,会做出不理智的事,她都已经接受他这个毛病了,她完全不介意这些伤。谁让她喜欢上一只刺猬呢?喜欢刺猬,就要接受他身上的刺,哪怕这些刺让她鲜血淋漓。可是,看着她痛,他似乎更痛,要痛到用自残的方法来止痛!
他都不会疼吗?
他刚才不见了,冉轻轻还以为他又一次故意躲起来了,她甚至还想过要离开他。
鼻间的血腥味让她愧疚不已,她其实配不上他的深情,她最开始接近他,只是想利用他啊!这个傻瓜,他知道自己喜欢上的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吗?她不值得他这样厚爱。
他这份厚爱,冉轻轻无以为报。
她的初心,在上辈子早已经死了,这辈子她无法再轻易执迷于情爱。她想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去守护自己的幸福,让父君免于上一世的厄运。可这一世,她想守护的人又多了一个!
冉轻轻打起精神,擦掉眼泪,平静的说:“我饿了,让裴监传膳吧!”
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守护他!
裴监早就准备好了食材,是冉轻轻最爱的火锅,殷华侬也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