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关珏见闻莺使小性子,手下也不客气,一用力把汤匙抽了出来,闻莺牙根都被拽痛了,骂他:“疯子!”
月关珏把粥灌完,又灌了闻莺一碗药,折腾地自己浑身都是汤汁,这才出门去医馆,为了防止闻莺大喊大叫,还往她嘴里塞了张帕子。
月关珏到了医馆,发现医馆门大开着,几个老百姓正守在门口,见月关珏过来,忙说:“月神医你总算来了。”
月关珏把那些人客客气气地往里让,抬眸打量了一下敞开的木门才进去。
病人来来往往,直到夜幕降临,月关珏才转了转脖子,有些疲倦的捶了捶颈部,叹口气,合适的血真是越来越少了。
月关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警惕地走到门口看了看,然后从里面关住了黑色的木门。
闻莺再次看见月关珏的时候,已经挣扎地筋疲力尽了,满头虚汗地靠在墙上,月关珏推开门,有些好笑的走过来,抬起袖子帮她擦了擦汗,拿掉她嘴里的帕子,“饿了?”
“哼。”
“你很有趣。”
闻莺咳嗽了几声,嗓子才舒服了些,“谢谢夸奖。我要喝水。”
月关珏听话的给她倒了杯水递过来,拿出几包点心递给她,闻莺慎重思考了很久,月关珏说:“是今日来瞧病的百姓送的,没有毒。我也不舍得毒死你。”
“你这个疯子,”闻莺咬牙切齿,“你对得起那些信任你的百姓吗?”
“我为什么对不起他们,”月关珏开口,“我免费为他们治病,只不过取他们一些血,找到合适的,杀一两个罢了。”
闻莺诅咒他,“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月关珏笑,“那都是死后的事了,对我而言,无所谓。况且……”
月关珏说着,转开目光看向桌子上罩着黑布的那个大瓶子,说,“我已经在地狱里了。”
“你杀这么多人,就为养那一颗心,你会遭报应的。”闻莺试图感化他。
“那颗心养成了,会是一个奇迹。我会创造一个奇迹。”
“杀了那么多人创造的奇迹,有意义吗?”
“为什么没有意义,那是我的追求。”
闻莺觉得跟这样一个疯子说不通道理,“我要吃东西,你把我解开。”
月关珏没多想,把绳子解开、点心推过去,若有所思地看闻莺一眼,“本想多养你一段时间,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还有些舍不得,我已经很久没和人这么说话了,也很久没人像你那么骂我了,很有意思。”
“你有病。”闻莺冲他翻了个白眼,吃着点心突然反应过来月关珏话里的重点,“什么叫不行了?”
月关珏叹息的看着她,“得尽快把你的血抽干了。”
“为什么!”
“因为有人在找你,”月关珏看向她,还抬手顺了顺她的头发,“真是个幸福的姑娘,还有人关心。可惜很快就要死了。”
闻莺被吓得连躲开月关珏的手都忘了,嘴里塞着东西愣在原地,她不过是离家出走几天,怎么每天都要死啊死的,小五那个混蛋为什么还不来救她,呜呜呜……
闻莺试图挽回自己的生命,“我死了你就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血了。”
“是啊,”月关珏啧啧叹息,“真可惜。”
月关珏叹息着,突然说:“不然我带你走吧,换个地方,我们一起养那颗心。”
谁要跟你一起走养那颗破心啊,闻莺心里腹诽,嘴上应承,“好啊。”
能拖一时是一时。
月关珏见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不相信她,有些迟疑,闻莺诱导他,“我们一起走吧,养那颗心!”
“不行,”月关珏摇头,起身到案前,拿出昨日的管子,垂着眸子说,“我要尽快把你的血抽干。”
闻莺吓得将手里的东西一扔,手颤抖着开始解绑住她脚的麻绳,边解边抬头看月关珏,月关珏正低头专心致志地捣鼓着管子。
闻莺慌乱地解绳子,费了好大劲儿解开,站起来抬脚便往屋外跑,可是手脚被束缚了太久,早已发麻,闻莺直起身刚迈出两步便跌倒在了地上。
月关珏这才听到动静,走过来俯身蹲下,把闻莺扶起来,“不会疼,很快就结束了。我会好好安葬你的。”
闻莺简直要被月关珏蠢哭了,伸手推开他拉开门就往外面跑,月关珏轻功好得很,三两步就追上她,“你跑不掉,不若留些力气,乖一些,我会对你好一些。”
闻莺跌跌撞撞地往后退,月关珏一步一步上前逼近她,闻莺更害怕了,拼命往后退,一不留神被一块石头绊住,闻莺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往后一仰,倒着头栽进一口井里。
那口井很深,闻莺惊叫着,觉得自己下落了很长时间,最后叫到嗓子都哑了,才抱紧自己的头栽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方。
井里漆黑一片,闻莺什么也瞧不见,一抬头就看见月关珏的脸出现在井口,闻莺像看鬼似的看着月关珏突然出现的白脸。
月关珏却起了身,过了一会儿又出现,从上面扔下来一根绳子,“上来。”
月关珏的声音在井壁回荡,听在闻莺耳朵里就像是夺命一样,摇着头把绳子扔到一边,冲着上面喊:“我不上去。”
月关珏正要跳下来,闻莺制止他,“你要是敢下来,我就撞死在这里!流一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