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一到皇上便封他王位,钱太妃便跟着她儿子一道到宫外享清福去了。
“来,坐,我们好久没见面,正好唠唠嗑。”
钱太妃毫不客气,坐在王婉身边一副要与她共谈人生的态度。
王婉笑得极为开心,心里却忍不住想我什么时候与您有交情了。
钱太妃拉着她的手,谈着谈着就谈到了家中子女。
说来这钱太妃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唉,你也知道端王那孩子,整日里斗鸡玩狗,没个正形,该给他找个夫人管管他了。”
一听到这话王婉立刻条件反射的警觉起来,这些日子她算是怕了,这钱太妃说这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娘娘哪里话,谁不知道端王殿下才华横溢,为人洒脱。”
听她这么说钱太妃满意了,“说的倒是没错,可是啊,这年纪到了就该成家了,我听说你家大姑娘也到了合适的年纪……”
王婉伸出自己的手,掌心微微渗出的汗意让她忍不住捏紧了手,怪不得,原来都在这里等着她呢。
“太妃说笑了,纪芜才疏学浅,容貌简陋,哪里配的上端王殿下?”
斟酌再三,王婉还是说了出来。
“配得上配不上可不是你说了算了。”钱太妃见她不识趣,声音变得冷淡下来,“若不是端王看重了她,我今日也不会过来,纪夫人还是回去问问纪大人再给我答复吧。”
“恭送娘娘。”
王婉呆愣的坐在位置上,脸色惨白,肚中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不适,不耐的动了起来。
这一动让她看起来更糟糕,毕竟是太子大喜的日子,谁也不想横生枝节,她便称自己不适先暂时退下了。
纪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她脸色严肃,隐隐有些害怕,坐到马车上王婉才彻底了松了一口气。
“母亲,您没事吧?”
“我没事,阿芜……”,只怕是你要有事了。
这件事情尚未明朗,王婉也不想说出来让她担心,还是先回去问问纪德安才是正经事,只是前朝宴席未散,需要再等等。
——
“纪大人,纪大人你别走啊。”
一见来人纪德安急忙转身离开,没成想还是被他拉住了衣袖。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陛下还在呢!”纪德安狠狠的甩开了袖子,不给他一个正眼。
“对不住对不住,老夫就是一个粗人。”
梁将军摸摸自己的胡子,笑得很是谄媚,一张老脸活像干了的橘子皮。
“梁将军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纪德安虽然不想和这个老泼皮说话,可是毕竟是国宴,也不能就这么走开。
见他松了口,梁将军拉着他到一边,“咱们啊悄悄的说。”
“纪大人啊,以前都是我啊,是我错了!敬你一杯。”梁将军拿的杯子与纪德安手里的不同,就和那大碗似的,一饮而尽,纪德安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些什么药,还是喝了手中的那一杯。
“诶!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是朋友了。”
一口酒在嘴巴里,纪德安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谁想和他做朋友?
“纪大人啊,老夫年长你几岁,咱们也共事这么多年了,我的人品你也了解。”
这话说的倒也不错,虽然是个滚刀肉,但是为人还是信的过。
“我呀今日是不要这脸皮了,就想啊求你一件事。”
“什么?”
纪德安顿时警觉,酒也不喝了。
“你也知道犬子武艺高强,只是可惜我家就是个全是武夫,就喜欢啊书香世家出来的好姑娘,这不,你家大姑娘那是最合适不过的啊!”
这些话一出差点没有把纪德安气的倒仰过去。他儿子梁骁,长得人高马大,看起来比两个纪芜还要壮,武艺的确高强,但是那脑子转不过弯来,倒不是说他傻,信奉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他就不和你瞎掰扯,自家女儿若是真的嫁给他,纪德安好像已经看见纪芜被他一掌打倒的样子了。
“纪大人纪大人你别走啊,咱们找个时间让孩子们见见说不定就看对眼了?”
纪德安停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他,没有一丝感情,“这件事不必再谈,不可能。”
听他这么说梁将军的脸色依然没变,“纪大人你也知道,梁骁把孩子刚刚打了胜仗回来,陛下正愁着不知道赏他一些什么呢?这你看看,男未婚女未嫁的,多合适啊。”
纪德安皮笑肉不笑,气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转身就离开。
整个晚宴纪德安面黑如碳,全身都是一层低沉的气息,没人敢和他说话。
宴席一结束纪德安就急匆匆的坐马车回了家。
王婉早就等得着急了,看见他回来急忙大着肚子迎上去。
“我有话和你说。”
“我有话和你说。”
夫妻两看着对方,眼中都是疲累与着急。
“你先说吧。”纪德安扶她坐下,倒了一杯水清清自己的火气。
“端王想要娶阿芜。”
“噗”,刚刚喝下去的水就这么喷了出来,纪德安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今日太妃娘娘和我说了这件事情。”
纪德安狠狠的把杯子盖在桌上,气急败坏的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