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纪芜把那副头面放入箱中时,一些人不由露出羡慕之色。有点眼力见的人都可看出不是凡品,果真是嫁进卫府就不同了。
纪芜没有理会那些羡慕或者妒忌的目光,安然的坐在一边,等待着添妆礼的结束。
不少只是面熟的夫人走到纪芜面前打招呼,纪芜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让别人挑不出错,却也不给别人亲近的机会。
“阿芜,我们去屋里聊聊天。”
“各位夫人,下次再聊。”
“诶少夫人少夫人!”
“下次下次”
纪芜暗自松了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
“今日怎么没看见瑶瑶?她一向喜欢热闹?”
刚刚添妆礼上她四处看了也未看见她,这不太符合常理。
“那小姑娘自己和自己呕气呢!前两天已经把礼物送来了,她家里人要给她说一户人家,她赌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纪芜抿唇一笑,倒也是她的作风。
“阿昀,那我便先走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纪芜就提出了告辞。
回到家后她就把自己做好的里衣拿出来,准备今晚上便给卫明庭,这不是什么特殊日子的礼物,只是单纯的想要为他做一件衣服了。
“送我的?”
卫明庭拿起那件衣服细细的摩挲,针脚处比不得府中的绣女,但是也可看出缝制者的认真和仔细,他似乎感受到了袖口的小秘密,手指轻轻的划过那两个字在他心中浮现。
“阿芜,我答应你,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平安回来。”
“我做的不好,比不上绣娘做的。”
纪芜略有些羞涩,卫明庭好像非常喜欢这件里衣,看起来很惊喜。
“的确比不上,但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纪芜的笑略有些凝固,听见后面那句又展颜了,如果没有前面那句她会更开心的。
“爹娘应该不久后就会到京都了,你不必过于紧张。”
卫明庭收到信就告诉了纪芜,估摸着时间,大概还有十天就能进京了。
“不紧张,我不紧张。”
纪芜捏紧自己的手,汗润湿了手心,这几天她一直给自己打气,但是想到还是克制不住紧张。
卫明庭不做声看着她眼睫微颤,眼睛习惯性的看着地面,嘴巴微启小声的给自己打气。他喜欢这样的纪芜,总让他心里软成一团。
十天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纪芜平日陪着老祖宗,没事便看看书喂喂花生打发时间。
卫国公卫洵和他的夫人沈茗瑶是大庆的传奇。卫国公还在十几岁的时候就随父出征,后来老国公战死沙场,敌军来势汹汹,卫洵临危受命,挡住了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攻击。守护了风雨飘摇的大庆,大家都说他有他祖父当年的风姿。
他的夫人沈茗瑶是沈大将军唯一的女儿,沈大将军战死后卫洵与她便成了亲,两人一同守护塞北,十几年了,从当年的艰难抵挡到现在的从心所欲,敌军看见卫府的军旗都不敢上前。虽然是胜了,他们两人也算被困在了这片土地,那里都要成为他们的另一个家了。
如今他们能够回来也是因为两国签订了合约,不用他们再守着了,后面的将军可以代替他们的位置。
“禀二夫人,少夫人,国公爷他们已经到了城门以外的十里地。”
随行的人快马赶回来通报,梁婉棠一听这个消息兴奋的拉着纪芜就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终于回来看!
“阿芜,你的婆婆是个很好玩的人,等她回来了,她就知道了!”
纪芜深吸一口气,看着二婶眼中明显的兴奋,再想着近来府中大家明显振奋起来,就连老祖宗的精神也看着比以前好上了不少。
马车到了城门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尚未到,梁婉棠一边和纪芜说着关于她公婆的一些事情,一边频频揭开帘子往外看。
突然她神色一变,气愤的把帘子一甩,不愿在往外看一眼。
“二婶,怎么了?”
纪芜见她一下子变得冷硬起来,莫非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看外面那架黑色的马车。”
纪芜掀开帘子一看,城门边上的确有一架玄黑色的马车,比起卫府的还要大的多,周围的人都穿着甲胄,姿势挺拔眼神锐利,看起来不是一般人。
“二婶,那是?”
梁婉棠不耐的翻了一个白眼,“那是皇家的马车,估计是太子。”
纪芜瞠目结舌,再掀开一看,马车里面的人并没有出来,也没有人敢靠近他们,似乎有人察觉到了她的探视,眼神一扫,吓得纪芜急忙放下帘子,太可怕了,如果真是太子那倒不奇怪了。
“太子怎么会来这里?二婶怎么不高兴了?”
“估计是来接大哥大嫂的,若是如此,今日我们就不能接他们回府了,他们必定是要先去皇宫的。”
纪芜恍然,怪不得她一下子那样生气。自那府兵来报之后她就一直很高兴,如今不能接他们回去,纪芜心里也很是失落,经过这么一路的交谈,她对自己公婆的好奇心越来越浓烈了。
“走吧阿芜,去拜见一下我们的太子殿下。”
梁婉棠心里虽是不喜皇室这样做,但是看都看见了总不能当做看不见。
两人下了车,慢慢走到那辆马车面前,可还未走近两米,就被那些人用刀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