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自打双目失明之后,司马玥的耳力倒越发的好了起来,是以便连雪花簌簌下落的细碎之声她都能隐约可见。
夜已深沉,莺时过来服侍着她上床睡觉。
司马玥躺在床上,一时凝神静听着窗外雪落的声音,一时想着再过两三日就能见到王隽了,到最后模模糊糊的就睡着了。
睡梦中,鼻尖似是闻到了她熟悉的淡淡松木香气,有微凉柔软的唇在轻轻浅浅的吻着她,低声呢喃的在唤着她玥儿。
她骤然惊醒。
唇上微凉柔软的触感还在,耳旁清润温和的声音还在柔声的唤着她玥儿。
司马玥且惊且喜,伸手摸索着环上了他的脖颈,不可置信的问着:“王隽,是你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算算路程,他们还有两三日才会到达京城呐。
王隽双手捧了她的脸,蜻蜓点水似的亲吻着她的唇角,沙哑着开口说道:“等不及想早点见到你,于是我便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的一路跑了回来了。”
司马玥又是感动,又是心疼,伸手去摸他的脸,问着:“累不累?”
他的面上凉凉的,有屋外风雪的气息,可是他的怀抱却是暖暖的,火炉一般,让她贪恋不已,她不由的就如同一头小兽一般,身子努力的往他的怀里拱着。
耳听得王隽的低笑声,随即他便解衣上床,将她整个身子都牢牢的拥在了自己的怀里。
司马玥馨香温软的身子一落入他的怀中,他只畅慰的叹息了一声。
有近三个月的时间没有抱过她了,每每独处之时想了起来,他总是会想的要命。
而司马玥也甚是贪恋他的怀抱,双手紧紧的揽着他的腰,再也不愿意放开分毫。
王隽低了头就来吻她,一面吻,一面又问着:“想不想我?”
司马玥老老实实的点头:“想的。”
她的声音娇糯依赖,如羽毛轻扫过心间,王隽只觉得自己的心顿时就软如云,于是一时原本轻柔的吻也逐渐的开始变得凶狠了起来,手也灵活的解开了她身上的睡衣。
司马玥任由他为所欲为,心中却只是觉得这一切的美好来的太快,总怕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而已,等梦醒了,两个人依然还是相隔两地。
“王隽,”她便在间隙里,捧着王隽的头,颤着声音问他,“我这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回来了么?”
她听到了王隽低低的笑,俯首在她的唇角啃咬着她,哑声的问着她:“你经常做这样的梦么?”
这句话的内容就有些让司马玥脸红了。
她轻推了王隽的肩膀一下,惹来王隽的轻笑声。
但随即他便又俯身下来,轻柔细碎的吻着她的唇角,低声的对她说着:“是,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司马玥小猫似的呜咽了一声,伸手更加用力的揽紧了他的脖颈。
王隽大为心疼,密密的亲吻随之不断的落下。
“玥儿,”他低声,却又坚决的对她保证着,“我保证,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了,好不好?”
司马玥说不出来话来,只能一直不停的点着头。
王隽便伸手轻柔的抹去了她面上的泪珠,笑着低声的在她的耳旁呢喃了一句:“我的小公主。怎么这么多的泪水呢?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你流泪了。”
窗外芭蕉夜雪,竹影婆娑,岁月静好安稳不已。
第100章 番外之一
待京城里的一切事都尘埃落定之后,王隽即上书请辞。对此司马元倒也并没有过多挽留。
王隽的名声本就在外,号召力不是一般的大。若是他真的在朝堂里立足了,会有多少仰慕他的人站在他在一边?假以时日,只怕朝中所有的大臣都会以王隽唯首是瞻,倒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只是此次崔浩谋逆之事,说起来毕竟是王隽力挽狂澜,就这么立时答应他的请辞总归是不大好的,难免为给人一种他过河拆桥的感觉。
于是王隽第一道请辞的折子被司马元给扣下了,而且在朝堂上还甚为殷切的说了些什么朕离不开太傅,朝、廷也离不开太傅之类的话。第二道请辞的折子依然也是如此命运。
但大家都是聪明人,王隽也知晓这是司马元做给天下人看的,于是就又上了第三道折子,只说自己山野之人,麋鹿之性,实在难当大任,还请陛下赐归。
司马元一见戏也做得差不多了,当下也只能面露沉痛的答应了王隽请辞的要求,不过还是封了他一个爵位。只是爵位毕竟是虚的,一个封号而已。
对此王隽也并没有推辞。若再推辞,就显得他不识好歹了。
于是他便上书谢了司马元,随即将京城里一应之事打点完毕,而后便带着司马玥登船去往桃花岛了。
因着庆隆帝毕竟刚薨不久,国丧期间,是不允许嫁娶的,所以王隽未能如愿以偿的现下就为司马玥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但因着两个人毕竟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而且也不想彼此分开,于是在征询了江陵王和江陵王妃的意思之后,王隽便决定先在桃花岛举行一个小小的成亲仪式。因着桃花岛毕竟远在海外,而且成亲之日所请的也不过挚友郑洵等人,是以外面丝毫不知晓又这么个成亲仪式。
而正是因着这,江陵王和江陵王妃离开京城之时也并没有直接回封地江陵,而是随同王隽和司马玥一起来到了桃花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