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开着车跟随,像只小瓢虫一样缓慢移动着,直到目送姜唯心进了剧组安排的酒店,应斐才说了今晚以来的第一句话:
“饿了,去找点吃的。”
“卧槽,你终于知道饿了。”
温见的肚子早就饿到打鼓了,刚刚准备调头出去,他又看到刚刚上楼的姜唯心下来了:
“这,什么情况?”
温见有点懵圈,嫂子这是要蹦迪还是咋的?
不过他还来不及发出疑问,就看到应斐打开车门跟过去了。他伸出去拉应斐的手落了空,缩回来才看到应斐落座的副驾驶座位上,左腿边那半个真皮座椅被人残忍的抠出一个洞来。
温见一时无语:
就刚刚顾献舟摸姜唯心脸那一会儿,原来不是应斐冷静,是他把自己的火气发在了一个无辜的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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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软妹李箐真是个迷迷糊糊的小可爱。
刚刚姜唯心在楼道里接到她的电话,听到电话里传来那声呜呜咽咽的哭泣时,差点没笑断了气:
“你记得帮我多带几包啊,我现在蹲在马桶上,都不敢站起来了,想起回来时行人对我投来的怪异目光,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见人了。”
“你难道没有感觉,姨妈来了肚子会疼的吧?”
“我刚刚吃了那么多日料,就以为是芥末辣肚子了。”
挂断电话,姜唯心只好又锁门下楼。她记得酒店附近就有个规模不小的便利店,在微信上询问清楚李箐习惯的牌子,她一连拿了好几包,后来路过收银台,她又随手拿了一包薄荷糖,出了店门就迫不及待的丢进嘴里。
这条街道上的建筑很有老香港的特色,夜晚家家户户亮起灯来的时候就显得特别有市井味,她小时候随着母亲住在不太富裕的城中村里,那里有一条晚上才会开放的夜市,逢年过节街道上热闹,也充满着市井烟火的气息。偶尔,母亲带嘴馋的她来吃烧烤,总是会捏捏她的鼻子,无可奈何的说她:
“够了够了,不能再吃了,再吃会长胖的,你不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劲才控制住你的体重。”
母亲是个爱美又清高的人民教师,在姜唯心懂事时,曾经遇到过不少给她送花的追求者,不过这些都被她拒绝了,母亲去世那天,有一位追求过母亲的人还出现在医院里,说是想要收养她。
不过那时候姜唯心已经答应了姜家的人。
如果那时候没有进入姜家,她还会遇到应斐吗?
想到这里,她忽然停了下来,方才街道上的热闹灯光已经不见了,她意识到自己走过头,进了刚才的那条小巷口里。正准备按原路返回,岂料一转身就撞进一个熟悉的胸膛里。
那股子熟悉的冷檀味冲进鼻腔里的一瞬间,姜唯心忽然清醒了过来,她扭头想跑,却被对方抬手抵在狭隘昏暗的楼道口:
“你怎么找来的?”
应斐穿着一件米白色的v领衬衫,露出来的那个烫伤疤痕,被他用一块丝巾挡住打了个规整的结。她抬起头看着他,那人眼底里的幽深被路边的昏黄灯光染上一层温柔的色泽,他似乎在刻意隐忍着什么,好半响才吐出一句话:
“找个人很难吗?”
找人对于应斐来说不过就是眨个眼睛的事情。
可是想要找回一颗心,却比上天还难。
姜唯心推了推,没把他落在墙上的手推开,反倒被这人倾身用膝盖抵住,动惮不得:
“你为什么把电话和微信都换了?”
彼时,已经到了打烊回去的时段。
巷口偶尔路过几个路人,他们的姿势有些暧昧,姜唯心抬手挡在脸上,骂他:
“我让你松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应斐的嗓音有点哑,他顿了顿,又问:
“你不是说签了字就是朋友了吗?”
姜唯心大言不惭的看着他:
“我不这样说,你会签字吗?”
抿着唇的某个人顿了顿,皱起了眉头。这么说,她也许早就做好了准备断绝一切联系的打算。
应斐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有点绝情的陌生。
那么多年的婚姻,难道真的说断就断?
“你怎么舍得……”
“你不舍那是你的事情,你总是这样,把你自己的思想强加在我身上。”
她这么一说,应斐的下巴就低了下来,他在脑海里回忆一遍刚刚她和顾献舟的种种,说道:
“我刚刚都看到了,你和那个年轻的弟弟交谈甚欢。”
“人家姓顾。”
他好像从来不会去记那种无关紧要的人叫什么名字。以至于这会儿说出年轻弟弟的时候,姜唯心都有些无语。可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你跟踪我?”
应斐闭口不谈跟踪的事情:
“我只是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也不会在做前次那样的事情了,而且,我看到他在片场搂你腰的时候,我没有生气;看到他摸你脸的时候,我也没有生气。”应斐说了这两件一直挂在心上的事情:
“换做以前我会砍了他的手,但是因为喜欢你,我会学着顾忌你的感受,我尊重你,也尊重那个年轻弟弟。”
他好像很认真的思考过离婚时她提出来的那些问题,以至于这会儿把这些思绪理给她听的时候,显得很较真,好像是学生再给老师交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