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探病吧,我先回去了。”
“等我。”
“我……”
姜唯心才说了一个字,男人的身影已经走出几米开外。
她看了眼那个走远的背影,又把目光落到竖在墙角边的雨伞上,那墙壁上画了一个红色的长方形标志,那把伞被竖靠在标志的正中间位置,不偏不倚,对的整整齐齐。
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噼噼啪啪的和闺蜜苏静秋发牢骚:
【老狐狸回来了,怎么办,我现在就想带着他去民政局离婚。】
【你怎么又冒出离婚的念头了,你想想他的身家千亿,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唉,要不是爷爷还有一口气,这日子我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姜唯心低着头打字,留意到视线里有道阴影,抬起头时才看到刚刚折回去的男人已经回来了。
她心里发虚,赶紧锁上手机,吞吐的问了一句:
“怎么那么快?”
“医生不给探病了。”
说是今晚姜唯心和他聊的太欢快,不合适再探病了。他只和护工打了声招呼就回来了。
拾起刚才竖在墙边的雨伞,应斐淡淡扫过她的手机:
“和谁说话?”
“和静秋聊天打发时间。”
应斐撑着伞,脚步迈的大了一些,姜唯心勉强几步才跟上去,看她不说话,她刚刚想要不打自招的事情也就没想要和他提了。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后来进了停在医院外面的宾利车上,应斐才开口问了一句:
“你不准备和我报备了?”
“什么……”
姜唯心是真的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对上那个人落过来的目光才想起:
“你说昨天啊,昨天我私底下去谈了一个小吃店的广告,我觉得还挺不错的。想试试。”
姜唯心是个刚入行一年多的小演员,目前只有一部电影作品和两个写真封面,现在谈论的这个小吃店广告是她自己去谈来的。
在她说话的这会功夫里,应斐已经换了一个慵懒的姿势,长腿交叠着,等她说完才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可以。”
“推了,炸鸡这种垃圾食品不健康,如果是蔬菜就另当别论,试吃这种不健康的东西我很反感。”
他做人一向这样的,姜唯心在他身边不过是个附属品,连征询意见的资格都没有。
她早就知道会这样。
——
姜唯心是大二那年和应斐领结婚证的,去年从戏剧学院毕业,她提出想去工作后,应斐以职场生活太复杂为由,安排她进了应氏旗下的星光娱乐,她没有经纪人,也不受公司条约管束,偶尔去老师那里上表演课,也不算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演员,那部女三号的电影,是有导演找上门,经过应斐的批准才得以参演的。
结婚以后,她的一切生活都由应斐来安排。早就知道小吃店广告是这种结果,姜唯心倒也不意外,回家洗漱后往床上一趟,继续和苏静秋发牢骚:
【看吧,老狐狸说吃炸鸡不健康,果然黄了。】
【那你看看素食店的广告,素食总能拍了吧?】
【我不拍广告了,我想离婚,我现在就想离婚。】
她要是有那种谈一个广告就成一个广告的本事,早就把应斐踩在脚底下了。
姜唯心躺在床上翻了个白眼,握着手机等苏静秋的回复,那边估计是有事要忙,没等到回复,倒是等到了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的应斐,看到她躺在床上,自然又是一问:
“还在玩手机?”
“我话题还没聊完。”
姜唯心瞟了一眼,看到他顺势坐在床沿边擦着半干的头发,他只在下身围了一块浴巾,随着他擦头的动作,他左肩上那一块显眼醒目的烫伤疤痕落到了姜唯心的眼睛里,那是在四年前留下来的,疤痕从左手臂攀到左肩上的肩胛骨,一直延伸到他的脖颈处,烧伤面积很大,经过这么些年的修复,疤痕虽然有所减缓,却留下一片绯红色的印记,好像是一只蝴蝶的翅膀。
那场事故和她无关,但这个疤痕却因此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
“可怕吗?”
擦头发的那个人忽然停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睛,姜唯心被这声问询打断,头摇的和一个拨浪鼓似的:
“有什么好害怕的啊,我又不是第一次见。”
她说完,拉起被子缩到床铺的另一侧,继续看着坐在床上擦头发的半裸男人,那块疤痕在她还是他未婚妻的时候就看了好多年,一点也不影响他那张脸在她面前勾魂夺魄,姜唯心舔了舔唇角,仿佛听到脑海里有血液翻腾的声音。
平日里工作繁忙,没时间天天见面,这还是头一遭,姜唯心如此清楚的看到这人半裸着身体,冷白皮的优点就是无论如何都能给人一种干净又年轻的美感,尤其这人胸口和小腹上的肌肉线条还极具美感,没有过分健硕过的强硬,线条流畅有型,充满着男性荷尔蒙的撩人气息。
这个老狐狸,到底为什么要半裸着身子坐在床边擦头发?
没事把腹肌练的那么好看做什么?
她收回视线舔了舔唇,床边塌陷了一块后,这人忽然出现在她上方,将一只手撑在她的枕边。她抬着下巴望着他,男人眼瞳深邃,敛眉看人时那上扬的眼角也会垂下来,天生自带一种勾人魂魄的美感,她仿佛听到胸腔里的血液在尖叫着沸腾的往脑门上冲,暗自脸红着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