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页
二人明明年纪相仿,甚至当初许秀芸还比何华保养得好很多,可这会儿二人站在一起,就和富贵人家的太太与乡间地头的老婆婆一样。
倒不是说乡间地头的老婆婆不好,只是这差距实在太大了,简直令人震惊。
许秀芸咽下喉头翻涌的苦,期期艾艾地说,“老何,我想同诚子联系联系,但他的电话一直都关机。这孩子是不是换号了?”
“是换号了,好多年前就换了,人都在京城定居了,还用深市的号儿干什么?更何况他在深市也没什么好联系的人,那孩子活了十七年,认识的都是狼心狗肺的,他换号的时候一点留恋不舍都没。”
许秀芸被何华这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给气得肝疼,可她还想从何华这儿要到周诚的电话,也不敢摔杯走人,只能委屈巴巴地挤了两滴泪出来,抽噎着说,“老何,你这还是生我的气呢,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当初不该听楚仔的话,不该那样轻易地把诚子分出去,我后悔了啊,我和老覃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后悔。”
何华已经把嫌弃和不信明晃晃地摆在脸上了,“注意一下,你可不是把诚子分出去的,是把诚子撵出去的,这俩的分量完全不同。”
“许秀芸,你也别和我在这儿绕弯子了,有什么话直说吧。诚子和远仔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他喊我一声妈都喊了十多年,你要是想给她找事,还想拿我当突破口,想都别想。”
许秀芸:“……”
她险些咬碎门牙,气得拳头几次捏紧,最后才说,“我和老覃想找他借点钱。”
何华被许秀芸的脸皮之厚给惊到了,“许秀芸,你脑子没坏吧,当初那孩子被你们赶出来后,没多久就还清了你们的所有抚养费,后来你们覃氏地产遇到难关,那孩子又给了你们几百万,你的胃口还没填满呢?你把那孩子当成什么了,聚宝盆?”
“还有,当初你们家破产清算的时候,留下的钱不多,但对于一般人家来说,两辈子足够花。还有诚子给你们的那一笔钱,放到深市可能连个首付都付不了,但放到一般的地方,买套房肯定够。你们的钱呢?那么多钱都花光了?难道你家破产了之后,你还和之前一样败家呢?”
许秀芸的脸已经快绷不住了,她又羞又气地说,“没有,是楚子高考那年没考上本科,我和老覃合计了一下,咬咬牙就把人送去国外了,让他在国外学习,他在国外人生地不熟,不得买套房子住,买个车子开?说来也是苦了那个孩子,在国外拿到绿卡之后,因为我和老覃给不了他太多的帮助,当兵去了,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艰苦。因为职业的特殊性,现在都两三年没联系到了……我还想让诚子帮忙打听一下,他在国际上的路子多,人脉也广,不知道能不能帮忙探听到楚仔的动静。”
何华这下彻彻底底的福气了。
你们家都破产了,还想着把孩子送去国外呢?
你们是把孩子送去国外念书去了,不是送去国外享福了,还买个房子买个车子,咋不给一并买个庄园呢?
还有,在国外实在活不下去了,那回国啊,只要你手脚勤快,送外卖送快递都能赚不少钱,谁逼你去当兵了?
你在那边当兵,与自己同文同种的人可不就变成你的敌人了?
这一家真是彻底无药可救了。
老姐妹俩的碰头不欢而散,许秀芸心里可委屈了,回到家后还哭了一场,何华则是把这件事同程远吐槽了一通,还让程远做好铺垫之后再同周诚说,尽量不要影响到周诚的心情。
不影响到周诚的心情,这好办啊!
程远就挑着晚上事后的空档,同周诚把这件事情说了,彼时的周诚正在贤者时间,鼻梁上架着眼镜,抱着类纸化pad看论文,听程远说完这件事后,周诚把手里的pad放下,问程远,“覃楚去国外当兵了?去的哪个国家?”
何华没同程远说得这么具体,程远自然不知道。
周诚连接上远在长安市的‘长安’量子计算机,先是查了覃楚的身份证号,然后又查到了他的护照信息……一层层抽丝剥茧地查一下来,周诚给覃楚贴了一个‘诸事不顺’的标签。
这人也太倒霉了。
在国外念大学的时候,被人抢劫过不下二十次,还被打伤过一次,因为语言成绩不好的缘故,没能顺利从他就读的那野鸡大学毕业,入伍后,也因为各种各样的伤进过医院。
要说是体训的伤,周诚不大信,毕竟体训把人肋骨训断、训肛裂的事儿,基本上不会出现。
查到这些信息归查到,想要插手,那基本不可能。且不谈周诚同美约的关系就如同玫瑰花酥糖一样,看着像模像样还挺美,美约给了他一个特聘院士的头衔,但实际上经不起任何的考验,这玫瑰花酥糖一碰就能变成渣渣,就算周诚这能同美约说的上话,他为什么要给覃楚说情?
周诚发现已经拿到绿卡的覃楚在国内还没注销户籍,顺手举报了,然后放下pad,往程远身边挤了挤,把胳膊揽在程远身上,就如同抱着一个暖呼呼的暖宝宝,说,“好怀念京城的地暖啊,深市这边的冬天太难熬了,开着空调干得慌,不开空调冷得慌,得亏你这人身上火气旺,暖和,不然我都睡不着。”
程远弓了弓背,让周诚搂得更舒服点,哼哼唧唧地问,“那我算是你的什么?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