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华长公主见了,更是冷哼一声,这么个东西,还想跟她家结亲,娶她的宝贝女儿。
石氏皱眉道:“长公主殿下既要料理家务事,我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不要在我家院子或者这佛门清静之地就好。既如此,长公主殿下何不带了令千金回贵府?”
说完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李湘君还躺在里间,叹了口气,道:“要不我就跟寺里师傅说一声,把这边院子让给你暂用,反正我们本来就打算离开了。只是这里还请长公主殿下慎行,有什么事也等令千金醒来再说,你们这样吵吵嚷嚷的,也不怕惊吓了贵千金。”语气又渐转硬道,“若是殿下一意孤行,在这里弄出什么事,我们保宁侯府必要进宫跟陛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说明,以正我侯府清白之风。”
又看了看形容狼狈的蔡知文,对咏华长公主继续道,“再说,这位公子不管是不是令千金的未婚夫,也是为了令千金在这寒冬腊月跳水救人,一路抱着跑到我这里求救的。无论怎么说,也算得是个救命恩人。”
说完摇了摇头,也不待咏华长公主说什么,就要带了丫环婆子离开。
咏华长公主听了她好似好言相劝的话,却是一口气赌在了胸口,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憋屈得很。
“世子夫人,”这时蔡知文却突然出声道,“小生还要多谢世子夫人相救。之前说李小姐是在下未婚妻,也是事急从宜,不得已而为之,并不是有意隐瞒夫人,还请夫人见谅。”说完就深深弯腰作了个揖。
石氏嘴角扯了个笑,却无意跟他多言,只冲他点了个头,然后转身又对阮老夫人和承恩公老夫人道:“还请两位老夫人告罪,长公主殿下料理家务事,我还是先告退了,下次再请老夫人府中一聚。”
谁知她正待走,那蔡知文却又道:“夫人,夫人请留步。”
石氏回头奇怪的看他,蔡知文苦笑道:“夫人,还请夫人能留下为小生作个公证。大夫说李小姐食了催情之物,长公主殿下就认定是小生谋害李小姐,继而谋取婚事。这个罪名,小生实不敢当,还请夫人菩萨心肠,能秉公为小生做个公证即可。”
石氏吃惊的看向里间房门,但隔着门帘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但她记得李湘君面色潮红,当时她只以为那是因为受寒发热所致,却不想还食了催情之物!
其他众人却是齐齐色变,承恩公府之人更是脸色煞白,这,这是要出大事!
承恩公老夫人忙喝止蔡知文道:“这本是长公主殿下之家事,如何需要保宁侯府插手!你这小子还是快快住嘴,你这是想作大这件事想逼李小姐嫁给你吗?”
蔡知文苦笑,他现在哪里还敢肖想李小姐嫁给他!那长公主分明是想要杀他灭口!他为何想请这位保宁侯世子夫人留在这里给他公证?
他扫一圈围着的众人,承恩公府的人看着他的眼神想吃了他,这李小姐是在承恩公府的别院里出事的,还吃了什么□□,说不得他是坏了承恩公府的什么好事!
他再看阮老太太和崔氏,以为他不知道吗?他又不是傻子,如果傻,他在江州也不能被称为天才。因为他嫡母的事情,阮老太太对他们蔡家已经很不满,一定恨不得打压了他们庶房,怎么会帮他的忙?
最后目光放在阮安槿身上,小姑娘正睁着大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明明只是个九、十岁的小姑娘,那双眼睛却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就是她!一步一步诱惑着自己走到了这一步!小小的年纪,竟是如此狠毒,难道就是因为我多和她的四姐单独说了几句话?
所以他只能求助这位看起来和长公主有些不和,敢不买她的账的保宁侯世子夫人,说不定如此才能逃过这一节,甚至再进一步也未必不可能,只能如此破釜成舟!他紧捏了拳头,关节都捏的咯咯响。
安槿看着蔡知文那个样子,心里也有点犯怵,她也没有想害他死。其实她知道自己应该是疏漏了长公主现在的反应,她只以为这个时代的人虽然不将女人贞节看得如同自己以前书中所知的古人那般,但勋贵世家还是注重女子闺誉的,发生这种事情不是都藏着掖着,藏不住,看对方还行,不就得咬牙把闺女嫁过去吗?再不济也是睁眼说瞎话,说那女子不是自己女儿,然后找个其他人代嫁过去?
可她一时之间,估错了咏华长公主,那是个冲动且蛮横无理的,而且这世人其实谁有可能最不在乎世俗礼教?恐怕就属公主了,就算礼教森严的社会,公主荒诞起来也是很吓人的。所以咏华长公主真的很可能做出先把人杀了后面再考虑抹屁股的行为。
不过,这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承恩公府更是首当其冲,安槿倒不担心会没人收拾这烂摊子。
蔡知文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看着承恩公老夫人道:“性命不保之际,哪还敢肖想其他。小生是未时三刻到贵府园中的,进入园中不到一刻钟,就见到了李小姐不幸掉入荷池中,当时在场无人会水,小生救人心切,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就跳下去救了人。后来又听说西宁寺有大夫,就抱了她来寺里求医,这中间无片刻停顿。到了这里之后,房中更一直有郭府的丫环婆子伺候,小生如何能给李小姐吃那□□,行那不轨之事?”
蔡知文说完就转身跪在了石氏面前,道:“世子夫人,大夫说那李小姐吃了催情之物,长公主因此就要杀我保李小姐之清白,小生委实冤枉,刚才小生所言句句属实,所有过程皆有人证,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世子夫人救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