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着镜子臭美的池书,季凌但笑不语,坐进车里,发动引擎往“书中自有黄金屋”开。
“书中自有黄金屋”是池书居住的别墅的门牌。这么文雅的一句话,被个土豪挂在门牌上,莫名的有点落俗套。但季凌买走这套别墅之后,一直都没拿掉那块牌子。
池书知道季凌这个人的秉性。看似无欲无求,实际上量大得很。
她刚才一个人坐在车里已经说服了自己,笃定他不会对她怎么样,这会儿又恢复了一贯的轻佻,凑过去调笑:“套儿啊?”
她的脸跟他离得很近,季凌低垂眼睫,定定注视着她的嘴唇,突然很想再细细品尝一下。
池书察觉到季凌盯着她出神,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被这个傲慢的男人盯着移不开眼,她心情愉悦。意有所指道:“憋坏了吧?”她打开车顶敞篷,笑得没个正形:“给你透透气儿。”
季凌这时才回神。他别开眼,默不作声。
池书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又在算计什么。
他一沉默,池书心里就犯慌。坐立难安,忍不住打破宁静,没话找话尬聊:“喜欢我送你的车?”明知道这男人八成就是纯粹的抠,但她就爱看他假正经的样子,“喜欢到舍不得换?”
“不喜欢。”季凌看出她的小把戏,偏不让她得逞,板着脸说,“腿太长,这破车卡脚。”
池书本来只是调侃,但真得到否定的答案,心里隐约又觉得不舒服。
季凌暗中观察着她的表情,“怎么,很失望?”
池书偷偷翻了个白眼。
*
回到书中自有黄金屋。
池书趴在门口,尝试密码。季凌站在她边上袖手旁观。
输了两遍妖妖灵,她才想起密码早就改成他生日了。
他生日,是几号来着?
“我记性不好,你不要逼我,再输一次就要被锁定了。”
季凌抬手输入密码。也没指望她能记住,一把将人拽进怀抱。
看样子他是打算直奔主题,“等一下,那个是什么?”池书发现,他把别墅二楼的卧室大门镶了块玉,挂着个写着“春风不度玉门关”的牌子。
“应景。”季凌将她抵在门上,伸手解旗袍盘扣:“吟诗作对,附庸风雅,装点门面功夫。”
池书心想这根本就不是吟诗作对,只是单纯想跟她作对。
用她偶像同名诗人的句子,她有感觉被冒犯到。
她一脚踹开“玉门”,边喘边嘲讽:“你家玉门没关,用不着度春风了。”
季凌捉住她的手,抱她进房间,低沉着嗓:“来不及了,你该早点踹的。”
*
被搓圆揉扁,池书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去客厅。”她攀着男人的脖子:“阳台也行。”反正不能在卧室,没有监控,她心慌。
虽然她不认为他会真要了她的命,但这个男人现在周身上下都透着危险的气息。可怕的是,这种危险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迷人,心动,又带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
“你爱好真独特。”季凌抱她起来,照她的意思去了阳台。
“谢谢。”这种时候,他总是会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池书睁开眼睛,试图看清季凌脸上的表情。但他只是冷冷看着她,平平淡淡解决需求,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股迷恋。就更谈不上什么疯狂了。
她还真是健忘。对她稍微好点,就忘了这男人最初的目的是为报复她。
遮阳棚缓缓落下,与天窗闭合的那一瞬间,池书闭上眼。
管他目的是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
*
以前池书就知道季凌不好养,落难的时候吃她的用她的,还光吃肉。
果然具有食肉动物的勇猛。
全身上下都是缝纫机碾过的痕迹。池书看向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男人,有点想发脾气。
想到眼下的处境,到嘴边的怨言又咽回了肚子里。
五分钟后。
——忍一时郁气结心。
不能忍!
“你下次能不能别做这么久?”池书感觉他刚才是故意的。现在的渣男都喜欢这么惩罚他们的女人,自以为这样就占了上风,做了鸭还洋洋自得。
“补的。”季凌给她算了笔账:“你离家出走半个月,应该是十五次。”
池书面无表情。她是不是还得感谢他给她打了个五折?
她穿上旗袍,闷不吭声扣扣子。手抖得厉害,捉了好几次都捉不稳那小纽扣。
一只大手横过来,季凌替她把纽扣给扣了回去,“喜欢吃大龙虾?”
他突然示好,池书也没太得寸进尺。收起小情绪,回答:“不喜欢。我喜欢吃小龙虾。”目光一扫,看到旗袍开叉口那片带有红痕的皮肤。
脖子就算了,连这儿都不放过。这个变态!
她脱下旗袍,随手拿了件衬衫套上,又翻箱倒柜找出条牛仔长裤。
刚才虽然被他弄得死去活来,但并不意味着她忘了今晚舍命陪禽兽的意图,“报销的钱呢?”池书问。
季凌说:“你怎么张口闭口都是钱?”
“我一直这么现实。”池书说:“当初你愿意跟我,不也是因为钱?”
季凌面色一沉:“我那是——”
“是什么?”池书见他突然恼了,饶有兴致地瞅着他,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难不成是因为——你对我见色起意,于是顺水推舟,最后半推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