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发这么大脾气?”池画叼着包子,穿一条碎花长裙,懒懒地倚在门边:“大过年的,谁惹你了?”
池书气呼呼:“我被人耍了。”
“谁啊?”池画瞅了眼她手机屏幕:“网友啊?查他IP,搞他。”
“已经拉黑了。”
“这种把戏,怕不是你的追求者?”
“我以为是李杨,为了追你故意接近我套话,但我仔细一想又觉得不是。”因为对方从来没打听过关于池画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池书恨得牙痒痒。
池画:“李杨才没这么舔狗。”那货一般都是用强的。
*
季凌扶额。
翻车了。但是莫名的高兴。
他退出小号。这事儿天知地知,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在家?我来接你。”季凌问得小心翼翼。
池书:“来。”
“不高兴啊?”季凌试探性地问,“那我这会儿能出现么?”
“我说不能,你是不是就不来了?”
“火气这么大,打游戏被虐了?我得来,给你泻火。”
“滚。”
季凌把手机拿远了些,等她吼完才放回耳边,说:“你该不会是网恋失败,就把脾气冲现实老公撒吧?小渣女。”
“我——”池书正要发作,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想入非非惹了她,她冲季凌发什么火?“我被人骗了,刚才是我不对,跟你道歉,你……接不接受?”
“不接受,你就收回刚才的话,是吧?”季凌感觉逃过一劫,笑道:“接受。换好衣服了吗,我现在过来。”
*
池书到河边的时候,季凌已经在了。
他穿着风衣,休闲裤,天生的衣架子,月色下,那五官俊得像画中仙。
见她下了车,他转眼看过来,瞳仁漆黑如夜,澄澈明亮。
池书朝他看过去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
玩世不恭的男人,偶尔流露出的深情最让人心动。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池书看了眼来电,狐疑地接起电话,望着桥对面的男人:“干嘛突然打电话?”
季凌在电话里说:“跑过来,投入我的怀抱。”
池书:“?”蛇精病。
季凌坚持:“试试?”
池书不知道他在玩什么,不过大年三十,还是配合他一下好了。
季凌举着电话,听那头呼呼吹过的风。六年前,她就是这么朝他跑过来,那一撞,撞进了他心里。
他张开双臂,将她接了个满怀。
池书仰头,想问他幼稚不幼稚,抬眼瞬间对上他的目光,这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总是给她一种,爱了她很久很久的感觉。
夜风很大,她穿得单薄。季凌将风衣罩在她身上,抬手拨开她脸上的乱发。她头发长长了,已经齐肩。
她望着他,只是单纯欣赏这张脸。
他看着她,看到的是和她的未来。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喧嚣的世界,彼此的心跳声竟然那么清晰,就像在耳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新年倒计时的钟声已经敲响。
下巴一凉,池书还未反应过来,面前的男人突然低头,覆上她的嘴唇。
不带任何欲念的一个吻,却叫她再也听不见周围的声音。
她靠在他胸膛上,过了很久,听见头顶他的声音:“新年快乐,非非。”
她下意识答:“新年快乐,季凌。”
六年了,他终于等来了。
没有无缘无故的不爱,也没有平白无故的爱。六年前她不经意的一句话,改变了他的一生。
曾经的他纨绔不堪,遇到她之后,才有了活下去的力量。渐渐地,她也成了他的信仰。
哪怕她从不让他称心,他也深爱着这个女人。
爱上一个人,可以变得更优秀。他对她一见钟情,她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她忘了没关系,他记得就好。
“六年前,有个女孩说,希望她的嫁衣,由她爱的人亲手设计。”
池书觉得这话似曾相识。一时间也没想起来。谁还没个脑残萝莉中二时期,说过的话哪还记得。
但她没想到,就是有那么一个人,把她说的每句话,一字一句刻在了脑子里,惦记了好多年。
“对了。”池书突然想起:“你是不是为了借钱给我,搞黄了季伯伯一个项目?”
季凌问她:“听谁说的?”
“我听江语说的,是季风告诉她的。”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季伯伯很不高兴,还跑去你办公室砸了你几只古董花瓶。”也不知道贵不贵,她最近手头紧,不晓得赔不赔得起。
季凌屈指往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两下:“你能更煞风景一点吗?池书,你到底有没有浪漫细胞?”
池书一脸无辜:“我不浪漫吗?我都按照你的要求跑过来跟你抱抱了。”
“你不想抱我?”
“不想。”傻里傻气的。接触到男人要吃了她一样的目光,池书连忙改口:“我刚才跑起来可傻了,路边好多人看着我呢。”可是她依然配合,多乖的媳妇,上哪里找去。
季凌缓和神色:“他们那是看你好看。”
他是在夸她吗?池书怔了怔,裹紧他的风衣,唤道:“季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