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近,季凌才缓过神来,低头仔细端详。她剪掉了头发,刘海整整齐齐贴在额上,短发内扣在精致小巧的下巴两侧。旗袍线条细细勾勒出她的完美身材。
整个的样子乖得不行。
季凌喉结滚了滚,别开眼,语气不咸不淡:“只是吃顿饭,你剪头发做什么。”
听上去像是在责备她让他久等,但他在这站了半天也不像急着要走的样子。
池书抿着嘴唇,大眼睛无辜地眨巴着:“剪给你看的。季老板不满意的话,我可以接回来哒。”
季凌生怕她真跑去接头发,回头她头发打结能把他给烦死,“满意。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这么做作,你自己不觉得难受?”
池书自发拉开车门,一边扣安全带,扭头瞬间猛翻白眼,学人家嗲声嗲气:“我装糕潮的时候,你也没嫌我做作嘛。”
她的声音不大,而且故意咬字不清,但身边的男人还是听见了。
季凌俊面一红:“你怎么跟个女流氓似的?”
池书破罐子破摔,说:“我是个流氓你还不是得娶我?”
季凌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瞅着她问:“你刚说什么,都是装的?”
不装,等着被这只泰迪精弄死吗。池书不吱声,绷着脸,保持着优雅。
季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倾身逼近,在她耳边低声说:“那你装挺像的。要不就在这儿来一次,让我仔细分辨分辨?”
他说话的时候,呼吸扑打在她脸颊上,两人距离太近,池书很难免疫这张妖孽面孔。
她心跳很快,担心一个没忍住做出什么违规的事情,只好忍着吃他豆腐的冲动,甩开他的手。假意在乎这身旗袍,小心翼翼拍了拍被他抓褶的袖子,说:“会弄脏裙子的。”
旗袍是他送的,爱护他送的礼物,总不至于得罪他吧。
季凌很配合,说:“嗯,这么漂亮的旗袍,不能弄脏了。晚上再说吧。”
听出他的暗示,池书说:“不行,除非你把卧室的监控都安回去。”
“怎么呢?”季凌斜睨着她,“哦,忘了,你有这方面的癖好。”
池书否认:“我就看过那么一次。”
季凌扯了扯嘴角,仿佛在嘲笑她是个变态。
池书气到爆炸,敢怒不敢言,只好扯包包撒气。
季凌忍不住多看了池书几眼。以前她也是一头可爱的短发。乖巧,爱笑。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彼此并不熟悉、不了解,连不经意的一个眼神接触都青涩无比。却又莫名的心动。
池书用眼尾余光偷瞥季凌。目光撞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纷纷一怔,又都一脸嫌弃的别开脸。
*
季家老洋房外观气派,极富历史厚重感。据说这里风水好,能为季家带来福运,季老爷子搬出去住过一段时间,修缮好了,就又搬回来了。
这栋老洋房和市中心那栋标志性建筑,是出自同一位建筑设计师之手,非常有名。进来这里的人手机都没有信号,而且安保人员会阻止客人拍照。
池书跟着池德忠来过两次。一进门,手机就自动连上了这里的无线网。
季凌发现池书低头回信息,问她:“来过?”
池书瞄了眼季凌,发现他手机没信号。诧然道:“这是你家,你怎么连网络都没连上?”
季凌不答反问:“有什么好奇怪的么?”
“非非来啦,快进来。”温和的女声传来。
池书看向说话的女人,乖巧应:“伯母好。”开启拍马屁模式:“伯母今天气色真好,这身衣服也好衬你。”
柳眉是典型的富太太,保养得当,脸上几乎看不到皱纹。为人也温柔和善,根本看不出实际年龄。她轻轻笑了起来:“你呀,嘴巴还是这么甜,打小就惹人喜欢。”
池书满脸真挚:“伯母本来就好看的,季风长得就像您。我的闺蜜团天天在我面前夸他长得帅。”
当妈的哪个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柳眉心花怒放,刚才只是礼貌性微笑打招呼,这会儿是真开心起来了。她牵起池书的手,说:“进屋里说哈。你季伯伯说好久没见你了,上次你来家里的时候正赶上他出差,他呀,早就想见见你了。”
池书说:“我也快一年没见季伯伯了,很是想念呢。”
柳眉瞧着池书,说:“换了新发型,漂亮。短发好看,适合你。”
“伯母喜欢就好。”
进门前,季凌才开口喊了声:“眉姨。”
池书一愣。
——他怎么喊他亲妈“姨”?
不、不是亲生的??
柳眉表情不自然地应了一声,说:“进去吧,别让你爸等急了。”
池书偷偷瞥了眼季凌。难怪,明明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她却连见都没见过他。原来不是季伯母亲生的!
*
季青明见到池书,难得地展露笑容:“非非来了,过来坐。”
“季伯伯。”池书从包里掏出个精致的盒子,双手递给季青明,说:“这是我爸爸给你的。”
“还给我送礼物了呢?”季青明接过盒子,眉开眼笑道:“这个老池,这么多年都没改掉这习惯,一上家里来,就非得给我带点东西,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您打开瞧瞧。”
“哟,貔貅烟斗。”季青明摸了摸,很是欢喜:“手感质地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