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并没错啊。”
孟观潮笑着揉了揉她的脸。
来到后院的月洞门前,两个人下车来,步行进到园中,去此间的马厩看逐风。
孟观潮亲手给逐风系上缰绳、上了马鞍,再将之牵出马厩,领着它去了练功场,走至中途,将缰绳交给幼微:“乖得很,你领着。别怕。”
“嗯,我不怕。”
不怕。他在身边,她什么都不会怕。
孟观潮叮嘱她:“往后一早一晚,让侍书、怡墨陪着你过来,看看逐风,照料它吃饭喝水,再这样陪它溜达一阵子,这比散步更好,而且它能与你尽快熟稔。”
“好。”
到了练功场,孟观潮解下逐风的缰绳,拍一拍它,打个呼哨。
逐风立时撒着欢儿地跑远,奔驰在绿茵地上。
“打呼哨是不是就像跟逐风说话一样?”徐幼微好奇地问。
孟观潮颔首,“差不多。我跟御马监的人学的。不文雅,不然就教你了。”
徐幼微一笑,展目望着逐风。就如他所交代的,府里的人一直好生照顾着,逐风显得比刚来府中的时候还要骏美。
约莫过了一刻钟,孟观潮又打一声呼哨。
逐风慢悠悠地跑回来。
孟观潮把缰绳递给幼微,示意她给逐风系上。
徐幼微照办,在那期间,逐风侧头,亲昵地蹭了蹭她手臂。
“嗳……”她欣喜,转身望向孟观潮。岂料,下一刻,逐风就毫无顾忌地打了个响鼻,口水鼻涕悉数落到她衣襟上。
徐幼微后退半步,张开手臂,敛目看着自己的衣服,哭笑不得,“诶呀,逐风,你怎么能这么淘气?”
逐风却上前一小步,伸头蹭了蹭她的手。
孟观潮哈哈大笑。
徐幼微也笑起来,走到逐风身侧,抬手摸着它的头,“你认识我了,对不对?明儿再来看你,喂你吃饭。”
孟观潮跟过去,告诉她,哪些抚摸马儿的动作,是它们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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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还没亮,皇帝就起来了,亲自挑选出门时要穿的衣服。寻常人的穿戴,他让宫人备了好些,但少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到如今,也只去过孟府三次,前年七夕由四叔亲自带着去看了看河灯。
太后料定他今日要起个大早,便赶早过来,叮嘱他到了孟府不可任性,避着官员、女眷。
皇帝频频点头,“我都明白的,要是出了错,可就别想再出宫了。”
太后想想也是,就笑着帮他选了一袭深色锦袍,“终归是去道贺,不好穿得太随意。”
皇帝抿着嘴笑,由着母亲帮自己换上衣服,又问:“娘亲不去吗?”
“我要是也去凑热闹,你四叔不黑脸才怪。”太后笑道,“改日我让太夫人和你四婶婶来宫里。”
“也好。”
母子两个一同用过早膳,之后,皇帝在金吾卫、锦衣卫的护送下,去往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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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漪起床之后,李嬷嬷再一次言辞委婉地叮嘱一番,告诉她,父母对外人如何交代认下她的事,担心孩子在人前说错话。
“嬷嬷的话,我都记在心里啦。”林漪活泼泼地笑着,“放心吧,我不会让爹爹娘亲脸上无光的。”
李嬷嬷放下心来,慈爱地笑着,帮她好生穿衣打扮,去正屋请安。
闲话一阵,孟观潮、徐幼微带着女儿去给太夫人请安。
没多久,慎宇来禀:“有贵客造访。是萧公子。”
孟观潮想了想,“请他到后花园。”后花园中,今日是少不得有宾客前去游玩,但客人不可涉足的地方不少,随意给皇帝找个地方就行。
太夫人就对儿子、儿媳、孙女道:“你们去见客吧,我还要吩咐管事一些事情,替我告一声罪。”隔了辈分,她在,皇帝反倒不自在。
三个人齐齐称是,去往后园。
建着水榭的湖边,皇帝闪着灵活地大眼睛,时时望向通往湖畔的几条路。
几名小侍卫侍立在皇帝近前。
望见四叔、四婶婶和一名小女孩,皇帝便笑出声来,小跑着迎过去,嘴里喊着:“四婶婶!”
徐幼微听了,忙笑着应声,等人到了跟前,见毫无减缓步调的意思,蹲下/身去。
皇帝扑到她怀里,“婶婶,想我了吗?”
“想啊,想得很。”徐幼微搂住他比同龄人稍胖一些的小身子,见他分明是微服出门,便也随着如常寒暄,“来的这么早,我倒是没想到。”
皇帝笑嘻嘻地站直身形,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绸缎袋子,“都是糖,四叔不让我吃糖了,那我就给婶婶和妹妹吧。”
徐幼微笑着道谢。
皇帝这才退后两步,转向孟观潮,一本正经地躬身行礼,“侄儿问四叔安。”
做寻常人的光景,他再喜欢不过。
孟观潮牵了牵唇,给他引见:“小女孟林漪。”又对女儿道,“萧公子。”
林漪十分伶俐,即刻屈膝行礼,“问萧公子安。”
“免礼,快免礼。”皇帝的大眼睛微眯,留意到小女孩儿眉间那点朱砂,只觉得这一点艳丽,与她的小脸儿十分相宜。这要是黑色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转身唤随行的小侍卫,接过特地带来的一册《幼学》古籍,“一点儿心意,请孟小姐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