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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宠妻日常 九月轻歌 3160 2024-01-17 22:37

    太后命随行的宫人把周千珩抬进慈宁宫。

    顾鹤看着脚步匆匆的一行人进了慈宁宫,阴阴地一笑。

    他不是有耐心的人,懒得挨个儿讯问,常在太后跟前行走的十来个人,一概杖毙。

    没让人收尸。

    没错,他就是太傅在宫里的头号心腹。

    他今年四十三岁,做乾清宫大总管已有七年——三十多岁就混到他这地步的内侍,少之又少。

    要不是孟观潮明里暗里照拂着,他能否入得了先帝的眼,真要两说。

    孟观潮看中他的,自然不是他的阴毒,而是他实心实意地喜欢皇帝,尽心竭力地服侍皇帝;其次,是他入宫之后仍然惦记着堂兄弟,为了帮衬那些穷亲戚,自己常穷得跟三孙子似的——太傅有事没事就给他些银钱,是为这缘故。

    太傅曾笑说,对孩子、穷亲戚好的人,终归坏不到哪儿去。

    当时,生生把他的眼泪说出来了。

    断了子孙根的人,鲜少被人当做人。可太傅不一样。

    于是他说,只要你看得起用得着我,这一辈子,是生是死,我跟着你走。

    太傅笑说,只要你日后别忘乎所以、干涉朝政,前路,一起走。

    一起走。让他到这会儿想起来,心里都是暖烘烘的。只有从不被尊重的人,在得到尊重的时候,才知道那是什么感受。

    足够记一辈子。也足够,回报一辈子。

    宫里所有人都说他命好。的确是。

    数年走来,他从不会碰触不该踩的线,每日忙忙叨叨的,不过是照顾好小皇帝,打理好自己的分内事。

    太傅对小皇帝,真比亲爹对儿子还周到,只要有机会,就委婉地告知为人之道、用人之道和帝王之道。

    那样一个人,打骨子里喜欢孩子。面对着皇帝,脾气自然而然就没了,心肠变得格外柔软,再生气的时候,也舍不得说重话。

    看了好几年,他已确定,只要皇帝不抽疯作死,太傅就会帮他扛下一切,让他做最省心也最安稳的帝王。

    可到了今时今日,太后做了些什么?

    她知不知道,那等于是往太傅心口上捅完刀子还撒了一把盐?

    他只听太傅说了个梗概,就气得跳脚了,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他又何尝不心疼皇帝,何尝愿意看到皇帝因为生母而被太傅嫌弃?

    按理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却怎么就有人让心变得越来越小,又越来越毒?

    太傅总是有着到了可怕地步的冷静。今日,不会将慕容氏怎样,要三思而后行。

    这是应该的,但是,不妨碍他往死里吓唬太后。

    损招儿,他多的是。如今,已到一样样拿出来的时候。

    顾鹤望着慈宁宫正殿的屋脊,笑了笑,转身,吩咐道:“唤宗人府的人,跟随太后出宫的那几个,从速拿下。”

    此刻,进到慈宁宫的太后,对着仪门内的情形,簌簌发抖:

    十来个宫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满身血迹,已然断气。

    是生生杖毙而亡。

    院落再宽广、宫殿再富丽堂皇,平白多了十具尸体,也便染上了血腥气、杀气。

    那么多血……那么多血……

    有限的地界内,说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

    怪不得,孟观潮安排金吾卫陪皇帝连夜去了猎场。他在安排下去的同时,就是要顾鹤收拾宫里的人。

    而顾鹤,竟把事情做到了这地步……

    尚未完全回神,便有嘈杂的脚步声入耳。她转头看去,是宗人府的人。

    那些人似是中了蛊一般,完全忽略掉她,将随她出宫的宫人逐一捆绑起来,带离慈宁宫。

    这些人,反了。

    她,完了。

    已然力竭。

    她实在支撑不住了,双眼一翻,晕厥过去。

    .

    孟观潮命人传话回内宅,这两日太忙,不回房了。

    长夜漫漫,徐幼微辗转反侧。

    直觉告诉她,太后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而孟观潮,正是疲惫至极、心寒至极的时候。

    她几次披衣下地,想去外院看看他。却又一次次按捺下心绪,回到床上歇下。

    总有些事情,是任何人都不能分担的。

    总有些时刻,是寻常人需要独享的。

    不论暴怒与否,他没发作太后,没做出骇人听闻的事,便是一直保持着冷静。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摒除杂念,渐渐入睡。

    她没想到的是,到了这关头,前世关乎李之澄的事,竟在她梦境中完全展现——

    顾鹤神色分外凝重地告知孟观潮:太后寻机离宫,为的只是见一男子,那男子,他记得,是李大学士的外甥周千珩。

    画面一转,是冬日,慈宁宫里燃着火炉。

    太后用充斥着寂寞、哀怨的眼睛看住孟观潮,说:“等了这些年,我也没等到个结果。”

    孟观潮问:“你要怎样的结果?”

    “除掉靖王,皇帝亲政。”

    孟观潮玩味地笑了,“靖王,我真不忍心下手。皇帝不愿亲政,我也没法子。”

    “你别再离开帝京,平日循循善诱,他总会知晓自己是谁,会担负起肩上的责任。”

    “我是太傅,不是皇室的牛马,没可能面面俱到。”孟观潮说,“这事儿,私底下说过几次了。帝王的日子意味的是累死累活,他很清楚,想晚几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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