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再看看明天的,熟悉一下台词。”
“那我走了?”
顾朝夕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去哪儿?回北城??”
江洲暮走了过来,“不是,我回房间吃饭。”
“你还订了房间?”顾朝夕脱口而出。
江洲暮眼角蕴着三分笑意说:“那我今晚住这儿?”
顾朝夕不说话了,望了一眼房间里唯一的大床。
耳朵不禁发热,平息好几秒,才开口:“你房间在哪?”
江洲暮报了个房号,是顶层的套房,来之前只给周霄说了句给他订房间,没多嘱咐,周霄就按照平时的习惯来了。
顾朝夕也不想表现得太粘人,所以这会儿即便不想江洲暮走也忍住不说。
“那我走了?”
“你就不能,”顾朝夕说:“让人送下来在这儿吃吗?”
江洲暮:“在这儿吃?”
“不行吗?”
“不是不行,我怕你减肥餐又白吃了。”江洲暮低头,手指在顾朝夕鼻尖点了下,“就不勾你了。”
顾朝夕眨了下眼睛说:“我会忍住。”
江洲暮轻笑出声,对她这个会忍住持怀疑态度,却开玩笑似的道:“那我怕你抢我的晚饭行不行?”
顾朝夕:“……”
“好了,我真的走了。”江洲暮最后说:“再待下去就走不了了。”
顾朝夕假装对最后一句置若罔闻。
乘电梯时,江洲暮刚好遇到了从楼下餐厅吃完上来的霍遇。
霍遇主动道:“江总好。”
江洲暮点了点头:“你好。”
一人要出,一人要进,便也没有再多说,直到江洲暮搭乘着电梯上去,霍遇才自言自语道:“奇怪……江总怎么从这层上去?”
这问题这只是在脑子里徘徊半刻,霍遇不是习惯猜测别人的人,兀自想了会儿没找着答案便放弃了。
-
江洲暮是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回北城。
临走之前顾朝夕在拍戏,他便只发了微信给她。
顾朝夕本以为江洲暮起码下午才离开,今日她的戏份都在上午,还想着能送他去机场,结果没曾想这人居然那么早就走。
因为这个原因,顾朝夕失落了一整天,直到江洲暮落地发微信报平安,那分失落彻底爆发,她立刻就回了语音电话。
“我到了。”江洲暮在电话里说。
顾朝夕声音很冷漠:“哦。”
江洲暮明显听出来不对:“怎么了?谁惹你了?”
顾朝夕直指凶手:“你。”
江洲暮微顿,“我?”
“你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今天早上就走?”顾朝夕质问道。
江洲暮:“你早上不是有工作?”
他又解释道:“航班太早,我怕打扰你。”
顾朝夕就没说话了。心头的那点气焰在听到这句话时全部消弥,反而留下被温水浇灭后湿漉漉的模样。
失落被心头的酸意代替,皱巴巴的心事全部被江洲暮温柔抚平,让她的每一分不虞都化作思念飞走。
明明是他顶着疲惫坐两三个小时的飞机千里迢迢而来,离开时却还要想着让她睡个好觉。
这人怎么永远这样啊。
两人静默半分钟,顾朝夕才开口:“杀青那天你不要来了。”
江洲暮顿了下,才问:“怎么了?”
“一来一回不累吗?”顾朝夕说:“你到时候在机场等我吧。”
江洲暮答应了。
顾朝夕就开始扯别的话题。
“你帮我把冰糖接回去吧,还是一直去的那家寄养。”
“好。”
“狗粮都在家里,门锁密码是我生日。”
“嗯。”
“你要记得每天遛它,忙的话也要让阿姨去遛。”
“嗯。”
……
“那我挂了。”
“七七。”
两人同时开口,顾朝夕说:“你说。”
江洲暮道:“我等你回来。”
-
因为这句话,顾朝夕觉得,杀青的日子都开始变得慢了起来。
进入了盛夏,除了杀青,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江洲暮的生日。
江洲暮是农历五月初五出生的,顾朝夕从前并不知道这个日子的好坏。
遇见江洲暮的那年,她听到了很多传言。
那些小孩们打他骂他,而大人们,就坐在一起议议论论。
“你不知道吧,那个孩子是五月初五出生的!哎呦,那不祥的呀!”
“恶月恶日生子,怪不得妈妈不要爸爸不管的,这可是克父母的命格。”
“长得倒是乖乖的,可惜了呀……我可早跟我家小孩说了别跟那孩子玩。”
像这样的,太多了。
顾朝夕不知道江洲暮听见过多少,但从那时候开始,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的。
按照公历算,江洲暮今年的生日刚好是在杀青后的下周。
顾朝夕为考虑送什么礼物,愁了好久,甚至开始向林初薇求助。
“送江洲暮?”林初薇问。
顾朝夕:“嗯,我不知道送什么东西。”
“让我想想啊……”思考三秒,林初薇建议道:“表?乐高?车?鞋?香水?”
顾朝夕边听边把这些东西记在备忘录上,在香水两个字上打了个圈,当年她就说过要送江洲暮一瓶香水,但那些事情的发生,导致最后都没有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