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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妖 荆棘小花 2942 2024-01-17 22:29

    “燕其是凶手!”

    “不可能!他若是凶手,又怎么会这样不遗余力地救陆筱?”

    “他跟燕息白是一伙的!还想陷害大师父!”

    “可他看着过得并不好,你看到的,身体已经全然破败了。”

    “是他杀了娘亲!这也是你亲眼所见的!”

    “会是误会吗?”

    “妖的天性难改,你轻信了一次,还想轻信第二次吗?”

    ......

    陆谜狠狠地闭了眼,将那些嘈杂凌乱的思绪全部抛之脑后,可心里那块持续不断抽痛着的地方,却根本让他难以忽略。

    燕其是他心上插着的、一把涂满蜜糖的尖刀,疼痛伴随着他每一次的呼吸,每一下的心跳。

    陆谜捏紧手指,对着空无一人的园子冷声道:“查到燕息白的消息了吗?”

    赤影倏地闪身半跪在地,沉声道:“您吩咐过不要把动静闹大,兄弟们没有动用赤金火,追踪得有点艰难,只在南境那边探查到一点痕迹。”

    “南境么?”陆谜皱眉,“范围太广了,让他们继续追,必要时可以使用我给的赤金火,只是得注意,不要伤及无辜。”

    “是!”

    燕息白怎么会跑到千里之外的南境去了?明明南境驻扎着的照日照月军,早在一月前就被他用赤焰鎏金烧成了灰烬,他去那里能干什么?

    陆谜对于无辜的百姓、被恶意挑起争端的妖族和猎妖师们,都不想下狠手,也丝毫没有利用赤焰鎏金称王称霸、一统江湖的想法,他对权利、对坐上那个冰冷的位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那些倒戈的家族、势力,以及让他家破人亡的燕息白和照日照月军,他杀起来绝不会手软,一想到陆家的几千条人命,他简直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而等解决了燕息白之后,他就可以带着陆筱回到西界,至于燕其......

    陆谜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深深呼出一口气。

    ————————————————

    当天夜里下了难见的暴雨,药王谷旁的瀑布水声和雷鸣电闪的声音混在一起,让人恍然间生出一种天崩地裂的错觉来。

    陆谜被响声震醒,睡不着,便披了外衣去到陆筱的屋子里,遣走了侍女,自己守着。

    对于这个妹妹,他一直觉得亏欠许多,也含着更多的怜惜。

    “小可怜儿,连十八岁生辰都是在昏睡中过去的,等你醒来肯定要生气吵闹了......”

    陆谜用手指亲昵地点了点陆筱的鼻尖,忽然间怔住。

    ——陆筱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中颤动了一下。

    或许是风吹的?陆谜屏住呼吸,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双眼。

    终于,像是入水的月色慢慢在黑夜中浮现出踪影,那双眼睛终于在陆谜的急切期盼下颤抖地睁开。

    “筱筱!”陆谜不敢大声,压低了嗓音唤她。

    “哥......哥?”

    陆筱眼神茫然地移向他,动了动脑袋,从混沌浑浊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昏迷前残忍又让她崩溃的那幕画面重新出现在脑海,陆筱浑身倏地颤抖起来。

    “娘——!娘——!哥,我娘呢?娘!”陆筱抓着陆谜的手尖声哭喊着,看着沉默的哥哥,又渐渐地止了哭声,喃喃道,“娘已经死了,她死了对不对......”

    陆谜心疼地将她搂紧怀里,像付雅兰小时候拍他的背一样,拍着陆筱的背,柔声安慰:“筱筱乖啊......筱筱别怕,还有哥哥在,哥哥陪着你......”

    陆筱靠在陆谜怀里,听着哥哥低沉的声音,渐渐放缓了呼吸,却又倏然想到了什么,噙着泪的眼睛里顿时透出强烈的杀意。

    “陆毕雄在哪里?我要杀了他!”

    而陆谜拍背的手,也因为她的这句话霎时僵在了半空中。

    “你说......什么?”

    第48章 吃糖吗

    陆谜不是没想过燕其那些话的可能性,那日在燕其的房间,在等着他醒来的两日时间里,他都试图让自己去分析、去相信燕其说的话。

    可“陆毕雄是凶手”这样的结论,他觉得根本没有一丝可能性。

    三年前陆毕雄带着他跳下虞山,在一阵短暂的眩晕之后,他们掉进了山底的寒潭。身体在瞬间的冰冷刺痛之后完全失去了知觉。

    可没过多久,陆谜便察觉周身围绕了一股暖流,很快地,他意识到这股暖流并不是从外部而来,而是自他本身往外散发的。

    他在这股暖流中逐渐恢复了力气,在潭底找到了陆毕雄,将他带上岸。

    上岸后才发现,陆毕雄的全身都被寒潭的寒气冻裂,没有一块好地方,身体复暖之后,血很快从诸多的伤口中流出来。

    陆毕雄挣扎着醒过来,看见当时的情形后竟然没有愤慨,反而欣慰地大笑起来,不顾自己重伤垂危的身体,像发了疯一样,口中不断念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寒潭伤不了你......”

    彼时陆谜还不能接受那些突发的变故,极度的悲怒中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等他回过神来后,体内那股热流正源源不断地流向四肢和脑袋,那感觉就像是放了一颗炮弹在他的身体里,随时都要炸裂。

    可又不会炸裂。

    他被这股无处可去又无法释放的热流冲击得浑身通红,像被煮熟了似的倒在地上,呼吸愈发困难,不停地痛苦嚎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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