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方哲洗完澡回卧室,看见安然翘着腿趴在床上,居然还在聊微信。
“跟谁聊呢,这么投入。”方哲道。
安然没回头,随口玩笑说:“你不是不行了吗,我这儿撩下家呢。”
方哲笑着躺倒她旁边,把手伸进安然裤子里摸她的屁股。
安然转头对他说:“要不校庆咱们也去吧?”
“有什么可去的,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谁说非得是什么人物才能去啊,我看我们同学发这个,说是邀请所有人的,谁有空谁去。”
“没什么意思。”方哲意兴阑珊地把手从安然裤子里抽出来。
“那什么有意思啊?在家宅着就有意思啊?”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方哲随手拿了床头柜上的书淡淡地道。
好吧,聊不下去了,安然有些不高兴,换了个撒娇的语气道:“那你就算陪我去的不行吗?”
方哲道:“你干嘛这么热衷啊,是有想见的初恋情人怎么着。”
“要是的话我还带你干嘛?再说了……”安然捧着方哲的脸,讨好地笑说:“我把你都搞到手了,谁还看什么初恋情人啊。你就陪我去呗,当是满足满足我少女的虚荣心,去秀秀老公。”
方哲不看她,翻着书道:“过得好不好是自己的事,有什么可秀的。”
安然没想到方哲突然板着脸“教育”起她来,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让她很是窝火,翻了个身躺下:“爱去不去。”
安然半晌没等到方哲来哄她,想回头看看方哲在干嘛,可若回头看了,气势上就弱下来了。躺着犹豫了半天,假装下床去卫生间,当然还是耷拉着脸。
他居然在看书,她在这儿生气,他居然靠在旁边平心静气地看书!
安然在卫生间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今晚必须不能理他。
安然冷着脸从卫生间出来,打开柜子拿了一床被子放到床上,把她和方哲平日盖的被子往他那边推了推,什么也没说地钻到被子里背对着方哲躺下。
方哲看了一眼安然,有些犹豫,想着就算回去也未必能碰到几个高中同学,就算碰到了,人家看他带着老婆一起,总也不会那么没分寸地提陆瑶的事。可是……即便别人不提,他自己心里也逃不脱,他想把以前那些年从他生活中彻底抹去,不想再有一点儿的联系。
安然背身躺着,许久没见方哲动作,只能听得书页的翻动声。
不言语是吧,冷战是吧?好啊,看谁耗得过谁!安然生气地在心中默默把方哲骂了一顿,想象着他会怎样答她,然后她再怎样怼回去。一场内心的模拟吵架,以她的胜利,方哲的全线溃败终结,安然心理觉得痛快了一些,困意来袭,也便睡去了。
安然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觉得方哲在摸她,是她喜欢的那种方式。方哲睡前如果刷手机或看书,她就会翻过身去背对着他,像一只小猫一样让他给摸摸后背或屁股,不带任何情欲的抚触,让她舒服得很快便能入睡。反过来,如果是她刷手机而方哲先躺下,她也会腾出一只手去爱抚他,但是方哲更喜欢她摸他的额头,他也同样会很快就舒服得睡着。
睡得迷迷糊糊的安然记得自己还在生方哲的气,但生气归生气,能让她舒服的事儿她还是不拒绝的,反正她在睡觉,假装不知道的享受就可以了。
但是方哲的抚摸慢慢变了味儿,手的位置有些不对,整个人也都贴到了她的背上。他并未急切地做什么,甚至没有凑上来吻她,仍只是一只手在她裤子里温柔地抚摸,偶尔用些力度。但是这对她也很不公平,因为他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知道如何能快速高效地达到目的。
安然很是挣扎,她的大脑昏昏沉沉睡得正香,想要继续睡过去,但是身体却被叫醒了。她打算继续装睡不理,拒绝他以这种方式求和好,方哲却适时地吻了她的耳根和脖子。
轻吻慢啄配合着他手上蓄意的撩拨,安然在大脑和身体的博弈中,最终倒向了后者。但她没有过多动作,只伸手向下拨了一下自己的裤子,方哲得了许可的暗号,接下来便无需她多劳了。她闭着眼,仍带着浓浓的困意,直到听他情迷之时在她耳畔沙哑的念了一句“我爱你”,才抬手将他拥住……
次日清晨,安然睡醒的时候方哲已经不在床上了,厨房的抽油烟机在响,周末的早晨,他居然没有睡懒觉。
她把这归为他昨晚求和好的延续。其实她不太喜欢这种方式,她更希望两人能聊一聊,就好像昨晚的事,她更希望他能跟她说清楚他为什么不想去,是不是在高中有什么不好的回忆,或者单纯就是有些轻微的社交恐惧症。
她经常会腹诽方哲这种有话不说的性格,她有时会幻想着哪次闹了别扭,跟他好好大吵一架,激一激他那些憋在心底的话,不过从没成功过,他每次都是沉默以对,最终不了了之。
安然穿好衣服下床,走到厨房,方哲正在煎昨晚打包回来的剩饺子,旁边台面上放着一小锅冒着热气的咸蛋黄蔬菜粥,见她走进来,随口道:“马上就好了,你先洗漱去吧。”
安然没动,静静地站在旁边看了他一会儿,又有些释怀了,心想这世上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人,十全十美的事呢,能找到一个相爱的人共度一生已经不容易了,婚姻可不就是互相适应,互相迁就吗,她适应他的时候,他也在迁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