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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正经人因为宿妓不给钱,差点被老鸨打死。本郡主对你的救命之恩,就是这么来的。”
云中游一点也不想理会这个天杀的郡主!
“那是误会!”云中游拢了拢衣袖,轻咳一声:“她这病,的确是宿疾,但并非不能根治。只不过从前的方子都太温和了些,用药的大夫都保本为主,不敢冒进。若以我的法子,调理个两三年,必能根除。就是用的药金贵了些,这林乡君不一定能弄到。”
顾箬笠招手,命人备上纸墨:“要什么珍稀药材,你只管说。”
云中游轻咳一声:“黑珍珠。”
他就奇了,主子找千金郡主诳黑珍珠做什么?卖钱?
顾箬笠立时拍手:“实在巧了,昨日和段二出去玩,他才送了我一盒,正好可用。不过,我只听说过,珍珠粉可以令人肤白,这黑珍珠入药,不会把林乡君吃成一个黑美人吧?”
云中游心头一梗:“不会。还有人参、松茸这些,名贵之物可以养身,自然越多越好,年份久的上佳。”
顾箬笠一笑:“这些东西我虽然不敢说,要多少有多少,但也有。随后,我让人送来。”
云中游:“还有,咳咳,烟暖玉。”
顾箬笠白他一眼:“大神医,您别告诉我,玉也是拿来磨成粉入药的?”
云中游道:“这倒不是。只不过林乡君体寒,时常佩戴把玩,有温养之功。郡主慷慨大方,因为一句救命之恩,就将我强行带下山,这烟暖玉,也不过小物件,郡主可有?”
顾箬笠冷冷道:“没有。”
云中游略微讶异:“没有?”
顾箬笠道:“回头,我使人寻一块大的来,给她抱着玩。”
云中游忙道:“这玉能养人,可不能随随便便拿一块,也不是越大越好。烟暖玉非得其色温润、其色如火焰的,方算成色上佳,凭着郡主的眼光,一看就是好东西的那种才行。”
顾箬笠是有一块,是当年戚衍所赠。
大约,算是定情信物。
顾箬笠哼了一声:“我知道了。你说的这东西,我以前是有一块,不过把玩腻味了,早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等我下次寻得这好玩意儿,再送过来。”
云中游走后,她又四处逛了片刻,还去看望过下水救她的银瓶,和她说了许多话,送她一件信物,可随她心意许一件事,这才打道回府。
净瓶回房,还没说话,林菘先道:
“我听见了,她说扔了。”
净瓶愤愤道:“那宝玉也是夫人传给您的,如今已是夫人留下的唯一遗物。要不,我夜间去一次顾府,想办法找一找。”
林菘微微点头:“顾箬笠有一个小宝库,若是不好找,注意隐匿,不要被人发觉。”
片刻,净瓶又进来回话:“这千金郡主还真是不稀罕好东西,黑珍珠已经送来了。”
别人当宝贝送给她的东西,她转眼就能胡乱送给别人。
想来,他珍之重之送出去的烟暖玉,也是这样,被她弄丢了。
顾箬笠……当真是个世上少有的蠢人!
“主子,这黑珍珠怎么办?”
林菘道:“磨碎了……”
“磨碎了?内服?外敷?”
林菘闭了闭眼:“喂狗。”
净瓶一头雾水抱着珍珠盒出去,恰巧碰见银瓶。
她落水之后,养了这么多天,已经大好,明天便换到林菘身边了。
“主子好生奇怪,从千金郡主那里骗来的珍珠,转眼又不要了。这可是贵重东西,拿去卖钱也好。”
银瓶叹了口气:“傻丫头,给我吧。你还真的去磨?主子要闹脾气,只管让他闹,有他后悔的时候。”
林菘懒得理会李新元,却不介意叫她去犯一回蠢。
李新元那日的确看见盛宝宁气势汹汹的进了湖心亭,顾箬笠随后落水。
她起初被陛下责罚,又惊又怕,也不敢分辨。但这几日渐渐想明白了点,哪里就有这么巧的?
盛宝宁一进去,顾箬笠好端端的就落水了?
她心里起疑,又嫉妒盛宝宁明明其貌不扬、蠢钝如猪,还能嫁给许二公子,这日,便借故去盛家拜访,暗中试探盛宝宁。
哪知道,盛宝宁虽然迟钝,但这几日被母亲训斥教导,已经隐隐约约明白了,自己是被人骗了。
再加上原先她和那穷书生私相授受,这件“妙事”她只告诉了李新元一个人,因此心中对李新元也有些疑虑。
故而,李新元这次过来,盛宝宁也不如以往热情,毫无保留。
李新元说了几句,看见红宝石步摇,惊叹不得了,拿在手里都舍不得放下。
“宝宁,这次我可倒霉,平白无故吃了一顿罚。不过,宝宁,那天你好像也在?你知不知道,顾箬笠她到底怎么掉下去的?”
盛宝宁一听:“你真看见我了?”
李新元:“是啊。我看见你站在亭子里……”
话没说完,盛宝宁就炸毛起来,一拍桌子:
“好啊!顾箬笠原先说来,我还不信,没想到真是你告的密。李新元,我把你当亲姐妹,家里的姐妹都没你处的好,你这么害我!你都被陛下罚了,你就捏捏鼻子忍忍不行?非要再害我?”
李新元一愣:“宝宁,你说什么呢?我告什么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