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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菘儿莫不是和那个“翟郎”在一处赏雪?
这可坏了!
顾箬笠身为年长的“大表姐”,顿时操心起来。
林府并没有什么长辈约束,菘儿身边也没有一个可靠的嬷嬷,对男女之事又是懵懵懂懂,她喜欢一个小侍卫不打紧,喜欢十个小侍卫也没什么打紧,就怕这个“小丫头”小小年纪,一时干柴烈火、天雷勾动地火……啊呸!
顾箬笠捂着微红的脸颊,驱散脑中那些羞耻画面,轻咳一声:“你们去林府下个帖子,就说我请林乡君来赏雪。”
人刚一走,顾老太太的亲信婆子就端着燕窝来了。
雁声她们几个哪会让老太太的人进郡主院子?在院门口就把人拦下了。
亲信婆子怎么说也进不去,又不敢像从前一样,只好赔笑,满脸的褶子笑成了包子:“郡主可算醒了。老太太一直记挂着,这不,这燕窝里面放了不少大补的药材,文火炖了小半夜,特意给郡主备的。”
雁声揭开看了一眼,光是闻着便知道这回老太太是下了血本了,那燕窝熬的浓浓的,哪怕是从前老太太自己吃的,都没敢这么奢侈。
她也不说什么,进去回话,片刻就出来了:“我们郡主说了,知道老太太心里有她,不过,郡主也吃不了这么好的东西,倒是秦夫人有孕,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不如,给秦夫人送去。”
说着,不由分说就把人带到了秦氏苟着的偏院里。
秦氏自打放火烧了齐宁院,唯恐顾箬笠进宫告状,只一心一意守在这破落院子里安胎,想着先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前几日她听说顾箬笠回府,缩着等了好几日,见顾箬笠不曾来找她,才些微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完,雁声就来了,还带来一盏燕窝,说是郡主孝敬的。
秦氏哪里敢真的喝?等人一走,就把燕窝给偷偷倒了。
等顾老太太听说,自己花了血本熬的燕窝被秦氏给倒了,心疼的捶胸顿足,真是心肝儿都在滴血。
她老太太既然不痛快了,少不得又叫人去把李新元叫来,一番斥责训诫,完了,还让人在廊檐下抄佛经。
顾老太太本是想和顾箬笠好好亲近一番,没想到,总也没有这个机会。
顾箬笠可不管家中这几个人,倒是收到林府的信,林菘犯了旧疾,这几日都不在府中,去温泉庄子里养病了。
顾箬笠心里记挂,问要不要紧。银瓶笑着说只是小毛病,只要些许调理,还带来了一盒珍珠,是乡君早就备下的,让给郡主拿着玩。
顾箬笠欣慰不已,小表妹去养病,都还处处记挂她呢。
她犹豫了片刻,问道:“菘儿此次出门,都是什么人护卫?你们府上有个姓翟的护卫,可有同去?”
银瓶:?
林菘对外说去养病,其实是去探望戚衡。银瓶被问的愣了一下,不过翟让这回是留在府上了,遂道:
“翟护卫不曾去,留在家中了。”
顾箬笠顿时放下心来,连笑意都格外真切。
银瓶看在眼里,自然好奇,等过几日林菘回来了,便提起来。
林菘一听,耳朵可疑的红了,咳了一声,交代道:“下次她再问,你就说翟让被打发回老家,取东西了。”
免得她总是放在心里,又说出些叫人哭笑不得的话来。
如此闲散几日,到小年这日,顾斯年终于风尘仆仆回了京。
他虽然外放,但家中之事也不是全然不知,一进府门就觉得格外冷清。
以往这时候,一家大小都该在二门迎着了,李新元会蹬蹬的跑过来,欣喜的唤他父亲。秦氏倒还贤淑,便是顾箬笠和他不算亲近,也会等在门口。
可这次回来,一样的府邸,竟然生生看出几分萧条来。
他深吸口气,勉强去给老太太请过安,片刻也不耽误的到了秦氏住的偏院中。
秦氏一见他回来,泪珠滚落,抓着他衣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老爷,您可算回来了!妾盼您盼的好苦啊!”
顾斯年扶她在床上坐下,屋子里冷的冻人,又让人生几个火盆来。
“你和若若究竟怎么回事?若若对你一向亲厚,你到底怎么恼了她?原先就同你说过,若若是个心软的孩子,你只要对她好上三分,她就能对你好十分。你既然要做她的继母,就该对她视如己出,更别说,她出身高贵,愿意亲近你,也是你的福气。”
秦氏虽早就知道顾斯年的为人,但因有孕,对他还有几分期待,乍然听了这话,如堕冰窟,真是浑身都凉透了。
虽说心寒,倒还要笼络顾斯年。
“我对她哪里敢不好?不过是原先,我请了公主身边一个宫女过去,问些事情,哪知道被郡主发现了,大发雷霆,我原先的衣裳全都被她烧了,也不许我再做梨花白糕。”
秦氏便挑挑拣拣说了两件。
顾斯年冷笑一声:“假的就是假的,你学长公主的样子,哪里能学的像?猫不猫,狗不狗。”
秦氏又是一噎,垂首摸着肚子,不再说话。
顾斯年又问:“若若这个孩子,最是心软,你有孕在身,当年对她毕竟有舍身救命之恩,按理说,只是因为你故意模仿长公主,恶心到她了。她不理你就是,怎么会落得如此凄惨?”
秦氏哪里敢说,她那样折磨心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