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楼后的所感叹的雅极,当真是雅极,区区一阁,内饰皆是上乘檀木,琴台旁燃着清淡无比极细极浅的玫瑰香。
就连室内的挂画,虽说不是前朝流传的大家名师所绘,却也都是当世叫得上名号的国手。
不知是不是每室每阁都置有一架七弦琴,但小世子在柚木琴案上看见一把精致的瑶琴。
此琴琴面为桐木制,琴底为梓木质地,琴弦乃是东盛国上等的金刚丝,琴徽是上等瑶琴都会选用的玉制,只是此琴之玉,莹亮,剔透,温润,此架瑶琴定是日日被琴师弹奏轻抚。
才会使用作琴徽的玉,如此有灵气。
一圈打量下来,仅此一阁,装潢内置算下来造价不是一个小数目。
若每室每阁皆是如此,此楼背后之人,当真是不可小觑,若不是各国皇室王孙,富甲一方都不足以形容。
想到这,燕小世子暗自算了算自家涉及各行各业的置业,虽没看账簿,但仔细盘算了下,自己所继承的家业,还好还好,还是比得上的。
楼内也有颇为有名的菜式和零食,当然还有口口相传的美酒。
只不过此时将军家公子和燕小世子都已身无分文,若想叫些,怕是要赊物赊人了,况且还只是这两人想想,当不住你想赊人还不要呢。
正唉声叹气间,门被敲响,耳边传来小厮温润的声音:“二位公子,领头的刚吩咐下来,每阁每室送本楼秘酿双梅酒一壶,公子是否需要?”
燕小世子脸上刚爬上喜悦,好酒的吕赫就已经朗声开口:“需要的,劳烦送进来吧”
门被轻轻向两边推开,一身干净湛蓝色衣袍的小厮走进,把盛酒的木盘放置在两人面前的小方桌上。
小厮举止妥当的在两个酒盏中斟上第一杯酒,正要告礼退去时,小世子开口问道:“小哥,不知能否问下,楼主因何送酒?”
退至门口的小厮闻言抬头答:“想来公子也知今日因着阁室之位,楼内的价格无故被抬升了许多,此酒是楼主赠与各位的”说罢移动停下的脚步退了出去。
燕檀初不得不赞道:“吕兄,此楼幕后之人,是个妙人”
不怎么懂得人情世故的将军公子也接话说道:“是啊,此酒不仅安慰口舌,还宽慰人心”
话音刚落,燕小世子面前的那盏酒也被吕赫眼疾手快的送入口中:“啧,这酒也妙,好酒
!”
眼见着这好酒的武痴就要不顾兄弟之情的提壶饮酒,燕檀初赶忙抓住送到嘴边的酒壶,往自己一旁的茶碗中倒了满满一碗。
“这好酒要共饮,才更香”
也顾不得什么君子之仪,端起盛满梅酒的茶碗,碗未至香以来。
入口之初,刺激舌尖的不是辛辣,而是梅香,酒入喉,香气自鼻尖泄出,辛辣的感觉由喉间流入肚腹,辣却不刺,温暖至极。
“不枉秘酿之名,尝过各国国酿,和边关风雪中的刺喉烈酒,唯有此酒,深得我心”
听着燕檀初的感叹,吕赫不知如何形容口中酒,却觉得这酒哪怕与国酒比,也是可以一决的。
看着一脸沉醉的吕赫,燕檀初道:“不枉人津津乐道一番,当得美名”
“说的是”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护城河内和周边的灯笼及火烛照亮了深沉湛蓝的夜空。
楼内正堂大厅也聚满了各阁各室出来的世家子和公子哥们,乞巧节轮番献艺,已在大厅莲花台上开始。
将军公子未曾参与过什么聚会和青年一代的交际,眼下看的津津有味。
燕小世子只想看引着众人而来的那支舞,便扔下吕赫,踏楼而出,往护城河边走去。
熙熙攘攘的护城河边上,多的是暗送情物互通情意的多情儿郎和含羞掩面的小娘子。
昏黄灯光下,对面岸边水中倒映闪过一抹水蓝色身影。
眼神紧跟上去,只抓住了一个已经走远的背影,不知为何,燕檀初知道定是午间在玉器店惊艳了自己的女子。
收起闲适的脚步,急匆匆跑向护城河的拱桥,着急的追到对岸,却找不到深藏在眼中的那个倩影。
雀跃跳动的心,随着略带失落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
怀有期翼的眼睛,仔仔细细的扫过每一个从身边走过的女子,却还是没能从人群中找到自己想见的。
孩子气的撇了撇嘴,也不把玩手里的折扇了,闷闷的走着,觉得河内的烛火都暗淡了许多。
看着身旁一个个抱手许愿的姑娘们,小世子破天荒的想要相信有关乞巧节许愿的传说,来到河灯摊子前,选了一盏做工精细的彩凤河灯。
谨慎虔诚的妥帖放到护城河中,双手合十,由衷的许了个有生以来第一个乞巧节的愿望。
看着顺着河流飘向远处的彩灯,燕檀初默默地说:让我再见见她吧,我还想再看看她。
回去花未开的途中,燕檀初在刚刚买河灯的铺子,为楚如涣和蝉心精心挑选了两盏纸灯。
进了门,吕赫回头看着兴致不高的燕小世子,只心道,这出去一趟是怎么了,怎么兴致反倒比不上出门前了。
在阁内看了许久表演的将军公子,此刻心情非常好,倒不如说,自从上了酒之后,吕赫身上那一股苦兮兮的哀怨就被一扫而空了。
虽然吕赫不懂,但此间上台献艺的女子们,都大大的刷了将军公子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