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如此,林绵绵配她才不会委屈了。
林绵绵抿唇笑,看向路长歌的眸子温柔带光,默默收紧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心里甜滋滋的。
那边尚府下人已经在敲锣催促考生上船,说莫要耽误了时辰。
路长歌往那边瞥了一眼,赵义已经选好了房间出来站在船头甲板上等她了。
林绵绵不舍的看着路长歌,另只手不由自主的攥着她垂下来的宽大衣袖,眼睛巴巴的看着她,黝黑的眸子像会说话似的,诉说着他的不舍。
路长歌垂眸对上这双眼睛,不由心口发紧满腔别离伤感,她深吸口气,伸手撩开林绵绵额前碎发,垂眸在上面轻轻印下一吻,“等我回来。”
热气拂面,额头的触感湿润柔软,林绵绵唰的下红了脸。路长歌半蹲下来,抬手捏着路盏茶白.嫩的小脸,叮嘱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莫要偷懒不看书。”
她皱皱眉,又补充道,“不许淘气,不许多吃糖,不许惹绵绵生气。”
路长歌一连好多个不许,跟个喋喋不休的中年男子一般。路盏茶想不通,为何对着绵绵哥哥时神色飞扬温柔干脆的阿姐,对着自己时就跟个唠叨精一样。
路盏茶心里不平衡,微微扁扁嘴,可到底是舍不得路长歌,没忍住伸手踮脚抱住她的脖子,脸蛋蹭蹭她的肩膀,瓮声瓮气的说,“茶茶都听阿姐的。”
他一撒娇,路长歌心一下子就软了,诸多交代只化为一声叹息,抬手抚抚他后背,低声说,“乖。”
她借着这个姿势,趁林绵绵听不见,眸光闪动,连忙抓紧时间跟路盏茶交代,“我不在的时候,府里不许有别的女人进来。凡是有人趁我不在时刻意讨好绵绵的,统统让人给我往死里打。出事了回来我担着。”
路长歌生怕有人趁自己不在来撬她墙角。
“……”路盏茶偷偷抬头看了眼站在路长歌身后的林绵绵,跟他对视时脸上一派温顺乖巧,甚至扬起大大的笑脸,随后低声跟路长歌说,“阿姐放心,茶茶都懂。”
“回来给你带吃的。”路长歌站起来,掌心揉揉路盏茶的脑袋,看了林绵绵一眼,没再耽误时间,抬脚往船上走去。
路长歌走到半路福至心临突然扭头往后看时,林绵绵牵着路盏茶还站在原处,见她回头,原本跟霜打过的小白菜似的两颗小脑袋立马扬起笑脸,双双跟她挥手再见。
路长歌笑,再无顾忌的往前走,府里她都交代好了,不会有任何问题。
路长歌想,等这次秋闱回来,那件拖了许久的事情,也该尘埃落定了。
见路长歌跳上甲板,赵义朝她招手,“我以为你会带上他俩呢。”
路长歌笑着摇头。两人往船舱里走的时候,迎面碰上尚安以及跟在她身侧的尚管家。
尚安看见路长歌,眉头皱了皱,差点脱口而出问她怎么在这儿?路长歌在林府当了大半年的管家,尚安险些都忘了这位曾是易峰书院“金”字学堂里的禀生。
既然她在,那绵绵刚才是不是在码头上?
尚安心里微动,顿时颇为后悔自己上船上早了。
她跟路长歌没什么好说的,两人见面连头都没点,直接忽略了彼此擦肩而过。
尚安目不斜视,反倒是她身旁的管家多看了路长歌几眼,随后将下人叫来低声叮嘱几句,“留意路长歌的动静,莫要让她接近货仓。”
下人点头退下,隐在船舱暗处,时刻盯着路长歌的房门。
尚管家以为路长歌路上可能不老实,谁知道她进了房间后就没怎么出来过,据下人回报,说路长歌跟赵义一直在屋里看书。
尚管家目露不屑,觉得路长歌是临时抱佛脚。不过她老老实实的也好,免得多生事端。
商船载着考生一路通行无阻,但凡碰到想要巡查的水军,尚府便会把那面“奉旨赶考”的旗子拿出来。
水军见了旗子只得作罢,生怕冲撞了考生,被这些文人将事情捅到圣上面前。她们偶尔漏查几艘商船倒是无妨,可若是得罪了考生耽误了秋闱,到时候怕是官职不保。
也正是因为这么个原因,这些水军向来不愿意去触秋闱的霉头。平日里跟孙女似的商船,可劲的借着这小半个月的时间在她们面前扬眉吐气。
离省城码头越来越近,尚管家提了一路的心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觉得此行顺利无比,可谓是个肥差了。
同行的商船慢慢靠岸,考生从船舱里面钻出来站在船头甲板上往前方看去。
已经到了省城,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随着目的地靠近而变得雀跃激动,感觉此刻胸腔内豪情万丈,随时都能进贡院下笔写文章。
可商船越接近码头,考生们便越发现有些不对劲。码头上有不少身着甲胄腰侧带刀的官兵在那儿守着。
按理来说就算是为了派兵保护考生,也不该这般严阵以待?这些官兵的打扮瞧起来不像是为了迎接考生,而像是等着缉拿罪犯。
这些自命不凡觉得身份高人一等的考生哪里受得了这种待遇,当下就有激进之人高声询问,“我等是来乡试的,为何要留在此处接受盘查?”
此话一出,激起无数回应。
前方码头的动静过大,尚府这边的商船想听不到都难。
尚管家微微皱眉,让人去探听探听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