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腹用力,在他怀里猛然翻身,直往地面滚落。
她不管不管,毅然决然,只要能够逃离他,逃离这与他暧昧不清的旋涡泥潭。身体受些伤害有什么大不了的。
见她对自己如此决绝狠戾,他到底心生不忍。
双手抱紧她的腰,将她身体收了回来,略微弯腰,将她轻轻放在地面,他的手还在她腰间尚未离开,可她挣脱之心已然强烈,想要挣开腰间束缚,却因高跟鞋鞋跟细而不稳,疾步后退时摔倒在地,扭到了脚踝。
她强自站起身来,可已然扭伤的脚踝完全无法驾驭精美尖细的高跟鞋,疼痛之下,她又重重摔倒在地,膝盖磕破,血流不止。
此刻,静立街头的靳豫,面色极冷,像是身处极地严寒的冰天雪地里,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冷漠气息似已深入骨髓。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片刻之后,他伸手去扶,却被她一把甩开。
她不要,不要别人的男人。
她不想,不想陷入那莫名奇妙的惶惶不安中。
她不愿,不愿自己向来平稳的情绪轻而易举地被人操控。
疼得越是钻心刺骨,她笑得愈发倾国倾城。不知是要迷乱了谁的心:“祝靳先生和颜小姐,琴瑟和鸣,白发齐眉。”
她优雅转身,即便脚踝扭伤,都要挺直了脊背,骄傲得谁都亵渎不得,像极了那美丽高贵的白天鹅。
痛不可言,她牙齿紧咬嘴唇,腥涩的味道渐渐在口腔蔓延,不允许自己软弱,再苦再痛,她都可以忍。更深入骨髓的痛她都经历过,扭伤脚磕破腿算什么。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狠到疼痛都是虚妄,狠到冷漠当做盔甲,狠到身体血肉模糊都在所不惜,只要能够保护好坚盔利甲之下那颗敏感柔软的心不受侵犯。
看疼了他的眼。
紧追而上,不许她逃,即便于她于己过往都是伤痛,那未来就用更多的甜来弥补。
可还未至她身旁,已有人靠近。
午夜的巴黎,即便是时装周期间治安也略显混乱,三个混混模样的黑人男子靠着墙角抽烟,忽然惊见高贵的东方美人自眼前而过。
眼神交流,即刻心领神会,三人飞速上前团团围住了她。
即便被又高又壮的黑人围住,江意映依旧眼神笃定,丝毫不惧。她用法文说道:“放我离开,明早会有人送你们十万法郎。”
“若是不放呢?”
“Ben?· Marceau会找你们麻烦。”
三个黑人笑作一团,Ben?· Marceau是巴黎黑社会的头目,在法国如雷贯耳,无人不识。
只是这样连法文都说得不甚流畅的东方美人,怎么会认识Ben?
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这种情况江湖行走多年的他们见得多了。
本来只为劫财,可这样的美色要是放过,简直太不尊重美人。有些时候,他们还是有那么点不合时宜的绅士风度。
其中一个混混的咸猪手已摸到她的脸,正要移到她的胸。
江意映右手暗自抚上左腕上的手表,似在忖度,似在寻找时机。
还不待她行动,已有拳头猛然而至,打到混混的侧脸。
在这混混吱哇大叫的呼痛声中,靳豫迅速将她拉到身后护着。
习练柔道多年,功底深厚,对付几个混混自然不在话下。可一边要对付三个恶棍,一边要时刻护她周全,他难免陷于被动。
在其中一个歹徒要趁机拉她离开的时候,靳豫紧急施救,却被同伙用木棍打中,木棍应声而裂,木刺插入他胳膊中,血渐渐流了出来。
他一手将她拉到身后,一脚猛踹那混混,将人踹到在地。
此时,已然失控的场面,惊动了路上行人,有人高喊:“警察这边有人打架。”
混混听闻,落荒而逃。
“谢谢。可我恐怕无以为报。”
“不需要。”
江意映笑着告别:“愿日后山高海阔,我们此生永不相见。”
说完,她潇洒转身,坚定离去。
不想不念不留恋。
回到酒店时间已晚,江意映刚洗完澡自浴室出来,便听到有人敲门。她开了门,门后的金属挂钩挂住,门只能打开小缝,她能窥见外面,可外人倒是进不来。
她用法文问道:“什么事?”
对方是中年白人女性,身穿工作制服,手中推着保洁车,车上放置许多床单被套,俨然是酒店工作人员。
只听那人用法文回答道:“刚刚前台已打过电话来通知您,说是这间客房床单被套交接时忘记换,让我来换。”
刚刚前台是打来电话致歉过,说两班交接时床单未换,等会儿有人敲门来换。
江意映便开了门。
可门刚开了,声称要换床单的工作人员竟然立刻推着车走了,大步进来的是掩在门后的靳豫。
他已经进来,可似乎有些不太满意:“怎么这么大意。”
似有不满她轻易放人而入的事实,即便那人是他,她也有不够缜密周全的地方。若是别人,还得了?
江意映身穿浴袍,头发微湿,她玉劲修长,锁骨分明。领口略微敞开着,那丰满柔润的胸乳在浴袍下隐隐若现,腰间带子松松垮垮地绑着,在宽大浴袍的衬托下,更显得她腰细如束。腰身之下便是她纤细白嫩的双腿,俏生生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