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宴辰泽深呼吸一口,小心翼翼地把户口本放进羽绒服的内兜里,又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宴妈的电话,“妈,那个……呃……这个……”
宴辰泽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话来,听筒里传来宴妈的叹气声,宴妈打断道:【都多大的人了还是这么沉不住气,瞧你这模样,该是收到快递了。】
“嗯。”宴辰泽吞了口唾沫,不确定道:“韦主任……您没寄错东西吧?”
宴妈沉默了好一会儿,宴辰泽猜测她应该是忙着翻白眼,良久,宴妈才慢条斯理地道:【你把户口本收好了,时候合适了,就和景醇把证办喽!】
“这么说……您是同意了?唉?您不是反对她开宠物店吗?”
【我和你爸都想明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今后是你们俩过日子,你喜欢景醇,认定了非她不娶,就足够了。】
挂了电话,宴辰泽站在原地,一脸懵逼地望着天。
苍茫的天空中,缕缕晨曦穿针引线一般透过厚重的云层,将光亮和温度洒在大地上,宴辰泽隔着羽绒服摸了摸胸前的户口本,扎实的手感使得他如梦初醒。
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一天早晨,之于宴辰泽来说,美妙的不像话。
后来……宴辰泽是脚踩棉花,飘着上了楼,路过的陌生人纷纷躲得老远,只当是遇到了一个模样帅气,但笑容夸张且举止癫狂的傻子。
……
新店拟定下周二开业,宠物工作室从昨天起已经暂停营业,此时屋里的人正忙着收拾用品用具。
“宴哥来啦?”小马把沉甸甸的纸箱搬到玄关,而后又狐疑地瞧着宴辰泽那都快要咧到耳根的嘴巴,“那么开心,难道是捡到钱啦?”
“捡到钱算什么?”宴辰泽挑了挑眉梢,“我现在感觉全世界都是我的!”
小马莫名其妙地眨巴着眼,“一把年纪了中二病还没康复啊?”
宴辰泽懒得理她,径直走进阳台,像只树懒一样兀地挂在景醇的身后,柔软的唇瓣有意无意地擦着她的脖颈。
景醇不禁打了个颤儿,偏过头来轻声道:“都说了不用你帮忙,怎么又来了?”
宴辰泽趁机在景醇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我们很久没有约会了,忽然想带你去逛街,顺便买个东西。”
“什么东西?”
“钻戒。”
“干我们这行的要什么钻戒?说不好洗完一只狗钻石就掉了,只剩个戒指托……”
景醇还没说完,就看到晃在她眼前的猪肝色户口本……
户口本,宴妈,钻戒……
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景醇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变成如同蚊子哼哼的娇羞呢喃:“我才不要。”
“真的不要?”
一旁的齐骥和小高对看了一眼,皆是受不了满屋子的狗粮味儿,纷纷摇头翻白眼。
“这儿有我们就够了……”小高一手推着一个的背脊,把景醇和宴辰泽从阳台的工作区一路轰出了房门,“你们俩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碍眼。”
说完,小高皮笑肉不笑地朝着景醇和宴辰泽挥了挥手,便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
小高边往回走边吐槽道:“这一天天的……冷不丁就被他们俩摁在墙上揪着头发往嘴里猛塞狗粮,苍天啊!春天到了,赏我一个男朋友吧!”
“还是省省吧,下周新店开业,就算老天爷真的赏你一个男朋友,你也没空约会。”小马话锋一转:“话说老大和宴哥去干嘛啊?”
小高:“买钻戒。”
小马:“哦……”
二人沉默了几秒,等反应过来钻戒意味着什么之后,两个人又一边惊声尖叫着,一边匆匆忙忙地跑到门口,打开房门。
可是……空空荡荡的走道上,哪里还有景醇和宴辰泽的影子?
……
汇金广场,云弄市的地标性建筑,集购物,娱乐,办公等等于一身的综合性商圈,即便是工作日,也从不缺乏游玩购物的人,热闹点的街巷里,人和人还得擦身而过。
乍暖还寒的季节,街上的路人脚步虽然比冬日里轻快了些许,但依旧穿得厚实。
一对小情侣快步走了上来,宴辰泽眼巴巴地瞧着男生紧紧地握着女生的手,继而又揣进男生的衣兜里暖着,女生抬起头笑嘻嘻看着男生,柔情似水的眼波里,有东西像入水的水果糖一般,慢慢化开,甜丝丝的。
那东西啊,大概是叫“情有独钟”吧。
“啧……”宴辰泽瞧着小情侣远去的背影,酸溜溜地道:“这才是正经谈恋爱嘛。”
景醇怔住,自从她和宴辰泽确认关系甚至同居,表面上看确实是形影不离,但日子总是围着宠物店围着那个即将完成的心愿连轴转,比起那些你侬我侬的小情侣,景醇和宴辰泽之间,的确是缺了些浓情蜜意。
此时此刻宴辰泽这么说,字里行间多多少少都带着些许抱怨和委屈的意思。
景醇在珠宝店门口停了下来,伸手拽住宴辰泽的衣摆,景醇咬了咬下唇,艰涩道:“你要是觉得和我在一起不像谈恋爱的模样,那么……戒指就先不要买了。”
宴辰泽转了过来,学着小情侣的样子牵起景醇的手,塞进自己的衣兜里,再牢牢握紧,“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多心。”
瞧着景醇的神色并没有缓和的迹象,宴辰泽叹息一声,笑道:“我是你的男朋友,看到别的情侣腻腻歪歪的样子当然会羡慕,我也想你像其他小姑娘一样能多黏着我,可是咱们怎么会没有恋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