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阳只觉全身上下汗毛竖起,寒气顺着其汗毛钻入其体内。其从心底生出一股恐惧感,这种恐惧感其从入道后还从未有过。即便是面对自家师尊天阳真人,其也感受不到如此强烈的恐惧。其最终将目光投在了贤宇身上,此时此刻其觉得只有身旁的这个惊才绝艳的师弟才能保得其周全。只听其颤声道:“师……师弟,这前方红雾中……散……散发出一股威压,这……”纵然其修为在天阳宫是贤宇之下第一人,此刻也难以压制内心深处的那股恐惧。
贤宇转头看了墨阳一眼微微一笑道:“师兄不必惊慌,或许只是三修路过此地。走,我二人到近前却看上一看。”说罢其身上青光亮起,身子不快不慢的朝着前方不远处的红雾而去、墨阳见此情景先是一愣,而后一咬牙便跟了上去。与公与私其也不能此刻退却,况且贤宇如今可是天阳宫的代宫主。其身为贤宇的师兄自认该保贤宇周全,即便贤宇修为再高他也要做,此乃天阳弟子的本分。墨阳终究是修行了八百余年的修行者,也并非胆小之辈。
贤宇飞向那红雾之时目中始终闪着淡淡的一层金光,其的目光穿透了那红雾。清楚的看到那红雾之中虚空盘膝坐着一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双目微闭,手上捏着个奇异的法印。红雾之中发出的那股气息贤宇颇为熟悉,若非如此其也不会多此一举朝那红雾飞去。其从那红雾中感受到了一股邪气,而且十分的精纯。邪气,贤宇自从身到此方天地后还是头一次遇到。按贤宇所想此方天地本不该有邪气。此方天地间如今还未有邪修出现,此人是头一个。
沒多少工夫贤宇的身子便出现在那红雾十丈之外,而后却停了下來。红雾中此刻传來一个声音道:“小辈,速速退下。老夫在此修习功法,尔等若是近十丈内莫怪老夫心狠手辣!”此话语十分的低沉,还有那么一丝沙哑。贤宇能从那话语中清楚的感应到一股杀意,其敢断定,若是自家敢踏入十丈之内对方定然会出手。但其面上却并未惧怕之色,相反,却泛起了一丝笑容。其身后的墨阳在听到那人话语的一刻身子不由的震,而后身子一闪來到了贤宇身前。其心中此刻的恐惧已到了极点,但贤宇就在前方,其说什么也不能让贤宇独自一人冒险。
贤宇身子并未再向前,而是对着前方那红雾拱了拱手淡淡的道:“晚辈天阳宫代宫主龙啸,并无冒犯前辈之意。晚辈只是觉得前辈身上这一身邪气十分的精纯,当真是世间罕见。”
那红雾中的中年人闻听贤宇之言却是一愣,其沉默了片刻而后再次开口道:“邪气?你怎知此为邪气?难道除了老夫这天地间还有第二人有此气息?速速说來。”中年男子话语中满是疑惑之意,贤宇闻听此言面上笑容却是更胜了几分,其已将此人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
只听其开口接着道:“前辈,晚辈并未见过如前辈这等气息之人。邪气二字乃是晚辈随口说出,怎地?难道前辈这身上的气息还不曾有名号?若当真如此倒是奇怪的很,呵呵。”
贤宇话语落下,红雾中之人却并未回应。片刻后只听其喃喃自语道:“邪气……邪气?邪气……哈哈哈,好好好,老夫这一身功法从今而后就叫邪功,老夫便是是邪皇,哈哈哈……”
贤宇闻听此言面上神色如常,但心中却是极为震惊。从此人言辞中其便可知晓,此人便是此方天地间唯一的邪修,此人便是之后的邪道之祖。在逍遥皇朝之时贤宇便已得知,邪道最初只有一派。逍遥皇朝邪道三宗中虽说魔道最为势大,但传自邪皇一脉却是邪道正宗。只不过邪灵谷那一脉所继承的只是上古邪道最为浅薄的邪术,虽经数万年钻研略有成就,但比之上古邪术还是有许多的不足。而魔道一脉虽未继承邪道中的邪性,但却继承了邪道中的魔性。正所谓邪魔邪魔,邪与魔不分彼此。魔道所继承的魔性,却是在后來的六十万年中占了上风。这些贤宇想想也能想到,但鬼山一脉的鬼修,贤宇却不知是从何而來。虽说六十万年后的修行界将鬼山当做邪道一脉,但贤宇对此却有些不解,鬼与邪有何关联,为何同出一源。
贤宇正念想间却听那个声音低沉的道:“小娃娃,你倒是有些才华。老夫修炼的这功法乃是老夫有了奇遇后自行创出,却一直无名。今日你给老夫这功法一个名头也算是你我有缘,呵呵。”其说到此处顿了顿,而后接着道:“你方才说你是天阳宫的代宫主龙啸?”
“不错,晚辈正是龙啸。不知前辈为何会在我天阳宫山门之外?难道前辈是來见我家师尊的?”贤宇说此话之时面上神色丝毫不变,其身旁的墨阳神色却是不由的一变。在其看來天阳宫此时正值新老交替之际,换句话此刻的天阳宫一切还未稳定,若是此时有人來此惹是生非那恐怕对天阳宫极为不利,念想间其将心中所想都传音给了贤宇,贤宇闻言神色却丝毫不变。墨阳所说其心中早就有了计较,方才说出邪气一词也是因此缘由。若非如此,贤宇才不会无缘无故的告知对方修炼功法的名头。其看似随意为之,其中却暗藏着许多用意。
那人听了贤宇之言先是一阵沉默,而后嘿嘿嘿怪笑了两声开口道:“老夫功法大成,原本是想要來这天阳宫见见天阳那老东西,说起來老夫出身与天阳宫同属一脉,这天阳宫也有老夫的一份儿。”其说到此处墨阳身子不由的一颤,其目中却无恐惧之色。其已打定主意,若是对方真有不轨之心,大不了与对方拼命。其受天阳真人传道大恩,如今也是该报恩的时候了。虽说自家出手改变不了什么,但在其看來出手与否却是大大不同,出手算是尽了本分。就在墨阳心中起了决绝之意时,却听那红雾中的中年人接着道:“不过既然如今这天阳宫的主子是你,老夫也就不去天阳宫找你的麻烦。你我今日相遇本就是机缘,你又为老夫的功法起了名头,老夫不去找你天阳宫的麻烦也算是还了你一个人情,从今而后你我两人不再相干。若是下次老夫再遇上你,老夫定会将你灭杀,而后再來做这天阳宫的主子,嘿嘿嘿。”
听了那中年男子之言贤宇微微一笑,而后淡淡的道:“如此晚辈要多谢前辈了。”
贤宇话音方落却听一声破空之声传來,贤宇定眼看去却见一道手臂粗细的红芒朝着自家冲來。贤宇见此面上笑容丝毫不变,而是伸手一推将墨阳推到了一旁。墨阳见此先是一愣,而后便想要再次冲來。贤宇却淡淡的道:“师兄莫要上前,前辈这是要试试咱天阳宫的本事。”说话间贤宇单手一划,个太极图便出现在其身前。太极图上风火雷电忽隐忽现,八卦缓缓转动,阵阵青光闪动不觉,一股天地之气从其上缓缓透出。此为太极印,贤宇飘渺后阶首次用出。那道红芒狠狠的撞在太极印上。太极印抵挡了片刻便溃散,化作点点青光飘在虚空。那红芒在太极印溃散之时一顿,而后便要接着朝贤宇冲去。可其冲出沒有一丈,却见那太极印再次凝化而出。其上雷卦蓦然冲出,对上了那红芒,红芒与雷卦相撞,硬生生的细了一圈。
雷卦散去,风卦却冲出,再次对上了红芒。如此这般八卦齐出,最终却将那红芒完全化解。反观太极印,却越发的凝实,其上的青光更加的耀眼。那中年男子见此情景先是一愣,其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那太极印却是青光大放,冲着那中年男子而去。太极印上散出的威压,使得墨阳有种难以喘息之感。这一刻在其心中贤宇的印象更加高大,更加威严。
那中年男子见那八卦冲來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其抬起手右手一道红芒从指间射出,只奔太极印而去。太极印被红芒击中,随即溃散。中年男子见此面上隐隐现出失望之色,可就在此时,距离中年男子十丈处,虚空一阵波动,青光点点,太极印居然再次凝化而出。其上的威压更加强大,中年男子见此情景眉毛一挑。其看似随意的挥出一拳,打在了太极印上。
太极图发出一声嗡鸣,却并未溃散。那中年男子却是眉头微皱,只听其自语道:“这太极图上有股生机,此生机居然连着天地之生气,无法轻易击碎。”其说话间眉头渐渐舒展开來,只听其大吼一声,拳头之上红芒大放,将太极印尽数包裹在其中。顷刻间,太极印溃散。
其满意的看向贤宇对其点了点头道:“好,不错,你方才那一击寻常的飘渺初阶修行者绝对接不下來。如此年纪便有这般修为,也实在难得。”说罢其身外的红雾再次翻滚,而后便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红雾却已在天边尽头处,遁速之快可说是瞬息千里。墨阳见那红雾远去心中总算松了口气,方才其在一旁观战,当真是为贤宇捏了一把冷汗。
贤宇望着那远去的红雾喃喃自语道:“邪道从此临世,此方天地再难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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