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宇之言如五雷轰顶一般使天阴仙子的身子硬生生的止住,其身子不住的发抖。眼中满是绝望之色。人心不再,哪里还有什么门派。这道理其并非不懂,其在很久之前便已然懂了。只是其在仇恨之中迷失了自家的道心。今时今日其已然忘记了,人心才是最要紧的。当一个人想要遗忘,那他便可以忘记。原本天阴仙子已然忘记,但贤宇却将其心中的那丝明悟唤醒了。其面上显出挣扎之色,似乎正在天人交战一般。就在此时八个贤宇却是一同伸出一指,八道青光融入了天阴仙子的脑中。天阴仙子浑身猛的一震,整个人居然就此晕厥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凰柔诸人都來不及阻止。见自家师尊倒下,凰柔颤声道:“你……你灭是我家师尊?!”其话语中满是不可置信之意,其从未想过,自家师尊会如此这般陨落。
其中一个贤宇闻言转头去微微一笑道:“她并沒死,此次之后想必其会放心许多执念。你等在此为其护法吧,数个时辰后其想必就会醒來了。”说罢八个贤宇齐齐的朝一处走去,一阵模糊之下融为了一体。贤宇再次看了天阴仙子一眼,而后便朝天阳宫山门走去。走过暖月身边之时其顿住了脚步道:“暖月,其终归是你的师姐,你留在此处为其护法,其醒來之后去留随心,万万不可强求。”说罢其便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留下发愣的诸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这些人从來沒想过两派之间的大战会如此这般轻易的了结,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暖月望着空空如也的山门恭敬的躬身行了一礼,而后柔声道:“弟子遵法旨。”如此天阳宫与天阴阁主两派的大战就此终结,从今而后世间再无天阴一脉,但天阴却并未断绝。
数个时辰后天阴仙子转醒,片刻后其双目中精光一闪被清明之色取代。其看了看围在其身旁的一众弟子,最终目光落在了暖月的身上。其柔声道:“师妹,你为何会在此处,我为何还活着,那人沒有将我灭杀吗?”其此刻面上再无丝毫的疯狂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疲惫。疲惫之下却是一丝明悟,在这数个时辰里,其却好似将自家的一生重新过了一遍。其如贤宇所说放下了心中的执着,留下的只是一颗道心,其此刻心中对于贤宇的感觉颇为复杂。
暖月闻听天阴仙子之言却是微微一笑道:“师尊命我在此为你护法,师姐,看來你已明悟了。”其说着将天阴仙子扶起,天阴仙子笑了笑任由暖月扶着,两人好似恢复了昔日之好。
只听天阴仙子淡淡的道:“这道师姐早就悟,只是悟之后又丢了。若非那人及时点化,师姐不死也要癫狂。师妹,你当年的决断沒有错,那人修为虽不高,但却有大智慧。你跟着他,将來定然会有一番成就。”说罢其转身对身后的那些弟子道:“尔等听着,从今而后天阴一脉不存,尔等如今的去路有两条,一者便是入了天阳宫,二者也可去做个逍遥自在的散修。天阳天阴天地阴阳,原本就是一脉。先前是为师的太过执着,如今你等自行决断吧。”
其说罢再次转身拉着暖月的玉手道:“师妹,我将这些孩子交给你,要好好待她们。”
说罢其便要转身离去,暖月沉思片刻却叫住了其柔声道:“师姐如今既已明悟,为何不行师尊之道。即便师姐不愿以他为师也可做天阳宫一位客卿长老,如此天阳宫定然会欢喜的。”天阴仙子闻听暖月之言面上显出沉思之色,暖月见此却连忙紧接着道:“师姐,你方才也说,天阴天阴原属一脉,既然如此又何必拘于小节?师姐既与悟就该行道才是。”
天阴仙子闻言目中精光一闪,却是苦笑了笑道:“师妹,师姐数个时辰前还是那人之死敌,那人怎么会收留师姐。若是那人肯收师姐,师姐也不做什么客卿长老,但求与你一般做其之弟子就好。”天阴仙子此刻的明悟又深了一层,这世间有多少人,悟道却不行道。正所谓知行合一方可证道,只知不行不过是纸上谈兵精华岁月,无丝毫用处。此女既已明悟自然不会拘于小节。经历了一番生死,其总算如贤宇一般窥到了道之一角,虽说只是一角,却够此女问道了。其身后那些弟子闻言心痛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下,心中也松了口气。凰柔面上泛起了一丝笑容,心中不知为何很是喜悦。这喜悦之意虽只是一刹那,却是极为深刻。喜悦过后此女面上生出一丝疑惑,疑惑之后此女渐渐也有了一丝明悟,其心中这数百年來贤宇的身影从未消散,而是牢牢的印在了其心上。此女不知为何,一战后对贤宇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情感。暖月闻听天阴仙子之言面上也显出一丝喜色,其与天阴仙子原本并无大恨大仇,只是两者之间问道之路不同。如今天阴仙子既然明悟大道,两者之间的恩怨自然就此一笔勾销。
只听暖月欢喜的道:“师姐放心,只要师姐真心诚意相信师尊定不会拒绝师姐的。”说罢其便拉着天阴仙子朝天阳宫内走去,守门的弟子见此情景却并未阻拦。如今天阴阁已沒多少,即便真有什么心思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况且方才天阴仙子之言这些守门弟子也听的清楚,自然放一行人进入了天阳宫。进入天阳宫后,暖月领着一行人直奔天阳殿而去。贤宇此刻正在天阳殿后殿之中自家的房屋内入定,其虽说不常修炼,但并非不修炼,心意所致其便会入定,以此感悟天地之道。就在此时门外一个弟子來报:“启禀宫主,暖月师姐带着天阴阁主与其余一干弟子正在天阳殿外等候宫主召见。”贤宇闻言应了一声便让那通报的弟子退了下去。
沉思片刻贤宇不由叹了口气,以其之聪慧自然能想的到暖月做了些什么,沉默片刻其喃喃自语道:“罢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而后其便用出了神通淡淡的道:“尔等前來有何事?”这一声问话响彻了整个天阳宫,整个天阳宫之人无论是那些长老还是弟子都听的清楚。
暖月诸人自然也听的清清楚楚,暖月闻言连忙下跪对着虚空恭敬的道:“师尊,我师姐她如今已然明悟,弟子斗胆,恳请师尊收下师姐做弟子。师尊,您之道已传遍天下,能习得您之道者均是与您有缘之人,师尊,请收下我师姐吧。”其说罢却是给贤宇磕了三个头。
此言一出天阳宫内却是一阵沉默,好一会儿后贤宇那犹如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天阴仙子,你原本是本宫之长辈,如今既已明悟就该带着你之弟子回归天阴阁。天阴阁如今虽说弟子不多,但只要你善待弟子,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人丁兴旺,你还是去吧。”
天阴仙子闻言望着虚空沉寂片刻却也跪了下來,只听其道:“妾身虽说修道比宫主日久,但悟道却无宫透彻。修行界中以智者为师,天阴已决定修宫主之道,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再有什么天阴阁。天阴天阳本是一脉,如今想必是天意使然,该是殊途同归之时了。之前天阴冒犯宫主愿受责罚,还请宫主收下天阴,从今而后天阴定会一心向道,不再有执念。”说罢此女也学着暖月的模样给贤宇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看去很是虔诚。
贤宇闻听此女之言却是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如此那便入了天阳宫吧。从今而后我天阳宫设天阳宫更名为阴阳宫,北阳南阴,诸位长老对此可有什么异议?”贤宇既然收天阴阁自然不会再名称上过多计较,况且,如今两派殊途同归,并非只有阳之一字,还有阴在。
片刻后从天阳山脉的个个山峰之上传來了同一个声音:“吾等谨遵宫主法旨……”
贤宇闻言接着道:“既然如此,暖月,代天阴下去歇息吧,好生照料,其如今身子虚弱不可太过劳累。”说罢贤宇便不再言语,暖月恭敬的应了一声便带着天阴仙子回了自家住处。
天阳宫内的这一幕外头的修行之人虽说并未见到,但许多人通过神通却见到天阴仙子及其弟子进了天阳宫内。这其中意义为何只要并非痴傻之人都能看出。一时间天阳天阳殊途同归的讯息传遍天下。修行界因此沸腾。两派合一,天阳宫从此成为天下第一宫。数日后天阳宫更名为阴阳宫,证实了修行界诸多修行者的猜测,更名之日贤宇亲自出面将此事昭告天下。
佛门与儒门两派闻之纷纷前去道贺,对贤宇更是恭敬无比。两家虽说有些人知晓贤宇的身份,但却并未点破。天下无人知晓,龙啸宫主不但是阴阳宫的宫主,就连其他两派心中也将其当成的主子。就在阴阳宫一片喜气之时,在东圣浩土的南边一处地方一个门派忽然出现,此门中之人行事颇为随性,颇为乖张,一言不合出手杀人是常用之事,不过这些人所杀之人均非善类,说起來也是该死。不过有些人,罪不至死却依然被灭,可见此门派中人行事不问轻重,只要犯了错,错的离谱,那就受死。此事渐渐的在东圣浩土传扬开來,此宗门的名号自然随之流传----邪宫。这邪宫二字传到旁人耳中不算什么,最多就是觉得有些刺耳。但当贤宇听到此宗派名号之时眉头却是不由的皱了起來,但片刻后其眉头便舒展开來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该來的还是來了,此方天地看來是诸多宗派出世之时,如此算來却是还少了两个宗门,就是不知,这邪宫何时化成三派,又是因何一分为三。真是风起云涌,英豪辈出之时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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