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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屿 回南雀 3073 2024-01-17 21:42

    身旁男人许久没开口,我忍着忐忑转头看去,发现他后脑抵墙,双目微闭,呼吸也很平缓,似乎是睡着了。

    好吧。

    我撇撇嘴,刚要收回视线,以为已经睡着了的男人却缓缓开了口。

    “一半一半吧。”还不待我发问,他进而补充,“她和丁白舟,一人一半。”

    “她是我的前辈、老师、引导人,我们曾经拥有共同的理想。我以为我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但其实我只是她生命的过客。”他张开眼,唇角带着抹嘲讽的笑,“当想法出现分歧,现实横在眼前时,爱情永远是第一个被牺牲的。既然这样,一开始就不要它,应该能活得更好吧。”

    他没有说得太细,我也不好妄加揣测,但听着…应该是焦怅月甩了他?狠狠的,不留余地的,把他彻底抛弃了。

    “可是,爱情是不可控的。”这也算是我的烦恼之一,“要是可控,世上该少多少痴男怨女。”

    雁空山眼珠一瞥,看向我:“你年纪不大,感受倒挺深。”

    我忍住长叹一口气的冲动,学着他的样儿将后脑抵在墙上,闭上眼小憩起来。

    “还好吧。”

    要是可以,我也不想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感受就这么深。

    雁晚秋结束治疗后,我们在医院附近吃了顿简餐,下午雁空山按照之前说好的将我送到了我妈那儿。

    我妈新婚的房子离医院不算远,驱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雁空山与雁晚秋等在楼下,我则独自上了楼。

    对我妈要给我的东西,我也有过诸多猜测,甚至想过她是不是要给我大红包作生活费,毕竟这么大老远把我叫过来。

    结果进了门,她招呼我换好鞋,兴高采烈从客房拿出床被子,说是她老公前两天单位发的,正好能给我开学用。

    让我来回四小时,只是为了给我床被子。

    我想说这些其实阿公都有帮我准备的,被褥、蚊帐、牙刷脸盆,阿公事无巨细,连喝水的杯子都给我买好了。

    而且这被子也太厚太大了,宿舍那床不过一米宽,九月的天气还需要吹风扇,用不了的。

    “岛上买不到这么好的被子的,你看,是百分百鹅绒的呢。”

    但一对上我妈兴冲冲的表情,我又说不出多余的话了。

    至少,她见到我是真的很高兴。

    “挺好的,替我谢谢叔叔。”我从她手里接过被子,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没了更多的话题,两人迅速陷入到了暂时无话的尴尬空白中。

    照理说她相比我爸给予我更多的陪伴时光,离婚后我又是跟她生活的,我们不该这么生分。但事实就是,只是两个月不见,我们好像就无话可说了。

    “棉棉,你最近过得好吗?”问这话时,她显得有些心虚。我想是因为这两个月来,她只给我打过三通电话的关系。

    要我来拿被子是假,修补母子关系才是真。

    “我很喜欢青梅屿,阿公也待我很好。”我说,“你不用担心我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话一出口,我妈头顶数值剧降,看起来越发愧疚了。

    “那个,你要不要留下来吃完饭?妈妈去买你最爱吃的烤鸭回来好不好?”

    其实我理解她的,离异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又找到一个可以携手一生的对象,蜜月期当然满心满眼都是彼此,哪里还容得下别人?

    我也不觉得我住去青梅屿是她对我的一种“抛弃”,毕竟我和她住才是真正不自在。

    我摇头道:“我朋友还在等我,算了,下次吧。”

    “这样啊…”

    她看起来有些难过。

    我将被子放到脚边,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我真的过得很好。”我说,“谢谢你让我住去阿公那里。”

    这两个月我过得很开心,比过去两年加起来都要开心。

    再松开怀抱,我妈眼圈有些红,说话也带着点哽咽。

    “那就下次。等你开学了,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妈妈永远欢迎你。”

    我嗯了声,笑着一点头,拎起被子与她告了别。

    回到青梅屿,已经快到晚饭时间。

    在家门前下车时,雁空山叫住我,说今天有些累,晚上他想早点休息。

    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委婉让我晚上别去找他的意思,霎时有些不好意思地连连点头应答。

    “哦…好,我知道了。”

    目送他将车开进自家院落,我有些落寞地想:果然,焦怅月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吧。

    晚上不能找雁空山,我只好开着小龟王去找孙蕊。

    她家屋后头就是大片果林,孙爸爸说今天轮到孙蕊值守,领我去山上的竹屋找人。

    竹屋一面敞开,搭在高台上,需要爬三米高的竹梯才能上去,底下拴着只大狼狗。

    找到孙蕊时,她正躺在席子上翘着腿玩手机,见我来了,一下坐起身:“余棉,你怎么来了?”

    我事先也没通知她,说来就来了,这让她有些诧异。

    “有酒吗?”我问她。

    她观察着我的脸色,从角落垒起的酒瓶中拿来一瓶泡着青梅的透明液体。

    “我爸自己酿的青梅酒要吗?”

    无所谓了,能喝醉的酒就是好酒。

    我胡乱点了点头,夺过那瓶酒拧开瓶盖就灌了三大口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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