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看着我奇异的举动,却没有阻止我的动作,我轻皱眉头,手腕处传来几丝疼痛感,而下一刻,血入梁丘竹雨的嘴中,似乎,在下一刻之中,化为几抹清光,在我心口处蔓延开来。
我心口大痛,似乎是情蛊在我胸口处压得我有几分透不过来气,而后,梁丘竹雨的脸颊却是透出几丝红润之感,身体也逐渐恢复了体温,而我手腕上的鲜血也是持续滴入。
直到,梁丘竹雨的眼眸缓缓睁开,打在我逐渐要苍白的脸庞上,微显惊异。
我冲他一笑,缓缓收回我的手腕,顺势接过身侧黑衣人递来的纱布,道了声谢,便准备起身离开。
梁丘竹雨深看着我,坐在地上的他,缓缓起身,“你身上怎么会有情蛊?”
他的话,略带质疑,引得我脚下一停,转眸看着我,只见他轻轻摆了摆手,身侧的黑衣人都尽数散去,只留下我和他在房间之中。
我深看了他一眼,”你中的是心蛊?梁丘雅清给你中下的不是情蛊,而真的是心蛊。”
梁丘竹雨回看这我,清淡一笑,但他的蓝眸中还是透着孩子式的纯真,“或许是梁丘雅清和木舒玄之间发生的问题,只是,心蛊或者是情蛊,与我之间,又会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痛苦罢了,唯一不同的是,情蛊的引子,是我们梁族,而心蛊的引,却是在木舒玄手中。”
我虽然知道一些关于心蛊与情蛊之间的故事,但是,具体的,我却是没有那么了解,通过梁丘竹雨,我也便知道,木舒玄,其实从一开始便开始谋划了。
我有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思缜密,他从一开始便算到了,梁丘雅清后面会给梁丘寒风和竹雨服下药丸,而后,趁机换下,原本在她手上的两颗情蛊药丸,替换成为他可以牵制住的心蛊。
“你可以告诉我,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这是我心中的问题,却忘记了我现在的身份,不是和芳沁,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
当然,这个身份,也省去了很多的麻烦,比如,在梁丘竹雨面前,没有所谓的与木舒玄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而最多的,是他对我的信任。
梁丘竹雨走至我身侧,垂眸看着我被纱布包裹着的手腕,“这么多年,是木舒玄先将我救下,而后,我便趁乱逃走,遇见了南宫长清。”
“你不惜一切代价,割腕取血为我。这种恩情,除了我父皇外,没有人真正这么做过,你是第一个。”他的眸光略带坚毅,隐隐间,也透出了些许脆弱。
我冲他一笑,“如果我推断的没有错,情蛊和心蛊之间本是相互牵制的,我的血能救你,而你的血,也能救我,因此,道理是一样的。”
梁丘竹雨眼中少了几分陌生,多了几分平易近人,冲我也是点点头,指了指我手边的轻霄笛,“南宫长凌约你三日后在海棠林处见面,我想,你既然找到了出去的方法,我们便要先行离开才是。”
我深看了他一眼,脑中闪过南宫长清奇异的举动与目的,“我们现在出去,却还不知道外面情形如何,你一直都受制于他,可知道,他要做什么?”
梁丘竹雨眼底抹过一片幽深,“海棠姑娘,南宫长清一向心思深沉,上次,他依轻霄笛召唤我去了南宫长凌的夜宴,目的虚则夺得皇位,实则,杀了季子然。因为,依照那时的局势来看,不管怎样,季子然都会是南宫族的危机,我想,现在,他的目的,便是南宫长凌。他的皇位。”
虽然这个回答本是在意料之中,但是,听到后,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不可置信的是,南宫长清终究还是走出这一步,那么当初,在凤林殿中,他为何不杀了我?
还是说,他现在的杀戮是因为我,从前的安定也是因为我,我不敢这么想,因为我怕,如果不是因为我,便是他的本性如此,我视他为知己,残酷的是我没有察觉出他心中阴暗的一面。
我微闭双眼,点了点头,将心中情愫收回,紧了紧手中的笛子,冲梁丘竹雨一笑,“你原本应当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而是这些战争毁了你,木家,我到现在,也还都不曾了解过。”
梁丘竹雨一笑,也许是因为信任,他顺势在一侧坐了下来,在烛火下,他丝毫不遮蔽他脸上的疤痕,尽入映入我的眼帘之中,比之从前少了点滴寒气。
“木家,在我的印象中,便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家族,但是,自从梁丘雅清与木风岩相识,梁丘族与之便是再也分不开,在我儿时,我的父皇还亲自去过木家山林。”
他的话语很清淡,却是在无意间讲述着他所知道的故事。
我看着他,眼中尽是疑惑,便顺势坐在一侧,看着他。
“但是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一点,木家虽然小,但是在江湖中,却是极其强大,渐渐的分成幽香和云端两派,再加上现在的暗派和制蛊,已经基本难以牵制。”
在我没听他说之前,还不知道,他小小年纪便已经懂得这么多,可谓,经历催人老。
不看年龄,最多的是心智。
我看了看他,也点点头,垂眸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轻霄笛,心里也知道,现在对于南宫长凌的处境,的的确确是处于下峰。
外有木家,内有南宫长清,而我,那日,真的的的确确不应该跟随他出来,应该在府中等他。
我微叹了一口气,与梁丘竹雨商讨了一下,便也定在明日晚间,破南宫长清的阵法而出。
而夜里,我便又将南宫长凌给予我的那绣着海棠花的手帕拿在怀里,抚着他的字迹都觉得莫名的心安,虽不知明天会面临什么,但是,有他的存在,我却是什么都不惧怕了,即便是死,却也无所憾为了。
很多人也许说的没错,只是在生死面前,才能看清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只是,在面对现实的无奈后,选择仍旧是一个难题。
同样是相爱的两个人,木舒玄与和芳沁的结局似乎又悲伤了些许,木舒玄更爱的是江山,最终狠狠的伤害了和芳沁。
与梁丘竹雨商讨后,我却是在第二日晚间才见到他,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心思足够缜密,准备好一切事宜,才叫我吹响轻霄笛。
我冲他点点头,看着他一众下属,大概只有不到两百人,站在风口处,笛至嘴边,微闭双眼,一曲凤求凰缓缓而出,悠扬婉约,与我之前在清音阁听到的,似曾相识。
笛音从过处,悠悠直至一片巨石上,似乎是聚五行之力,径直碰撞在其上,几片碎石,便融化在箫音之上,点滴而下,引得山洞微微一震。
梁丘竹雨的眸子一直打在上面,惊异和幽深一览无余。
我的曲风微微上扬,从之前的第一段基调,至第二段,却是引得我心口微痛,而音色之中蕴含的五行之力便是更加的强大,几秒中,便碎出一块巨石,悠悠中,几抹月光洒落而下,照亮了室内众人的脸庞。
些许黑衣人映着梁丘竹雨的命令,一个个都怀中较兴奋的心思,运用轻功,从狭小的缝隙中跃出。
随着曲音的渐渐落下,山洞的碎石越落越多,梁丘竹雨皱了皱眉,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在吹。
极尽无力的我,也是点点头,刚准备放下,却感到身侧一暖,他便已经携着我而出,我稍感惊异间,没有完成整个曲目,山洞便在一袭之间被巨石所掩盖。
我心头阵痛,却还是冲着梁丘竹雨点了点头,“多谢。”
却是不过下一秒,我便感到自己身上无力,大吐一口鲜血,手中轻霄笛也泛出了几抹清光,与月光相互呼应着。
梁丘竹雨看着我,忙又走过来抚着我,而我之前的不安还未曾消退,冲他摇了摇头,开始环顾四周。
原来,南宫长清一直将梁丘竹雨安放在一个极其狭窄的地道之中,而出了这地道,便是,回到了梁族的老地方,大漠。
只是,若是,依照南宫长凌所给予我的手帕,便是三里后,海棠花林之中,能看见他的身影。
如今的问题,却是,在大漠之中,连一抹绿色都难求,而海棠花林,又是何其艰难?
所以,这若不是阴谋,便是真的有这个地方。
我思索过后,却是感到自己无力起身,又看着梁丘竹雨,心中只好又生出了一计,将怀中仅有的海棠发簪递给他。
“你们先行,三里海棠花林,若是见到南宫长凌,将此物给他,他便知道什么意思,你们到时在原地等我,我不出三日,定会归来。”
梁丘竹雨还是犹豫了一下,也许是顾及其他几人的性命,还是接过我手中的发簪,冲我点了点头,准备一片后,才携着一众人缓缓而去。
而我看着他们,手中紧握着轻霄笛,心中却是在想另一个可能,将手帕拿出又细细打量了一番。
字迹的确是他的,只是,古代的一切都难以说通,若是有人假冒,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这样,那么,我和梁丘竹雨便是一步步落入此人的圈套之中,前路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