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风大,纵然是夏季,你也不应当出来。”南宫长凌不知道何时已经从清梦中醒来,他的幽香先至,将我的思绪隐隐收回。
我回眸看着他,冲他微微一笑,将紫竹箫递给他,“还记得,当日我在默云阁时,你曾拿出和长清一模一样的白玉箫,但是,我还未曾听你吹过箫,不知道,你可有兴致?”
我扶着胸口处的丝丝阵痛,抬眸看着他满覆幽深的眼眸。
南宫长凌微微一愣,却抬手接过,又轻柔的执过我的手,将我拉至海棠树下,一同而坐。
迎着几支花骨朵的掉落,他的箫声隐隐而起。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的箫声,但是,却能让我难忘一生。
箫声不似长清般的清冷,却也不似我往常的悲悯,其中亦如他的眸光一样,幽深而又深沉,坚毅中又夹杂着种种脆弱与无奈。
我缓缓抱着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朦胧的月光静静洒落,却好似拂去一切的喧嚣。
我知道,他每日都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作为一个帝王,最多的便是隐忍,而南宫长凌,与他人都不同。
他应当是从小便隐忍到现在吧。
对于梁丘雅清,他应当早已经是恨之入骨,可是,却因为我,将他十几年的努力化为泡影。
我苦苦一笑,和芳沁,不,温婉芯,你是不是太自私了点?
我的思绪到此,却也不顾及他的箫声,抬头看着他的眸子,微闭双眼间,唇缓缓覆上他的脸颊,不顾胸口处越加疼痛情蛊,一路摸索至他的唇角。
南宫长凌似乎对我的举动表示几分惊异,他缓缓将紫竹箫放置在一边,双手拂过我的腰间,将渐渐无力的我抱到他的膝上。
“你这又是做什么?别忘了你的情蛊。”他双手拥过我,却没能阻止我的动作。
“我不在乎,我只要做我能为你做的。”我的话语极其轻柔,却足以震慑他的心。
我微微一笑,抬手将头上唯一一根木簪拿下,青丝似瀑布般而下,散落在他的身上,吻缓缓而至,直到将他身上的情愫微微唤起。
南宫长凌的眸光渐渐化为几丝无力,手指托起我的下颚,反拥住我的唇,月光洒落,却是一阵情愫。
我抬手将他的白玉冠缓缓拿下,他的一头乌发缓缓而落,与我的青丝夹杂在一起,划出几丝迷离。
我与他的衣衫半褪,就着淡淡的西府海棠花,我身上凝香丸的气息越加浓烈,夹杂着他身上的淡淡幽香,相互索取温存。
南宫长凌似乎感受到我的隐隐无力,亦或者几丝寒意,将我缓缓抱起,回到阁室内,才将我的衣衫尽褪去。
他的手缓缓抚上我的身躯,将我点滴情愫尽起,我死死咬着嘴唇,将胸口处的那抹疼痛收于心内,身上感受到他越加浓烈的情愫,口中尽数唤着他的名字,“阿凌”
他的眼中泛出几丝光亮,吻又蜂拥而至,手指轻拂间,淡黄色纱帐缓缓而落,直至天明时分,两人才渐渐放下彼此。
“沁儿,你上次与我说,你叫温婉芯,是何意?”他抬手将身侧的明黄色宫服披在我的身上,抬眸看着我苍白无力的脸颊,随手将昨夜掉落的紫竹箫递给我。
我眸光微暗,想到上次在城楼上与他所说的一字一句,抬眸看着他,心中微微一动,缓缓拉着他要离开的衣袖。
我咬了咬唇,“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吗?”
南宫长凌感受到我的拉扯,回眸间,眼中抹过几丝惊异,抬眸看了看立于门外的太监宫女,却还是缓缓坐在我的身侧,抚上我的脸颊,“在你认识木舒玄之后,你救过我一命。”
他话语缓缓而落,便从怀中将一粉红色绣着栀子花图案的手帕递给我,微微一笑,便还没等我的回答,便缓缓而出。
我的眼光落在那支粉红色帕子上,心中的某个角落似乎有千刀而过。
这帕子,应当定然是和芳沁的,因为,同样在和府的闺房中,她最爱的花,便是栀子花。
只是….我的泪缓缓落下,胸口处那抹疼痛越加剧烈,血渍缓缓而出,流过嘴角,滴落在明黄色的锦被上。
南宫长凌,你爱的是从前的那个和芳沁,还是,现在的温婉芯呢?
我微微苦笑,我本是将死之人,他爱我已是万幸,何苦再纠结?
我微闭双眼间,却不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梦,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还是终究一场痴梦?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
再醒来,便又是三日后,而我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南宫长凌即将发兵梁族,以保京城屠城之耻。
我的手微微一松,婢女们讨论的话语还仍然在我的脑海里回荡,直到我手中的药丸滑落在地泛出的破碎之声,才将我的思绪缓缓唤回。
黑棕色的药汁缓缓溢在我的鞋袜上,我却也不理,顺势推开阁门,眼眸打在门外依旧在探讨的几名婢女之上。
那几名婢女好似察觉了我的目光,连忙跪下冲我行礼,“和妃娘娘。”
我微微回眸,缓缓将她们扶了起来,“你们可知道,皇上现在在哪里?”
那两个婢女脸上闪过片片惊色,面面相觑了一番后,又缓缓跪下,声音轻柔,却将我的心口有泛出轻微疼痛。
“皇上在…凤林宫。”
我的眸光微微一抖,抚了抚胸口,却不知道他为何会在凤林宫,难道…
我心中闪过片片不安,脚步缓缓而起,便已经出了殿门,另身后的几名宫婢微微惊异。
凤林殿。
我抬眸看着面前的牌匾,心思却缥缈至深处,曾经就在这里,他手执利剑对我,却是为了保我一命。
而除此之外,在这里,我为了保他一命,接受了当日梁丘雅清给我体内种下情蛊,当日她对我说,她要我一生都无法去爱上一个人,她也要南宫长凌,一生都得不到应有的情感。
而那个我与梁丘雅清所说的秘密,便是,我的真实身份。
即便她不相信,那个曾经的和芳沁,早已经香消玉殒了,而现在站在所以人面前的却只是她的一个皮囊,而心,是我温婉芯。
步入凤林殿,曾经的气息抚上心头,两侧宫婢冲我行礼,几名太监惊异的看着我的身影,却还是帮我缓缓将大门打开。
昏暗的殿阁中,只进了微微的光亮,脚下几本奏折将我的眸光吸引而来,我垂眸拾起,却刚要翻看,身侧的一抹明黄便将我缓缓抱起,令我微微惊异。
南宫长凌面色不似前几日般精神,反而带着几丝疲惫,他的眼眸依旧幽深,但我看的出,其中夹杂着些许怒意。
“你..”我看着他的面色,刚刚要开口说话,便只觉自己手上一空,那支还未翻看的奏折已经落入了他的手上。
他缓缓打开,眼眸落在其上,却将它扔到一旁,就着我惊异的目光,唇又缓缓而至,令我又是一震。
我缓手推开他,从他怀里坐了起来,心中却对他的举动又几分恼怒,心中微微一横,“南宫长凌,你这是做什么?逃避吗?”
他的眸光不带情愫,但怒气越加深邃,“和芳沁,朕倒是想问问你,你到这里做什么?那个奏折,不是你的能力范围。”
我的心中闪过些许悔意,抬眸看着他的眸光,却也知道,他应当是怒了。
不过,那个奏折上,究竟写了什么?
“对不起,我不应该来这里,只是,你不应该莽撞的出兵去梁族。”我微微垂眸,从他身上起来,看着他,缓缓道。
“朕的事,不用你管。纵然所以朝臣反对,朕也要发兵。”南宫长凌抬眸看着我,抬手拉过我的手腕,却没有让我离开的意思。
“南宫长凌,你为什么这么固执?现在朝局不稳,你若是莽撞发兵,正中了梁丘雅清的心思,说不定,你前脚刚走,梁丘雅清便带着大批士兵来了。到那时,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我没有挣扎,却将我自己的观点说给他听。
可是,当我看见他越发愤怒的眸光,我便后悔了。
因为,我遗漏了一点,也许,他是顾忌我的身体,才如此作为。否则,依他那么善于隐忍的人,怎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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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情节,大概就是南宫长凌帮助沁儿解情蛊,当然,便是一段,宫外出兵梁族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