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眸光微抬,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便又悠悠的抬手想要拉住他,他便将那支海棠发簪又重新交与我手,随后,他的箫声便又缓缓而起。
这是我第二次听见他吹箫,第一次是在海棠殿内,曲音低沉,满含情愫,令我心弦微微触动。
而第二次,竟然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只是,他的内力,不是早就被拷干了,再这样下去,他又是否会有生命的危险。
我低低一叹,笛声与箫音相合,我的思绪渐渐混乱,眼皮微沉,不知觉中,似乎入了幻境。
这是我心底的幻境,场景首先出现在现代,似曾相识的咖啡厅,女子眼中含着笑意,将一叠数据分析拿在对侧人手边,专心致志的探讨学术问题。
对侧之人时而是天真的青儿,时而却幻化为梁丘心悠的脸庞,她冲我笑着,但却离我越来越远。
我缓步走去,但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拍回,心口阵痛,轻唤心中那人,“阿凌…”
低唤几声,却没有响应,而眼前出现的场景又变回到一场娶亲的场面,红丝带漂泊千里,绝美男子一袭红色新郎装扮,手指一条红菱,而另一侧便是一个绝美女子,她面带笑意,满眼情意。
记忆深处的记忆从脑中翻阅而出,我心中疼痛感微深,随着那幻境的逐渐消失,甘甜之感在我口中蔓延开来,我下意识的死死拉着身侧之物却覆上了一个温热的手。
那温热的手,将我的心拂去一切喧嚣,归于平静,我调整着呼吸,在那人怀中沉沉睡去,直至箫声和笛声都结束。
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一间陌生的房间之中,我睁开双眼,仔细打量着四周,垂眸打量着我那双似乎还沾满幽香的手,而我身侧的桌子上,还存有那支海棠发簪,在清晨的日光下,微微发亮。
我心中一震,想起我之前发生的事情,连忙起身,却不小心牵动了我的伤口,一个不小心,我便是摔在了地上,引得我失声叫了一声。
而我的声音却引来了在门外站着的宫女声音,她们寻声而来,而另外惊异的是,带头人竟然却是晓雯。
上次见到晓雯是在南宫长凌的营帐,她一直是与南宫长凌在一起,而如今在看见她,那便也证实了南宫长凌的安全。
她看着我,眼中闪过几片担忧,对上我的双眼,便连忙来扶我。
我深看着她,便也没有拒绝的拉过她,却扫在另外几名一同而来的宫女身上。
她会意,但没有叫她们离开,“小姐,你不必介怀,从前的你是海棠,而现在的你是曾经在宫中的小姐,我都知道。”
她表明了一切,便肯定是南宫长凌所说,我满含深意的冲她点点头,记忆飘散在从前,便知道她的单纯。
虽然,她曾经是梁丘雅清的人…
我看着她的眸子,脑中闪过在梁族所经历的点点滴滴,仍旧有很多的问题没有解决,比如,我所走的那条暗道中,记载着,木家与梁丘幽梦的关系。
而梁丘雅清,毕生中所恨的是南朝人,可是,最终她还是深陷在木风岩的情思之中。
似乎,和梁丘幽梦的结局一样,最终落得的是掉下悬崖的结局。
只是她的死,又带走了什么?
晓雯似乎看着我在一侧发呆,眼中悠悠的闪过一瞬的呆滞,轻声的唤了唤我,将我的思绪唤回。
“小姐?”
我轻轻抬眸,看回她,回了她一个简单的笑容,“晓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梁丘雅清曾经都做过些什么?”
晓雯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眼中略闪过惊异,“小姐..梁丘雅清…她曾经到过木家..”
她的话语未完,抬眸间,眼底抹过一阵黑影,一身着黑衣男子已然缓步而入。
他眼眸略含情愫,有着些许幽深的眼波扫了她一眼,她便不再多言。
我看着眼前的男子,下意识的缓缓起身,却被他一把拉过我,拥在怀中,紧紧的,透不过气来。
晓雯似乎会意,几步便想要离开,疑惑未解答完,我心中忙是一惊,“晓雯,你先别走…”
身侧的男子闻声眉头皱起,侧眸看着晓雯停止的脚步,没有松开我的手。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复又看向晓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梁丘雅清到木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晓雯眼眸微转,撇了眼南宫长凌,垂眸,“小姐,奴婢不知。”
她话语落下,便是要离开,我看着她敷衍我的样子,忙要甩开南宫长凌向前找她,而我身侧的那股力量很大,他的手轻抚过我的腰,趁我向前之时,唇缓缓落在我的唇上,似乎有不满之意在闪烁着。
果断而不失柔和,我心中诧异,看着晓雯越行越远的身影,但却也推不开他,干脆便放弃了挣扎,但却不回应他,片刻后,他才将我放开,对上我稍有不满的双眼。
“梁族的事情与你何干,晓雯是不会告诉你的。”他的话缓缓而来,令我心中微恼。
我缓缓甩开他,“南宫长凌,是你说,生死不弃,为什么,你什么都可以知道,我却不行?”
“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我在你身边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我去找南宫长清,他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所有事。”
我心中气愤,口不择言,却也不顾及他是否生气了,只是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我一直以为,他会生气,而事实上,他却是从后面将我拥住,缓缓又来寻我的唇。
“什么时候开始,你的脾气变的这么大了,朕可是南朝的皇帝,这么说话,不怕被杀头吗?”他的话语很柔和,说出口间,完全没有话语中所表达的意思,反之,更多的是,宠溺之感,听的我心头微微发酸。
我微微回了回头,便此中了他的计,被他又一次吻到,而这次他的动作便不安分了许多,轻手将我横抱起,向床榻而去。
我大力推不开他,却感到他的手抚在我肌肤上,一阵酥麻,我寻了个空隙,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南宫长凌..你的内伤还没好,这是做什么?”
他闻言轻轻笑了笑,俯身看着我,“你不是想知道梁丘雅清的故事吗?我亲自说给你听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柔和,在我心中划出几分涟漪。
不过,认识南宫长凌这么久,我也知道,他向来心思深沉,便定了定神,对上他的眸子,“当真?”
他眼中流露出些许情愫,点了点头,唇缓缓而落,“帝王一诺,自然堪比千金。但是,你也要拿些东西来交换才行。”
我眨了眨眼睛,“什么东西?”
他复笑着,抬手解开我的衣裙,“以身相许。”
我震了震,看清了他眼中满满的情意,想起上次我与他在一起时便是在沁园,跑了一趟北朝,危难重重,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又回来,他是怎么回来的,还是一直都没有走,但是,我对他在这期间,当然,也是有满满的相思。
他贴近我,声音很轻,“南宫长清知道的,我也知道。”
他的声音落下,令我心中不禁闪过一瞬暖意,我不禁笑出声,回吻上他的唇,“说到做到…”
风过处,扫过一片落叶,已然是深秋时分,我将一侧的纱帘拉开,回眸看着南宫长凌,将一侧的香炉点上,幽幽的香气散出,将先前暧昧的气味掩饰住。
南宫长凌冲我略微一笑,将一侧的茶杯带给我,顺手拉过我的手,“南宫长清在隔壁,你可要去?”
他的话语中略带玩意,我回眸看着他,顺势倚在他的肩头,“你要是再不告诉我,我便去了。”
南宫长凌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瞬幽深,想起曾经的记忆,“梁丘雅清与木家的关系你应当早就清楚,她虽然知道一些梁族神女的事情,但从来没有深交过,她想要的虽然是权利,但是知道的却不多,上次去梁族,我便是在那时知道有梁族神女这回事的。”
我闻言,缓缓点点头,看着他,若有所思,“我在那梁族暗道中曾经看见过一些有关于木家与梁丘幽梦的故事,那上面所记载的,是关于心蛊的起源。木家,是个很深奥的家族,我想,木风岩与梁丘雅清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
南宫长凌轻轻皱眉,便也点了点头,“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便真的是什么事情都难以逃过你的眼。”
我回给他一笑,“那么,你都知道些什么?”
南宫长凌眸光深了几层,抬手拂过我的发丝,将那海棠簪又挽在我的发丝上,“木家的第一代祖先,名唤木容景,曾经是梁丘幽梦要侍奉的男子之一,而正如壁画中所绘,梁丘幽梦对他产生了情感,但是,木容景却不是一般人。从她的身上取血,用毕生的研究,配制出了情蛊的解药,称为心蛊。”
他顿了顿,将我拥过,复又继续说着,“而你所知道,蛊的炼成必须会有一个蛊王牵引,而我们在暗道中所遇见的那个蓝眸女子,已然在那活了百年,说是守护着梁族神女,莫不如说是在保留最后的情蛊,你应该也猜到了,那女子是为情蛊蛊王。”
他的话语正如我所猜想的,只是,南宫长凌刚刚提到了木容景,又提到了蛊王,这便又让我联想到了,玉子师父。
我淡淡的看着南宫长凌,“你刚刚提到木容景,你可知道,心蛊又是如何去炼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