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晚上,那人来了,屏退了众人,也叫他走。没有反抗,他乖乖的随着宫人们离去,一直将近午夜,那人才一脸晦气的从竹苑离去。
他第一个就冲了进去,见母亲衣衫不整,身下有浅浅的血色染透衣裙,他要去叫太医,却被母亲拦住。
他记得那个笑,充满不甘和嘲讽的笑,每每想起还刺骨的痛。
他学着上一次的模样,在他殿前跪倒,殿门却始终紧闭。他就这样,过半个时辰跑回竹苑看看,过半个时辰跑回前殿跪着,却始终没等到那人回心转意。
一直跪倒第二日,他方见那人从别的宫中走出来,与时下最得宠的一名妃子言笑晏晏,眸中的笑割伤了他的心。
他跑上去拉住他的锦衣,他却看也未看他,继续往前走。他没办法,只得狂奔往太医院。
这一刻,曾宠冠六宫的窦妃成了皇城最大的笑话,太医署也无人敢随他前去。不得已下,他求了上次为母亲诊脉的年轻太医,那人磨不过他,终是与他一道前去。
回到竹苑时,母亲已然没了意识,脸色惨白,身下一滩血污早已凝成异色,却无人来管。
太医只说了句娘娘命已去了七分,如今只悬在一线上,华佗临世,也断无救回的可能。
他眼前忽而一黑,眼瞅着那太医微叹一声,转身走进雨里。
一直挨到当天晚上,母亲才醒来,却只拉着他的手,叫他去叫那人来瞧她一眼。
她不肯将自己脏污的样子给那人看了去,他便央求平日里在竹苑伺候的小丫头备了热水,给她洗漱。
一桶水进去时是清亮的,出来时却满是血红,两个小丫头都哭红了眼。
他也终是求来了那人。
母亲从床头拿出一柄短剑,看着十分精致,剑上嵌着的宝石还发着光。那人面带嫌恶的上前,坐在床头。
母亲微微笑了,“这剑,还是当年你打下琏堡时送的,如今,我已是将死之人,只求你一事,他本无罪,我这命,还你,你就放了他。”
那一剑过颈,宝石坠落,殷红成流,梦到这里萧子墨已是一身冷汗,猛睁开眼唤了声母亲,身体抖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