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我想习武
跑到偏僻处,杜荷长吐了口气,见长乐公主没有追来,嘟哝了一句:“那女人真的麻烦,我爹娘都没有计较那么多。她意什么。”
他却不知,长乐公主注意了他三年,对于他的一切可谓了如指掌。
可偏偏这一切短短的一个月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长乐公主自然是满心的疑问不解,对他是关注。
杜荷望了一眼身旁的房遗爱,见他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己,似乎想些什么。
“怎么了?”杜荷奇怪的问了句。
房遗爱忽的跪了下来,道:“大哥,你教我武功吧!”
杜荷惊愕的呆了呆,忙想将他扶起来,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扶他不动。房遗爱看似瘦弱,但身上竟有着一股恐怖的力量。
“起来说话,你不起来,我可要走了!”杜荷半强迫的威胁着。
房遗爱唯有站起,长叹了声道:“大哥你也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学文的料。其实,我从小就喜欢习武,向往着能够如鄂公、褒公、夔公、蒋公、翼公他们一样,成为一个将军,上阵杀敌,为国争光。可是从小到大爹爹都让我习文,强迫我学这学那,可我根本学不进去。大哥,你能打的过罗通,武艺定是不错。你教教我吧,让我也学学。”他眼中罕见的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房遗爱平时大大咧咧的,一副什么也不乎,只知吃喝玩乐,却也想不到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思。
“这话你跟你父亲说过吗?”杜荷也有心助他,只是房遗爱想学的是战场杀敌之术,而他所会的却是不适合战场的克敌武功。
杀敌之术简单,只为杀敌而生,天赋过人者,只需练上年余便可成为一名悍将。而他的武技却是繁杂多变,重内功修为,若想成事,非十数年之功不可。
杜荷有过上辈子的经验,所以练起来是事半功倍。可若传给房遗爱,房遗爱又如何能够像他一样,能够游刃有余的面对任何突发的危险?
需知内功练习,再是凶险不过,房遗爱心性骄躁,根本不适合学。
“没有!”房遗爱长叹了口气,用力的摇着头道:“我哪敢啊!你不知道我老爹的脾气,家里跟个霸王似地,除了娘,谁治的了他。若让他知道我不愿意习文,非打死我不可。”
“那就跟你娘说啊!”杜荷随口说道。
“说了,没用。娘什么都依我,但唯有此事不依,她是怕我有个三长两短啊!”房遗爱理解他娘的舔犊之情,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抱怨,只是有别哀怜,话语中露出对习武的向往。
杜荷道:“你有这一身力量,不用来习武也实浪费。”
“大哥这是答应了?”房遗爱欣喜若狂。
杜荷却摇了摇头道:“大哥不骗你,我这武功注重灵巧心性,你心性骄躁学不了的。”
房遗爱一脸的遗憾。
“大哥并不能为你做什么,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鼓励。”杜荷扶着房遗爱的肩膀,慎重道:“勇敢的去跟你爹说出你自己的想法,也许你爹会很生气,也许你爹会打你一顿。但至少你说出了你自己的意愿,不再胡混日子。”
房遗爱有些心动,但房玄龄的余威却让他露出些许害怕的神色:“要不,大哥陪我一起去!”
“若是可以,我当仁不让!只是我若去了,反而显不出你的诚心,反而让你爹看轻。这件事情,关系着一生,必须你自己去解决。”杜荷跟房遗爱已有了兄弟之义,作为兄弟,杜荷不愿历史上的那个窝囊的房遗爱再度出现。难得听见房遗爱的心声,一定要让他鼓起勇气,迈过这道坎。不然他将永远生活房玄龄的庇佑下,成为一个窝囊的绿帽同志。
杜荷低喝道:“你崇拜鄂公、褒公、夔公、蒋公、翼公他们,但可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是不惧死的勇士?你想向他们一样上阵杀敌,想必也能自若的面对生死。既然连死都不惧,何惧你父亲?你父亲还能吃了你不成?”
房遗爱幡然醒悟,长笑一声,“大哥说的是,横竖不就是跪搓板嘛,何惧之有。”
房遗爱有些悲壮的露出了壮士一去不复还的神态。
杜荷笑骂道:“需要这么夸张吗!”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能交到杜荷这样的朋友,不得不说也是房遗爱的福气。
放学后,杜荷并没有直接出宫回家而是别过房遗爱,独自前往玄武门,玄武门附近徘徊。
因弘文馆落座于皇宫中,杜荷每日进出皇宫,身揣入宫令牌,能够证明身份,以等候父亲为由,玄武门的守将也没有多加为难,只是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杜荷遥遥望见父亲杜如晦正与一人边走边聊,很是欢快。
能与杜如晦如此无束闲聊的人,当世唯有房玄龄尔。
他们走出玄武门,杜荷迎了上去:“这位想必是房叔父吧,侄儿杜荷见过叔父!”
那人正是房玄龄。
房玄龄伸出双手,乐呵呵的将杜荷扶了起来。
那双手虽然骨节刚劲,却又白又嫩,掌心细滑,手指细长灵巧,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的第一指节各有一个硬硬的茧,显然是伏案书写造成的。
手的主人虽有一定年纪,但却依然眉清目秀,身材硕长,颌下三绺长髯,皂帽布襦,一副朴实的打扮。很难想像,如此人物会是鼎鼎大名的大唐首相。
杜荷打量房玄龄之际,房玄龄也打量着杜荷。
“克明,此子双目有神,气度恢宏,定非池中之物也!”房玄龄捻须赞叹,活他们这个年纪的人物,个个人老成精,自有一番识人本事。
杜如晦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道:“这小子还差远呢!”他虽如此说,但语气中还是露出了微微的得色。
顿了一顿,杜如晦道:“二郎,你找为父可有要事?”
杜荷望了房玄龄一眼道:“孩儿目的是来找房叔父的,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他。”
房玄龄、杜如晦讶然。
杜荷笑道:“侄儿知房叔父出生书香世家,自幼饱读各类书籍,由书中习得治世安邦之法,方有今日成就。但若房叔父出生武将世家,被父亲逼迫日夜习武,不知能否有今日成就?”
“二郎?”杜如晦莫名其妙。
房玄龄也是一头雾水,这算是什么问题?
但见杜荷不像开玩笑,房玄龄略作沉吟还是答道:“不知!”
“可若房叔父弃文习武,能否成为鄂公尉迟敬德,褒公段志玄,翼公秦琼这一类的名将?”杜荷又问。
“不可能!”人贵自知,房玄龄又岂能不知自己全无习武的天份?
“后一问,汉班超投笔从戎成就一生美名,若班超未如此做来,继续习文,可会有历史上的这般成就?”
“这不好说,但可能性不大!”房玄龄完全不明白杜荷问问题的缘由何,但依旧是依照自己的真实想法回答了出来。
杜荷微微一笑:“侄儿问完了,至于为何有此一问,房叔父回府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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