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添添乱子
莫贺巴哈脸色剧变,海东青的北方神骏的雄鹰,而他们突厥世代生活草原上,以野兽为伴,很早以前就精通训鹰之术了。只是因战祸失传,技巧不为人知。他占山为王时,偶然的机会下习得了训鹰之法,练成了三只海东青为之驱使,打探消息情报。
他们藏身于郁督军山十年之久,三只海东青可谓功不可没,正是因为有它们的存,才能每每料敌于前,从而展开相对的行动,克敌制胜。这一听到海东青传讯,整个人就如受惊的猫儿,身上的毛孔都直竖而起,抬头眺望。海东青时而上下飞舞,时而转圈盘旋,以特定的规律,传达着消息。
莫贺巴哈脸色越来越严峻,六百人的骑兵队伍正向他们这里极速逼来。六百骑虽然不多,但足以缠住他们,待大部队抵达之后,他们想走也来不及了,懊恼的望着混战中的众人,吹响了撤退的号角。
执失思力挥刀架住了三名敌人刺来的长枪,惊疑道:“这是撤退的号角,他们想干什么?”
李逸风“唰唰唰”的三剑挑死攻向执失思力的三人,听得此话,心中一动道:“会不会是援兵来了!虽然消息没有传出去,但这里毕竟离雁门关、军营很近,发现来援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煜闪到一人身后,一记抹喉轻易的割开一人喉咙,道:“让我看看……巴大哥,帮我上去,李大侠,护着巴大哥!”
两人先是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
李逸风抽身来到巴宇兴的身侧,巴宇兴则将镔铁双锤丢弃地,双手交叉,弯腰停身前。
秦煜一脚踩巴宇兴的手心,借助他上投之力,整个人腾空而起。他轻功已有一定火候,巴宇兴的这股巨力之下,整个人凌空飞起了两丈之距。草原上一望无际,视线极为广阔,近乎六米的高空,足以瞧见四周数里外的景物,落地之后,惊喜道:“确实,有一队人马从东北方向杀来,速度极快。”
李逸风也笑道:“那就不能让他们从容跑了。大将军,下令吧……”
阿史那社尔岂能不知李逸风的意思,高喝道:“兄弟们,听好了。这援兵即来,随我缠着他们,让这群狗娘养的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给死去的弟兄报仇。”
一干亲卫众人贼人的围攻下,已经锐减至五十余人了,剩下的人人带伤,都杀红了眼,早已忘记死亡为何物,听到这则消息,是神情振奋,一个个的都高呼出声,向贼人撤退的地方冲杀了过去。
莫贺巴哈气得几欲吐血,若不是情况紧急,他真想掉头将这伙自不量力的家伙数诛灭,但如今为时已晚,不得已只能留下三百人与之纠缠,率众而退。
赶来支援的骑兵正是杜荷所率领的一行人。
雁门关作为中原北门,被誉为九边重镇,对于汉民族有着极其重要的战略目的,通往雁门关的数条官道历朝历代都是无比的重视。
由秦始皇起,就针对北路难行而开凿秦直道,从咸阳直通北方九原。
这条直道一直被历代修缮,直至今日依然使用,当初征伐突厥的时候,唐朝大军走的便是这直道。
而杜荷心知事态严重,领着麾下骑兵直接沿着直道北上,一人三骑,一路上只歇马不歇人,借助直道的便利,他们阿史那社尔抵达雁门关之后的半日,便以抵达雁门关。
杜荷抵达雁门关,得知阿史那社尔、李逸风他们的行踪之后,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出关追随,行不过里许之地,空中侦查的猛儿已经发现了异常。于是,加快行军,当他抵达时,正遇上一干人于一伙贼人交锋。不说二话,直接挥军掩上,将三百殿后军数擒杀。
得知一切缘由,杜荷也暗叫“好险”,若不是自己来的及时,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了。
他也没有继续追击,他们这伙人远来疲乏,人数也逊于对方,贸然追击,讨不了好处。
给所有伤兵做了简单的包扎之后,杜荷亲自护送阿史那社尔与执失思力,抵达了突厥军营。
突厥军营里的兵将得知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到来,都热情的迎上前来拜见。但见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等人一身是伤,个个都惊呼出声,上前慰问,得知他们遇袭,险些丧命的消息,相继都大吃一惊,随之义愤填膺的叫囔起来,气愤不平,一个个的都请求出兵,务必将那些逃窜的贼子拿下。
杜荷目光众将士脸上扫过,发现那一张张的都是怒火中烧的脸,心底涌现出一丝惊讶。自从救了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之后,他就很好奇,一直想那背后的黑手,究竟是何人。草原上能够出动三千大军的人不多,想要不被发现是不可能。先他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突厥军营,能够掌握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的行踪,并且出动三千以上发的人手的势力,突厥军营是首当其冲的。但见到这一幕,他心中的怀疑全消。
当年东突厥受到李世民的离间,分为三部,首领分别是颉利、突利、阿史那社尔三位具盛名的可汗。唐朝先接受了突利的归顺,又灭了颉利所部,后才轮到阿史那社尔的归降。也即是说东突厥的军营中聚集了颉利、突利、阿史那社尔三位不同阵营的兵卒。虽然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仇恨,但相互间却也不可能那么的推心置腹。
可以看的出来,颉利的旧部亲于执失思力,而突利、阿史那社尔的旧部亲于阿史那社尔。假若是他们所为,这些军营中的将军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加不可能为对方隐瞒一切,这也足以说明,此次的行动于他们无关。
既然不是他们,那又是何人?
草原上有哪些人能够轻易的拉出三千以上的兵马的?
杜荷沉默片刻,让巴宇兴去审问那些擒来的兵卒,让他用一切手段,一定要套出背后指使人是何人。
原以为审问的过程会有些复杂,但出乎意料的是仅仅只是一顿痛打,被擒的人就如实的招供了一切,就像是小猫一样听话,问什么答什么。
杜荷甚至怀疑他们编谎言糊弄,但得知他们的身份之后,却也释然了。莫贺巴哈自然不会傻傻的用自己的底牌金狼军来殿后,三百殿后军都是他成为山大王后,招募的凶残勇悍之士。
这些人有些是罪犯,有些是恶徒,都是那些没有什么操守的人物,战场上他们能够勇不惧死,可一旦生活中就是自私自利的禽兽。他们不会傻的将一切都交给莫贺巴哈,只要对他们有利,他们才不乎背叛与否,往往从这些人口中套出来的东西是真实的。因为没有操守的他们,根本没有说谎的理由。
很快杜荷就得知了一切能够知道的消息,包括了莫贺巴哈的身份以及他们隶属郁督军山马贼的事情,当然也包括了那个神秘的蒙面书生。只是蒙面书生的身份连莫贺巴哈自己都不清楚,别说他们了。
巴宇兴垂头丧气道:“唉,到头来还是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真是扫兴。”
“也不然!”秦煜道:“至少我们知道了三点:其一、幕后之人,身份不一般,他们能够为了取两位大将军的性命拿出战马五千匹,黄金一千两,足见不是一般人,有如此实力的少说也是拥有一定实力的群体。其二、他们能够知道莫贺巴哈的真实身份,可见并非是未知的敌人,一定是彼此熟悉的,很可能就附近。其三、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制止突厥与我大唐的融合,只要反思路考虑。大唐与突厥融合对谁的威胁大,谁就拥有大的嫌疑。”
啪、啪、啪!
杜荷拍掌笑道:“思路完全正确,却有进步。原先我被障所迷,一直无法看透幕后关键。只因我一直认为这是突厥内部的事情,却忽视了外部因素。这才遗漏了真凶,但自从知道那蒙面书生收买莫贺巴哈的巨大数额后,方才豁然顿悟。幕后黑手绝非是个人行径,而是国家,只有国家才有如此手笔。草原上,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只有薛延陀了……看来,他们这伙人并不傻。”
杜荷是何等的精明,举一反三,以将前因后果想的明明白白。作为军方的重要一员,他已经从李绩那里若有若无的知道了大唐下一步的军事目标。
薛延陀坐拥精兵三十万,已经有崛起之势,大唐要雄视天下,北方草原焉能不取。至今未动,只因大唐这些年连年对外征伐。虽然取得全胜的骄人战绩,可对内资源却是一笔巨大的消耗。故而一直没有任何北伐的动向,只等经济恢复后,再来决定出征事宜。
薛延陀这个时候针对展开针对大唐的行动,显然是已经开始做着与唐朝为敌的打算了。
杜荷沉吟片刻,诡异笑道:“你们且军营呆着,我回长安一趟,也许……我应该去薛延陀玩玩,给他们添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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