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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喻夏说完话板起脸,身旁站着归刀管家等一溜的小厮和丫鬟,看着眼睛通红柔柔弱弱,气势却很足。
“柳姑娘见谅,大家都是关心则乱。”于蔓儿半蹲行了个礼,柔声说着。
“我们关心大公子急切了些,你们这些下人怎么回事,把我们绑了不说,跟对待逃奴一样堵住嘴巴,丢进破烂柴房,我们说是尉迟府的半个主子也不过分,你们这是犯上,送回伢行冒犯主子全部发卖出去!”
泼辣的妇人往前走一步,指着柳喻夏身后的下人怒气冲冲地斥责着。
柳喻夏抬手从桌上拿了一粒瓜子,手腕飞转间瓜子从指尖飞出,打在那妇人的肩膀处,妇人顿时瞪大了眼睛,身子僵住,嘴巴颤了颤发不出声音来。
“夫人慎言,现在尉迟家的主子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大公子,半个主子这种说法从来没有过,各位请跟我来。”
柳喻夏说完话再没看旁人,起身往尉迟璟住的主居室走,于家人赶紧跟上,那妇人站在原地没人理。
下马威十分有效,柳喻夏露了那一手后,于家人心里不管如何想,态度上却是不敢再嚣张了,各个夹起尾巴。
他们意识到,柳喻夏如今在尉迟府的说话份量很重,没必要自讨没趣,而且此次目的也不是来找柳喻夏的茬,重要的是大公子。
主屋院落内,乌海对走进来的柳喻夏请了安,侧身子将门推开,柳喻夏回头对身后人说:“进去吧。”
于蔓儿抢先一步,迈着腿进了屋子,透过纱帘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一下扑上去,哭喊着道:“表哥,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伏在床边的于蔓儿说完一句话,缓缓抬起头,故作姿态露出半截雪白的脖子和妆容精致的侧脸,在于蔓儿心里,万能的表哥不会轻易死去。
结果第一眼看到的是尉迟璟渗人的脸色,吓得坐起身倒吸深吸一口气,脸色黑青,干瘪的两颊犹如干尸一般,边境一行于蔓儿见识了不少,缺胳膊少腿受伤士兵的血腥场面她看过,但没有这一眼让她心中受到的震撼大。
那时她心中高高在上,谪仙一般的璟表哥啊,怎么会是这般模样!
其余人见状下意识止了步,唯独于蔓儿的母亲,见女儿呆愣吓到了,赶紧上前,不经意间把手搭上了尉迟璟放在被子外面的胳膊,一片冰凉,那不是活人该有的体温。
好似关心的看着尉迟璟的脸色,实在是把手放在尉迟璟的胸膛试心跳声。一番查探,心中对尉迟璟是否去世心中有了数。
“好了,不要吵了,你们人也见了,现在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再闹了,大公子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这段时间,你们也好好在尉迟府住下,等大公子醒来,见到你们应该会很高兴。”
柳喻夏扯了扯嘴角,让人把于家人带了出去。言言
于家人听了柳喻夏这番话,心中更加确定了大公子是死了,为了不让他们泄露出大公子已经去世的消息,所以说了那番威胁的话,什么住下来见到他们高兴,就是怕他们除了尉迟府在外面乱说。
是夜
柳喻夏和尉迟璟坐在房间里,没有点油灯,故意做出休息了的模样,外面月亮笼罩大地,一片清辉,映进屋子里显得没有那么暗。屋子里亮堂到柳喻夏和尉迟璟面对面坐在桌前,互相隐隐约约能看到对方的五官。
“碧玉果然尽得我真传,妆容化得不错。”别说于蔓儿,柳喻夏一眼看到尉迟璟的脸也是吓了自己一跳。
那消瘦干瘪的脸颊太逼真了!胳膊一片冰凉是因为之前敷了冰,胸前的被子上缝进去了一大片绵绸,隔着绵绸感应不到心脏的跳动……
这些小把戏放在老江湖眼里或许可能被看透,但对付于家这些人绰绰有余,他们半分看不出来,只会更加主观的认为尉迟璟死了。
——哒哒哒
手指轻点木头门框的声音,柳喻夏起身打开门归刀闪身进来,低身禀告道:“于蔓儿将手中的翠绿镯子丢在了院落的竹林边,过了一刻钟有个丫鬟路过捡走了,那个丫鬟很眼生,好像是良公子院落的,他院子里来来去去买卖丫鬟很频繁,具体来自哪里未知……”
不止是于蔓儿,其余于家人都各自在不同的地方丢了身上的东西,都是不到一刻钟便被路过的人捡走了,那些下人都是从本宅那边派来的下人。
主宅这边人手有限,观月阁需要打扫,便从本家那里调下人过来,如预料一般,那些都是别人曾经安插在尉迟本家的探子们,饵才放下去,一个个便迫不及待的去咬勾了。
“大公子,这是才收到的加急信件。”归刀拿出一封信,然后退了出去。
信是边塞传来的,迅速看望了内容尉迟璟将信递给了柳喻夏,大庆朝驻守在蛮夷边境大军二十万,边塞因为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即便是有突发事件,再派兵支援也来得及,所以只有五万驻守大军。
信上写的很明白,驻守在边境的孙将军于前几日以剿匪的名义,带着一万名士兵离开的军营。
孙将军说的剿匪是附近山头的一大匪窝,土匪三千余名,原本只是几百人的小寨子,不惹事不杀人,官府便一直没有管,最近突然闹了起来,人数也莫名其妙的变了好几千名,搞得民不聊生,路过的商家被打劫了好几起,统统杀人越货,手段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