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里科夫和通译带着几名亲兵在驿馆度日如年,他们早在童海川等人到达锦州前两日便到达了锦州,虽然向锦州守将茅三运说明此次他们是代表沙俄帝国来谈判的,可是这个明国守将推三阻四,说他官卑职小无法同意他们进入大明中原,要禀报上面才能决定,叫他们呆在驿馆等待消息。可是两日过去,他们被困在驿馆
之内,却迟迟没有得到允许放行的消息。他派了通译几次想出去,却被门口的明军守卫阻止。他们一行正在愁眉不展之际,驿馆的官员进来告诉他们锦州参将茅三运前来拜访。别里科夫一听,不禁喜上
眉梢,难道得到了明国的许可了?他正了真衣裳,赶紧出门迎接。茅三运第一句话就把他的满腔喜悦化为乌有,“使者先生,很不幸地通知你,我们大明对你们的侵略行为非常痛恨,我们的皇帝陛下命令你立即回去!如果你们能
立即从盛京撤军,退回到你们的边境,我们还可以商量和谈的事情,否则等待你们的是我们大明残酷的报复!”茅三运凛然道。“不!不!将军阁下!”别里科夫着急道“我既然能孤身来到你们明国,就说明了我们俄罗斯帝国的诚意,请你无论如何让我能见到你们的皇帝陛下!只要我能见到
你们的皇帝陛下,两国间就能坐下来谈判!请你相信我!”“诚意?呸——”茅三运朝地上吐口痰道“你们十万大军无故侵略我大明,如今又把我们盛京团团围住,这就是你们的诚意?本将军还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这般无耻
之徒!本将军再说一遍,马上带着你的人滚!”
“将军阁下,请你不要动怒!这里有很多误会!”别里科夫仍难不死心道。“使者先生,本将军不想和你们废话!我告诉你们,现在城里的百姓都已知道你们的到来,你们给他们带来的战火,他们被逼离开自己的家园,如果你们再多呆一
日,本将军可不能担保你们的安全!你自己掂量!”茅三运威胁道。
这时,驿馆门口聚集起越来越多的百姓,他们愤怒地高喊着“杀了这帮毛子!杀了这帮毛子!”别里科夫脸色越来越白,胆战心惊地看着愤怒的人群,看来自己是无法见到明国的皇帝了,再呆下去只怕任务没完成,自己和随从会被这帮明国百姓撕成碎片。
他垂头丧气道“将军阁下,我们同意离开这里!”
就在别里科夫正要离开驿馆时,一名明军骑着快马飞驰过来高叫道“茅将军,朝廷发兵了!朝廷发兵二十万!”
茅三运兴奋道“当真!哈哈————罗刹军离死不远了!”人群中也爆发出阵阵惊喜的呼喊“朝廷总算发兵了!大家伙有救了!把罗刹鬼赶出辽东!赶出辽东!”别里科夫听通译在自己耳边嘀咕了几句,心里大惊,这——这怎么可能?难道明国的皇帝转性了?他也顾不上多想,急急忙忙带着通译和随从慌不择路地逃离锦
州城,要回去向波什维科禀报这一最新的消息!
茅三运看着他们逃离的背影,嘴角森然一笑,然后对自己的亲兵道“走!回府!准备备战!”
别里科夫一行急匆匆地逃离开锦州后,又马不停蹄地路过塔山和松山。他们一路猛赶,在离松山五十里远的林子里,实在干赶不动路了,只得停下来休息。就在他们休息之时,突然从林子里射来很多箭支,别里科夫随行的五名沙俄士兵惨叫着中箭倒地。别里科夫和通译却没受伤,他们俩一脸发蒙,自己一行怎么会
受到攻击?他急忙掏出防身的火铳,叽哩哇啦高叫道“什么人?”林子里又射出一箭,一下射中了别里科夫的手腕,别里科夫惨叫一声,火铳掉在地上,通译吓的浑身簌簌发抖。这时,从林子里走出一群衣衫褴褛的拿着弓箭和
各色武器的土匪模样的人。领头的骂道“你们是什么鬼?怎么长成这副鬼样?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身旁的几名同伴争先恐后地上去翻动那些死去的沙俄士兵的尸体,看到还剩有一
口气的,猛地再补上一刀。
通译战战兢兢地向别里科夫说了几句,别里科夫一听,心里道“惨了,看来碰到明国杀人越货的土匪了!”
他忍着剧痛对通译说道“你快向他们说,我们是俄罗斯帝国的使者,只要他们能不杀我们,我们可以给他们无数的金银财宝!”通译赶紧把别里科夫的话向这群人说了一遍,领头的一听大怒道“原来你们就是占领我们家园的罗刹鬼?杀了这个领头的!”话音刚落,只见首领边上的一名同伙
快步上前对着别里科夫就是一刀,别里科夫惨叫一声,人头顿时落地!
通译吓的当时就尿了裤子,首领哂笑一声“看你会说我们的话,今天就饶你一条狗命!滚!”
通译一听,连忙跌跌撞撞逃离了林子。通译一逃走,杀掉别里科夫的土匪笑道“童大人,咱们扮的土匪可像?”“像!像极了!杨大人,还是你的计策高明啊,既杀了这个阴险的罗刹鬼,又让这个通译回去向他的主子禀报说我们大明大军将到,让这帮该死的罗刹国寝食难安
去!哈哈——”童海川大笑道。
“咱们快些回去吧,别让王大人和茅参将等急了!”杨金川提醒道。
“嗯!说的是!”童海川点头道,然后对着身边的几人说道“今天的事情你们给我记住了,谁胆敢泄露半句,一定叫他家破人亡!你们该知道我们内卫的规矩!”
众人凌然道“是,属下一定誓死不泄露半句!”再说,朱嫩娖待在锦州将军府,虽然茅三运的夫人和婢女对她服侍的很周到,但是她的心里却一直挂念着盛京城里周仁远的安危。要不是童海川带来周仁远苦劝
她的信件,她实在不愿意离开尼姑庵,因为她觉得离周仁远远一步,自己的心就痛上一层!她隐隐约约担忧,这次分别也许是永诀!她不禁自言自语道“我曾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也许,这终究是一场没有结局的美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