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对手在和自己对战中的进步。

　　这有种调教的乐趣。

　　而践踏努力想要打败自己的对手，又能带给奥汀另一种乐趣。

　　让他把这种快乐享受到极致的，是前两年在网上遇到过的一个玩家。

　　ID是【合金装备布狼牙】。

　　某天网络匹配对战的时候，奥汀正巧碰上。

　　是个超乎奥汀想象的对手，如果放在职业赛场上，绝对是能拿亚军的人才，让奥汀好一顿有些手忙脚乱。

　　差点让奥汀没办法满血虐杀对手。

　　虐杀过后，觉得对方不错，奥汀随手加了好友，但马上就收到对方再战的邀请，奥汀当然不惯着对方。

　　他马上点了同意。

　　然后直到第二天凌晨，奥汀把对方血虐了一百多把。

　　奥汀渴求更多像【合金装备布狼牙】一样的对手。

　　而帕路奇犽无法给他带来快乐。

　　ME社分社大楼楼顶，奥汀抹了一把脸，一脚把帕路奇犽的脑袋踢到一旁。

　　帕路奇犽的强大，但是它的强大一点都没体现出来。

　　而自己的言语，只能说给自己听，帕路奇犽像个木头人一样没有反应，根本不会受到言语的影响，也让奥汀有些无趣。

　　在有些能够和对手聊天的游戏中，聊天流可是一种不错的手段。

　　要是把家里老家伙的脑袋塞进帕路奇犽的脑袋里，奥汀觉得自己十有八九是走不出这个长空市。

　　奥汀打了个响指，由他释放的约束结界消失，但符华她们却依旧是昏迷状态。

　　约束之律者的结界是范围技能，队友是不能幸免的。

　　奥汀也没太过在意，符华她们还有气息，让瓦尔特·杨自己滚蛋后，等下让极东支部的人来接应就行。

　　而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左臂。

　　奥汀把左臂接了回去。

　　不过他没有浪费时间，约束之律者的体验卡还有三十多秒的时间，奥汀想通过连接崩坏本源的通道，再去见一次上次见过的幼女意志。

　　奥汀想知道是谁要追杀自己。

　　追杀的原因，奥汀大概已经清楚，他不会坐以待毙，但如果连是谁在追杀自己，那也太被动了。

　　奥汀更喜欢主动一点。

　　毕竟接下来的追兵，可能会比帕路奇犽要强。

　　想到干掉帕路奇犽所付出的代价，奥汀难免有些心疼。

　　曾经长空市是全世界崩坏能浓度最高的城市。

　　对于能吞噬崩坏能的拟似律者来说，这里毫无疑问就是天堂。

　　但现在长空市的崩坏能浓度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稀薄。

　　大部分的崩坏能被奥汀和帕路奇犽吞噬，而为了能进入约束的领域，奥汀还放弃了本来吸收的崩坏能，这部分放弃的崩坏能被帕路奇犽吸收。

　　等下吸一吸帕路奇犽的尸体，看看能不能吸出来吧。

　　这么想着，奥汀感受着通道的同时，开始汲取长空市剩余的崩坏能。

　　吃过大餐的奥汀再来品尝这些小鱼小虾，只能说聊胜于无吧。

　　而一回生二回熟，奥汀一下子就感受到自己和本源连接的通道。

　　但是，当奥汀想要让自己的意识钻进通道的时候，地上帕路奇犽的脑袋，猛地睁开紧闭的双眸。

　　奥汀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视野的角落捕捉到了动静。

　　他猛地扭身。

　　但帕路奇犽的脑袋却诡异地从地上跃起，然后扑到奥汀的背后。

　　“什么！？”

　　什么抱脸虫！？

　　突然的袭击让奥汀始料未及，难不成BOSS还有二阶段吗？

　　你这是狮子猿还是宿那鬼啊！

　　奥汀手伸到背后，揪住帕路奇犽的脑袋，想要揪下来。

　　但是无论他用多大力，帕路奇犽的脑袋好似黏在他的后颈上，根本无法摆脱。

　　即使奥汀用上约束之律者的力量，也无济于事。

　　【阿波卡利斯。】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奥汀的脑后响起，钻进奥汀的脑袋里。

　　“唔！”

　　奥汀绷紧了身体。

　　那是圣洁如神的声音，钻进脑袋里，让奥汀的脑海里陡然放空，只剩下一望无垠的空白，而奥汀的意志沦渐渐地沉沦在这死寂的空白中。

　　奥汀猛地一颤。

　　他后怕地回过神来，在刚才，自己在这道声音下，好似要放下一切，沉沦进那一切都停滞的纯白中。

　　而一双纤细修长的手臂，悄然地从奥汀的背后，揽住奥汀的脖颈，双手在奥汀胸口前交叉。

　　帕路奇犽的脑袋发生了奥汀看不到的变化。

　　奥汀只能感觉到......

　　有个“人”，此时正趴在他的背上。

　　奥汀目光往下，能看到那交叉在自己胸前的手臂，手臂纤细地看起来像是女孩的手臂，但那苍白的肤色却给人一种人偶一般的感觉。

　　不仅让奥汀想起那些服装店里的人偶。

　　发生了什么事情？

　　末法级崩坏兽能变成人类？

　　还是说......

　　奥汀冷静下来，他想起来刚才的声音。

　　阿波卡利斯？

　　这称呼，之前那个幼女意志也是这么叫自己的，但这个声音给自己的感觉，不像是那个幼女意志。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奥汀的脑海里诞生。

　　“是你吗。”

　　奥汀沉声。

　　就是你让帕路奇犽来取本公子性命的吗！

　　奥汀背后被冷汗浸湿，自己只是打了个新手村的BOSS，最终BOSS就亲自下场了吗？

　　奥汀没有得到回答。

　　只不过，一双手臂搭在自己的腰间上。

　　？

　　奥汀沉默地低头，看着揽着自己脖颈的双臂。

　　如果没看错的话，自己脖颈上也有一双手，那么......

　　两双手？

　　菈妮还是母怪力？

　　我是不是要先变成狼人的模样？

　　“就是你派出帕路奇犽想要取我性命？”

　　奥汀冷静地开口，他准备试探。

　　他想知道自己背后的“生物”，到底是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

　　【是。】

　　圣洁的魔性声音在奥汀脑海里响起，引人沉沦。

　　“你是谁？渊面意志，这是我给你取的代号，如果你有名字的话，那就告诉我吧。”

　　奥汀心脏砰砰直跳，快要蹦出胸腔。

　　他有点搞不懂，背后勒住自己脖颈的家伙，为什么现在不弄死自己，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吗？

　　事情诡异地让奥汀恐惧，约束之律者的一分钟时间已经过去，但奥汀已经打开系统背包，情况不对的话，他会马上使用空之律者体验卡逃跑。

　　【吾即，渊面意志。】

　　引人沉沦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奥汀搞不清祂是觉得自己渊面意志这个代号取得好，还是说有其他原因。

　　“你和那个幼女意志，都是崩坏意志吗？”

　　“崩坏意志，不止一个？”

　　既然能够沟通，奥汀只想将一切秘密都从渊面意志那里掏出来。

　　“我现在被你控制，我也逃不了，就算是满足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好奇心吧。”

　　【崩坏意志，可以不止一个。】

　　奥汀得到了这样的回复，他不禁疑惑，崩坏意志可以不止一个，那么是不是有什么方法可以制造新的崩坏意志？

　　自己......也有机会成为崩坏意志吗？

　　奥汀知道这能让家里老家伙都惊讶的情报，但他却一点激动都没有，因为渊面意志的表现实在太过平淡，自己问什么就回答什么，简直......

　　就像神一样。

　　不会撒谎，有问必答，充满神性。

　　原来，神是这样的东西啊。

　　奥汀想抬手擦一擦额头的汗水，但是他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就是这样的东西，想要消灭自己.......

　　“那你就是所谓的神吧，不过你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你派过来追杀我的小弟，我抬抬手就把他干掉了。”

　　奥汀不知道渊面意志是否能读取自己的记忆，但他还是表现出讥讽的模样，像是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他想刺激渊面意志。

　　他想在渊面意志身上，看到属于人的一面。

　　无论是愤怒，还是不满。

　　奥汀只想看到这些情绪。

　　他想要证明，所谓的神，只不过是看起来完美的“人”。

　　【哨兵已逝。】

　　哨兵，指的是帕路奇犽吗？

　　末法级崩坏兽，只是......哨兵？

　　原来连打探虚实的斥候都不是？

　　“再强大的崩坏兽，也永远战胜不了人类。”

　　“要是有调查问卷来让我填，我肯定会填非常简单。”

　　奥汀有些头疼，但末法级崩坏兽的确难以对付，并不是不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