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依旧穿着女武神制服的卡莲，端着碗快步走了进来，但看到在把玩自己的奥汀时，她愣了愣，脸色不由地红润起来。

　　她张了张嘴，有些结巴地开口。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精神吗？”

　　和她不同，失血过多的奥汀，脸色有些苍白。

　　奥汀惊讶地睁大眼睛。

　　面对这样的问题，他反而扭捏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斟酌地说道。

　　“你也看到了，挺精神的。”

　　127.不是愚者的奥托和还不是圣女的卡莲

　　腹部被贯穿，鲜血流了一地。

　　任谁看都觉得骇人的伤口，出现在弱不禁风的男性身上。

　　换做其他人的话，恐怕早就马革裹尸。

　　但看着此时奥汀的状态，卡莲松了一口气。

　　尽管脸色还有点苍白，但是双眸中的精气神十足。

　　“你没事就好。”

　　卡莲温柔地说道，她在埃莉诺背刺奥汀之后，马上阻止了埃莉诺，将情绪失控的埃莉诺用犹大的锁链捆绑起来。

　　而她抱着当时满身鲜血的奥汀，在混乱的溃军中找到军医，总算是吊住了奥汀这条命。

　　不过，她话语落下后，房间中陷入短暂的宁静中。

　　奥汀不留痕迹地松开自己的把柄。

　　但因为他的动作，导致卡莲的视线下意识地挪过去了一会儿，然后像触电一般又猛地低下头，她只觉得自己的面色燥热，右手下意识地抓住自己的左边小臂。

　　卡莲脑海里，不由浮现出程凌霜的说词。

　　此时证词和证物很显然对得上，那对程凌霜做出那种事情的......

　　“脱我衣服的时候，你应该已经瞧见过很多次吧。”

　　卡莲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

　　“不是，是医师把你的衣服剪开......”

　　卡莲下意识地抬起头回答，而抬起头的她，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翡翠双眸。

　　奥汀笑着看着她，右手按在自己的腹部上。

　　“谢谢你。”

　　他发自内心的感谢道。

　　能嗅到卡莲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卡莲抱着自己时，被鲜血沾染上的味道。

　　自己沾染了她半身裙装，而她就是这样不嫌弃地抱着自己在溃败的战场上，寻找着自己的生路。

　　卡莲干涩一笑，但马上，两人之间又陷入淡淡的尴尬中。

　　因为她们两人之间，有着一处禁地。

　　“你......”

　　但是，奥汀却毫不犹豫地踏入那处禁地，而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赤鸢仙人留下的话。

　　你所见的，就是真实。

　　这句话化作一份阴霾，笼罩在奥汀的心头上。

　　难道本公子其实是世界的观测者？这是哪门子的什么命运石之门，那什么救世主计划是不是该叫做命运石之门计划啊？

　　“......是卡莲吗？”

　　奥汀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所知道的事情在脑海里交织着，渐渐地构建出一个轮廓。

　　这里毫无疑问是侵蚀律者制造出来的幻境。

　　但是，这个幻境非常特殊，根据幻境里发生的事情，可能一定程度上地会改变现实中的历史。

　　而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情，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上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某种力量导致的。

　　听起来很离谱，儘但想想这可能是事实后，奥汀觉得更离谱了。

　　他搞不懂，这份力量，是他自带的，还是说......

　　是系统赋予自己的。

　　听到奥汀的问题，卡莲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她没有坦然地承认自己就是卡莲，而是反问奥汀。

　　“你是奥托吗？”

　　卡莲看着奥汀的面容。

　　没有认知障碍下的面容，和她记忆里的面容，渐渐重合在一起。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啊！

　　奥汀心里有些无奈，他觉得眼前的卡莲，就他知道的圣女卡莲相比，好像是圆滑了一点。

　　不是指身体方面上的圆滑，奥汀又没有真正见过圣女卡莲。

　　他指的是，性格方面。

　　从他偷听到的内容，眼前的卡莲应该是知道天命远征军会面对赤鸢仙人，却没有阻止，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天命远征军走向死路。

　　而卡莲为什么会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那可能就是，她和八重樱姐妹一样，经历着一成不变的轮回。

　　但这是不合理的。

　　八重樱是和侵蚀律者封印在一起的，那卡莲呢，卡莲是从极东离开，然后死在刑场上。

　　“呵。”

　　奥汀轻笑一声。

　　“卡莲，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卡莲目光炯炯地看着奥汀。

　　此时天命远征军已经溃败，他们丢盔弃甲，被神州军队一路剿灭，而在终于逃出生天之后，他们驻扎在现在的营地里。

　　但奥汀指的不是物理上的位置，而他觉得，卡莲说的，也不是物理上的位置。

　　“我知道的。”卡莲眉头低垂。

　　“这里是一成不变的幻境。”

　　随着卡莲的话，奥汀的心猛地一跳。

　　“我也知道樱，在不断重复着痛苦的事情。”

　　提起八重樱，卡莲的语气变得非常温柔。

　　“但我也只是这里的一部分，是戏剧舞台上的演员，只能按照剧本上的剧情来演绎，而能拯救樱不是我。”

　　奥汀微微睁大眼睛。

　　幻境制造出来的人，居然知道自己其实是在幻境里。

　　这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不过之前，奥汀就遇到过这样的存在，那就是八重凛。

　　但奥汀还是会有惊讶的感觉。

　　因为他在心里，觉得凛非常不对劲。

　　大概是她可能是侵蚀律者的这种不对劲。

　　奥汀是怀疑过八重凛可能是侵蚀律者，但是他每次察觉到凛晚上偷偷来听自己和她姐姐的墙角时，总是有点打消这样的念头，因为他实在找不出侵蚀律者要这么做的理由。

　　总不可能是她是个自绿人吧。

　　但是现在，奥汀却有种抓住什么的感觉。

　　“所以，你不是真正的卡莲？”

　　奥汀盯着卡莲的面容。

　　眼前的女孩，真的只是幻境里的虚影吗？

　　而卡莲没有回答，她的目光没有从奥汀脸上挪开，她只是再次地反问道。

　　“你是真正的大发明家吗？”

　　大发明家？

　　奥汀微微挑了挑眉头。

　　“外面世界，距离现在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百多年。”

　　奥汀缓缓说道。

　　卡莲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但又不可能排除她演戏的可能。

　　但是，她的目光，从惊讶渐渐变得黯淡下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

　　眼前的奥汀，不可能是那个大发明家。

　　因为没有人能活五百多年。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他其实是大发明家的后代，只不过，是大发明家和谁的后代？

　　“不过，在回答你问题之前，我要先给你讲个故事。”

　　“是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那是一个......愚者的故事。”

　　奥汀坐起来，他往后挪了挪位置，让自己靠着东西。

　　他还有点站不起来。

　　而卡莲脸上露出认真的表情，她跪坐在奥汀面前，这样的习惯，可不像是能在欧洲养出来的。

　　“曾经有个愚者，他有个青梅竹马，他们从小形影不离，两小无猜。”

　　老家伙的回忆录，其实很少描述他和卡莲的童年生活，可能他不需要记录下来，因为会一直清晰地存在他的脑袋里。

　　“但是在长大后，他们之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愚者和他的青梅竹马分开了，青梅竹马逃出家里，逃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等愚者的青梅竹马再次回来的时候，因为青梅竹马做了错事，经过审判后，将被处刑。”

　　正襟危坐的卡莲攥着拳头。

　　“愚者为了救出他的青梅竹马，他做了傻事，结果在青梅竹马要被处刑的那天，青梅竹马没有死在绞刑架上，而是死在愚者做的傻事上面。”

　　卡莲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他一定会很痛苦吧。”

　　她打断奥汀的话。

　　“没错，心灰意冷的愚者，放弃了一切，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做一名神父。”

　　卡莲闭上眼睛，她脸颊略微抽动，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痛苦。

　　她并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

　　一直留意观察卡莲的奥汀心里一动。

　　“但这并不是故事的结束。”

　　奥汀再次开口，卡莲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来，目光和奥汀对视上。

　　“圣女，也就是愚者的青梅竹马，人们是这么称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