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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朕真的在修仙 第48章

  三人离开紫禁城,大学士梁储却在麦福的带领下,朝文华殿而来。

  第84章 气运汇聚

  朱厚熜端坐在文华殿,思索起自己的修行之路。

  《太平升仙道》,言明人间炼大丹,那就必要有造化炉。

  大地为炉,九天为盖,山川河泽做鼎足,盛世气象当炭薪。

  但是,宝物非有德者不能居,利刃非有能者不能持。

  自身的修行也要到位,不然到时不知是他吃金丹,还是金丹吃他。

  他更易修行道路,紫气演山星二象,观摩天地道痕化作自身底蕴。

  但他终究还是修行日短,大道之行才堪堪迈出了几步,看这世界还是如水中月,镜中花。

  况且从无到有,破旧立新之路,注定道阻且长,还有更多的激流险滩在前方等待。

  正在他思索之际,麦福缓步走了进来。

  “主上,梁学士到了。”麦福躬身行礼后,就退在一旁不语。

  朱厚拍了拍道袍,言道:“让梁学士进来。”

  麦福随即高声向外传道,“陛下有旨,宣华盖殿大学士梁储”,同于一般太监细而长的声调,他的声音醇厚而有力。

  早已等候在殿外的梁储,正了正身上的官服,从容走了进来。

  “臣梁储,拜见陛下”梁储对着朱厚熜行了一礼,朱厚熜略一颔首。

  “赐座。”

  两个小长随应声,将一个紫檀木椅搬到了梁储身后。

  梁储拜谢之后,腰背板直地坐了下来,尽管已经七十多岁,但他看起来依旧精神抖擞。

  “梁爱卿,你三次上疏归养,朕皆不允,卿可知何故?”

  “陛下自有决断,我等臣子只需做好辅佐的本分。”梁储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依旧中气十足。

  “好,眼下有一件要事,确是要托付给梁爱卿了。”

  朱厚熜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中央,言道:“先前多位老臣为我大明后继有人,联名上书请辞,甘愿为后人让路,朕不胜感慨”

  梁储眼皮一跳,浑浊的眼神中似乎有精光闪烁,先前联名之事,毛澄也曾经找过他。

  但他以“天子为君父,行此事不妥”为由推脱了,如今皇帝再提及此事,他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孝宗皇帝在时,感念众臣为国操劳,曾有立退休银的想法,可惜天不假年,人不遂愿。”

  朱厚熜语气一顿,又继续说道:“朕遵武宗遗召,持天下神器,自然也要为天下人谋,朕欲重启此事,眼下却还有一难处。”

  梁储当即沉声:“为君谋是臣子之本,让陛下忧虑,令我们臣子实在惭愧啊”。

  他硬邦邦地直起身,缓缓朝着朱厚熜,正想下跪却被朱厚熜给搀住。

  朱厚熜笑道:“梁爱卿为国操劳,何来惭愧之说,我担忧的问题,其实也不算个难题,就是这退休银该设多少?”

  梁储闻言瞳孔一缩,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自古涉及巨额钱财,那必是不易相与之事。

  大明有多大,一年退休的官员有多少,什么时候退,每一个品级的退了能分多少?

  眼下他只是心中粗粗一算,那数字就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口上让他喘不过气。

  涉及钱财划分的权职,那就是在断头刀下面算账,时时刻刻要提心吊胆。

  但此事他又无法拒绝,文臣苦低俸久矣!

  试问他又怎么能代表群体,拒绝这样大的一份诱惑。

  “这些老臣忠心,朕自然也要有所回报,这退休银就由梁爱卿牵头,一起商量拟个章程,同户部协商,把事定下来。”

  “臣遵旨”梁储听出了朱厚熜语气中不容拒绝的味道,尽管无奈但也答应。

  “这些老臣身体有恙,此事也不宜操之过急,梁爱卿就慢慢去办。”

  “咳……咳……”梁储只能借助咳嗽,掩饰自己的失态。

  陛下此举,是将这些老臣架在了火上烤!

  退休银的消息一出,官员们必定闻风而动,个个翘首以盼,说不定性子急的,直接就跑到这些老臣的家里去,恨不能一天就把这事定好。

  但陛下却是要让这动作慢下……

  再加上官场办事,本就互相推诿,这一来二去,花个一两年时间都算是快了。

  朱厚熜看着沉默的梁储,问道:“梁爱卿可还有何难处?”

  梁储缓过神来,赶忙回道:“臣只是担忧能力不足,辜负陛下圣意。”

  “哦,用心办就是,朕不着急。”

  …………

  送走梁储之后,朱厚熜又在文华殿小坐片刻,便开始忙碌于登基仪式的各项准备。

  不同于历代皇帝登基,这次登基仪式对他的修仙之路至关重要,一丝一毫都不能松懈。

  他先是到奉天殿查看了周天仪,又登上景山,亲自核验了一遍各项仪轨,最后来到了紫禁城西侧的社稷坛。

  《太平升仙道》中记载,气运汇聚之法,合天地人三才,却有大三才,小三才之分,而这小者便是各以器物承载。

  天运为高,景山为紫禁城最高处,他放置了老朱昔年留下的一件旧物。

  地运为厚,社稷坛是祭祀社稷神之所,他用大明天下的五色土承载。

  人运为变,奉天殿是大明最尊贵之地,他安置了玉玺和周天仪。

  紫禁城建造之初,便是按照周礼定制,左祖右社,左边是祭祀祖先的太庙,右方是尊奉社稷的社稷坛。

  为了准备此次仪式,从进京之初,他就命人到大明各地搜集五色土壤。

  河南取黄土,浙江、福建、两广等地取红土,江西、湖广、陕西取白土,山东取青土,北京则取黑土。

  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全国三百多个县,每县取土百斤,再运到社稷坛。

  朱厚熜走到方形的社稷坛前,看着平整铺好的五色土,感慨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将双手向两侧伸展,猛地转过身,闭上眼睛,鼻尖若有若无有泥土清香萦绕。

  社稷坛祭祀的是社稷二神,太社之神名句龙,司掌土地;太稷之神名弃,主管谷物。

  朱厚熜不清楚社稷之神是否存在,但百姓对于土地和粮食的渴望,却是真真切切。

  前者是安身立命之所,后者是性命存续之基。

  第85章 芒种煮酒

  芒种时节,空气变得湿润,大地也开始回暖,人就容易发困。

  五六月正是南方青梅成熟的时候,民间在芒种这一天“煮梅”,经过水热的洗礼,梅子褪去酸涩,酒汤也变得甘爽,饮之身心舒畅。

  杨廷和的老家在四川,尽管在京居住多年,故乡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每到芒种之时,就是杨府最忙碌的时候,一家子人忙着准备青梅酒。

  按照往常的惯例,杨廷和的夫人早早就到安东门的集市,去采买制酒所需的一应用品。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已经是晌午时分。

  宅院里杨慎双手揉搓着鲜嫩的青梅,黄蛾在准备酿酒的坛子。

  “咕咚”

  小火炉上温着的黄酒,开始不断冒着细密的气泡,杨廷和将青梅投了进去,随手把火炉的风口给堵住。

  文火慢煎青梅,杨廷和在海棠树下不紧不慢地扇着扇子。

  他看向杨慎,言道:“吏部任命的文书很快就下发了,你在家里也待不了几天。”

  杨慎的行动一顿,转身望着杨廷和,他看着老父亲斑驳的白发,心中也不免有些酸楚。

  杨廷和沉声道:“为父宦海沉浮多年,有些话想和你交代。”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有些严肃,定定地看着杨慎。

  “为官者,有两项不能错。”

  他顿了顿,继续言道:“第一用对人,用人的水平显示你领导的能力,把人用好了,事情也就办得顺畅。”

  杨慎点头表示赞同,识人之能,御下之术,自古就是上位者的必备技能。

  “第二跟对人,要时刻记着,为官之时你就不只是自己,你还代表了很多人,但其中要有个主次。”

  火炉上的黄酒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醇香,混杂着酸梅的果味,就像新涨的夏水。

  杨廷和小心翼翼地,用火钳夹住小炉将酒倒出,他一边倒酒一边言道:“这世间最难的,也就在分个主次。”

  杨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望向杨廷和,道:“父亲的意思是,上头要有人?”

  杨廷和没点头也没有摇头,沉默地看向北方,良久之后才答道:“是人就会有立场,许多人的立场在一起,就变成了势,而主次抉择,就是要顺从大势。”

  杨廷和沉声:“善立者顺势而成焉”

  “那如果我的意愿和大势相悖,又该如何?”,杨慎虽然是在发问,但杨廷和从他的眼神中已经读出了青年人的狂狷。

  杨廷和长叹一声:“要么被冲得粉身碎骨,要么让大势逆转!”

  杨慎哑声道:“若真是如此,横击波涛的小舟也比随波逐流的大船快意。”

  黄蛾拿着一把小刀,在院中海棠树、石榴树上,划着刀痕。

  听到杨慎的话,黄蛾动作慢了下来,柳眉微蹙,看向杨慎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担忧。

  杨廷和清楚自己儿子的倔脾气,也明白他是一个不容易改变的人,但为人父母者,谁又希望子女处处碰壁,甚至有性命之危。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做了决定,舍下脸去为儿子求个安康。

  “分两坛酒,明日我去拜访友人”

  …………

  北京太阳照得爽利,江南的乌云却久久徘徊不愿离去。

  黄梅时节雨水淅淅沥沥,这沉闷的氛围,就像此刻的江南官场。

  毛纪的文章一发,天下为之哗然。

  众人原以为修礼只是皇帝的胡闹,毕竟有前几任的例子在,荒唐的事情他们又不是没见过。

  可现在《邸报》上那言辞犀利的文章,表明这次皇帝确实要动真格了。

  这样震动朝野的大事,南京的六部也自然收到了消息,众人的观点不一。

  南京六部又被视作官员养老之地,几个半截身子都快要入土的尚书,都不约而同表达了对修礼的反对。

  激烈一些,直接上书陈词,迂回一些,言明要乞骸骨归养。

  严家宅院内,严世蕃沉声道:“父亲,如此良机必不能错过,还是要向圣上表一表忠心。”

  严嵩慢慢用手中的筷子,轻轻拨动着酒里的青梅,缓声道:“不急。”

  严世蕃立即脸色不愉,但好在还是沉住了气,知道老父亲肯定有别的话说。

  他走了过来,斜坐在严嵩对面的椅子上,身上沾了些脂粉气。

  严嵩呵呵一笑,“非但不能支持,我还要上书反对”,他拢了拢袖子,转过身看着严世蕃。

  严世蕃面露沉思之色,但不久之后,大笑声就传遍了严家的宅院。

  “姜还是老的辣,父亲果然眼光独到。”

  严嵩有些欣慰地看了一眼严世番,刚想出声夸赞,鼻尖就若有若无传来了胭脂水粉的味道。

  此刻他轻叹一声,言道:“百官向陛下施压,但这却是一个机会,一个站好队的机会。”

  他捋了捋胡须,浑浊的老眼开合间,竟有着一种直抵人心的锐利。

  “陛下要的是什么?无非是一个结果,一个符合他心意的结果。”

  严世蕃立即接上话,“不在乎是忠是奸,只要你能达成目的,陛下就会用你。”

  他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双手拍在一起,笑道:“什么是势?皇帝的意愿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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