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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朕真的在修仙 第76章

  但他话锋一转,问道:“如今有一件大事,确实需要有胆量之人,不知你可愿意?”

  方献夫想都没想,大声道:“苟可以利家国,虽万死而不辞!”

  “好,那我就向陛下举荐,让你去礼部担任侍郎!”

  方献夫瞳孔一缩,心中却在猜测,恩师不可能无缘无故让他礼部。

  虽然他对礼法研究颇深,但礼部这样一个清水衙门,又怎么能牵扯上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疑惑的目光看向王阳明,王阳明反而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

  “屈时守分,苦练本领,静待天时。”

  ……

  自张伯言一案之后,寿宁侯府就渐渐失去了往日的活跃。

  今夜,已经久未见客的张鹤龄,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老家来了一群族人,按血脉也是他三系之内的亲属,还带着大包小包的特产,于情于理他都不好拒绝。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在老家购置的田产,还需要族人帮忙打理,宗族和他之间互相帮助罢了。

  “什么?”张鹤龄双目圆睁,将手重重地拍在圆桌上,骂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要官竟然要到了我府上。”

  张三元见张鹤龄只是动怒,却并没有将他们赶走的意思,就知道这件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故作悲戚的言道:“侯爷啊,不是我们不知好歹,而是真的没了办法才求到您的府上。”

  他用粗布的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哭诉道:“陛下派了监察使到河南,那是新登科的翰林院庶吉士,榆木脑袋一样的人物。”

  旁边的几人也连声附和道:“对,就像吃饱了没事干,天天到各地巡查,说是什么为民做主,家里的好些田产都被查封了!”

  “嗯”张鹤龄不动声色地扫了众人一眼,他也知道青年人书生意气,没有被官场这个大染缸教训,干事情很冲动。

  但他没想到,竟然会冲动到自己的头上。

  “既是如此,那为何要求官?”

  “侯爷不知啊,家中的田产被查封,并非来路不明,而是少交了几年银子!”

  张鹤龄笑道:“土地赋税?”

  张三元连忙答道:“就是如此,所以我们才来求侯爷,为自家人谋个官身,更好地打理老家的田产!”

  他最后的几个字,特意咬重了音。

  一副为了家族着想的样子,张鹤龄却对此嗤之以鼻,不就是想借自己在老家的田产为要挟,说明彼此休戚与共的关系。

  “嗯,诸位说得在理,都是为了家族啊,但此事干系颇大,且容我想想。”

  张三元见状立即赶蛇上棍,言道:“我等也不想让侯爷为难,科举是不可能奢望的,若让侯爷为了我们去舞弊,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张鹤龄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望了过来。

  “我等所求,也就只是国子监的算学考试,能去天宝司当个小吏就足矣。”

  张鹤道心中冷笑,还说你们胃口不大,小吏足矣!

  天宝司是什么地方,即使只是一个地方的分司,所属的官员也是由朝廷任命,正儿八经的文书和报备。

  那是能免赋税的官位,多少人在看着呢!

  但此刻,他一挥袖子,笑道:“我要仔细思量,诸位且先等上几日!”

  “候爷!”随行的人刚想出声,却被张三元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他干笑一声,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千两的大明天宝,自然地递了过去。

  “候爷,这是一年收上来的租子,族里商量就加了点添头凑了个整。”

  张鹤龄眼神有些恍惚,真的只是一点添头吗,往年的田租也只不过几百两,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好!”他向外招呼了一声,“管家,替我把老家的人招呼好。”

  他则行色匆匆,来到了自己弟弟的府上,二人开始了密谈。

  “弟弟,此事不好办呐,皇帝命王阳明那个倔头主管这事,可是叫我无从下手啊!”

  张廷龄点头表示赞同,连刘谨都没能让王阳明屈服,更何况他们两个。

  但很快他就有了主意,笑道:“哥哥却是糊涂了,王阳明主管此事不假,但他又不是仙人能面面俱到。”

  他用手指蘸了蘸杯中的酒水,在黄花梨木桌上写了几个字。

  “哈哈哈”张鹤龄连连挥手,大笑道:“弟弟此计甚妙,左右不过求个小官,只要不是头几名,又有谁会在意,买通底下的小吏,这官位不就唾手可得了!”

  但随即他脸上闪过一丝历色,沉声道:“最好还能借此给那王阳明来上一击,那日伯言一案我就憋了一口气,实在不吐不快!”

  江延宁失声一笑:“兄长,我等谋划成功,可就不止一击那么简单了。”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慢慢地吐出了几个字。

  “人头落地,也在顷刻之间!”

  第36章 熊猫

  紫禁城内到处都是奇珍异植,点缀着这宏大的皇家庭院,而植物本身也仿佛成为这座古老建筑的一部分。

  乾清宫附近的海棠树,生长得格外繁盛,有着柏树一般的枝干,月季花似的叶子,挺拔但不失柔顺,于枯瘠的土壤中奇崛地生长。

  “咚”

  朱厚熜缓缓睁开双眼,一挥金击子。

  金声玉振之音响彻乾清宫,也击碎了月夜的沉静。

  朱厚熜起身,一振天青色道袍,念诵道:“我自忘心神自悦,跨水穿云来相谒。”

  海棠树下麦福耳尖微动,听到朱厚熜的声音,立即让手持粘杆的小长随们停下动作。

  “今夜的知了就捉到这,都各自回房歇息去。”

  他顿了顿,指着小长随们竹篮中的蝉尸笑道:“去内宫监领赏银吧。”

  “多谢麦大监!”

  麦福看着喜形于色的小长随们,又轻轻叮嘱了一句。

  “现在正值酷暑,去买点过冬的衣服会便宜些,往年的冬天可冻死了不少人。”

  言罢,他一挥拂尘就朝乾清宫而去。

  朱厚熜漫步在汉白玉石阶上,月光如水般倾洒。

  他凭栏远眺,星河之下紫禁城也披上了一层银装。

  忽然,两个黑点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靠近。

  朱厚烽骑着黑白色小熊,追赶着前方的一只胖橘,黄锦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冷峻的脸上能看出几丝无奈。

  朱厚熜笑了笑正想出声,看着眼前的一幕,却突然灵感迸发。

  转身看向跟在身后的麦福,言道:“麦大伴,去给朕拿些纸笔来。”

  麦福含笑躬身而去,不久后手上就拿着宣纸和特制的炭条。

  朱厚熜就着栏杆,在宣纸上如是写道——

  “月夜孩童骑熊逐猫,猫者先于熊百丈远,而熊之速乃猫之百倍!”

  他抬头,又看向远处追逐打闹的三者。

  一人、一熊、一猫,他继而写道。

  “熊至百丈处,猫已前行十丈,熊至十丈处,猫复前行一丈……”

  他的脸上带着玩味之色,用碳笔轻轻写道:“如此反复,人可捉得猫否?以算学如何解释?”

  在一个如此平常的月夜,让无数个大明学子夜不能寐的算学题目就此诞生。

  朱厚熜碳笔一挥,题写道——熊猫之问

  “喵”

  大胖橘被朱厚烽的竹竿挑到了尾巴,一下子蹿得老高,整张猫脸也一下子皱成一团。

  “哈哈哈”朱厚烽摇摇晃晃地在熊猫上站了起来,一把将落下的大橘猫抱住,小胖手狠狠地揉了揉。

  朱厚熜见状也是一笑,手中在碳条运笔如飞,不多时一幅生动的熊猫图,就跃然纸上。

  在月光的浇灌下,那画中的人熊也仿佛活了过来,憨态可掬的样子,令人忍俊不禁。

  当然,以后无数个见到这幅画的人,都会想起某种不知名的恐惧。

  麦福在朱厚熜身后,悄悄瞥了一眼,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就直觉而言,在他看来熊一定能追得上猫,但若让他解释为什么,麦福只感觉脑袋就像一团乱麻似的。

  陆炳也好奇的凑了上来,看着宣纸,情不自禁的念诵道:“如此反复,人可捉得猫否?”

  “熊跑了一百丈,猫也跑了十丈,熊跑了十丈,猫又跑了一丈,如此下去熊岂不是永远追不上猫,可是,可是……”

  他狠狠地晃了晃脑袋,打算不去想这个头疼的问题。

  “麦大伴,将此题拿去西苑处印刷,就作为算学考试的一道附加题。”

  朱厚熜想了想,特意叮嘱道:“能否做出此题不影响分数,待众考生答完卷后,再将其发下去!”

  “谨遵圣谕!”

  朱厚熜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陆炳,笑问道:“陆炳,江南的情况如何?”

  “江南官场风平浪静,文人之中倒是因为礼争闹起了不小的风波,商人们也是蠢蠢欲动。”

  “哦”

  “而且在民间也是流言四起,特别是关于主上修道一事。”

  “怎么说的?”朱厚熜负着手望着天上明月问道。

  陆炳的语气变得轻缓,言道:“说主上不理朝政只顾修道,祖宗家法都视之为无物。”

  他身子微躬,立刻单膝跪地,“还说陛下,怕是想成仙想疯了,要步秦皇汉武的后尘。”

  “哈哈哈”朱厚熜失声大笑,月光与他的道袍融为一体,在夜色中就仿佛真仙临凡一般。

  陆炳见状立即言道:“主上有仙人之资,诋毁者皆是愚钝之辈。”

  朱厚熜一边笑着一边挥手让陆炳起来,他自是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但他关注散播谣言的人。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陆炳心中还是有些困惑,秦皇汉武,皆是雄才大略之人,都汲汲于仙道,可却无功而返。

  秦朝二世而亡,始皇帝也永远只能待在地下看着一群俑人。

  汉朝虽有基业四百年,但汉武帝晚年巫蛊之祸,先丧妻后丧子,死后连陵墓都被赤眉军盗了个精光。

  想到此处,陆炳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赤眉军都是些狠人,连尸体都能去亲热。

  他看一下前方的朱厚熜,做出了一个决定,不管主上能不能修仙有成,他陆炳一定誓死效忠。

  “谣言从何时而起?源头在何处?都有哪些势力插手?”

  三个尖锐的问题,陆炳沉吟了片刻答道:“谣言开始于今年六月中旬,源头是盐场的工人,目前只查到了商人在暗中谋划。”

  “哼,商人!”朱厚熜一甩道袍,言道:“如果只有商人,他们安敢如此?”

  但随即,朱厚熜好像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手指轻轻敲打在汉白玉石柱上,喃喃自语:“江南,江南!”

  “主上不必忧心,予臣三千锦衣卫,当可扫除一切祸患。”

  朱厚熜一挥道袍,“怎可如此轻率?”,脸上却是笑意不减。

  他沉吟片刻,朗声道:“江南的事,有你出手的时候。”

  “真的!”陆炳一激动顺手拍在了一旁的汉白玉柱子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不出意外,汉白玉石柱裂开了。

  陆炳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无辜。

  朱厚熜:“……”

  第37章 玉玺

  规整的汉白玉块铺在了须弥台的最底端,向上是栩栩如生的螭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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