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却微微一笑,连忙道:“大家勿要忧心,再急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如今,我与大家有点是才有了几面之缘,有的才是初次见面,就更不要说大家麾下的将领士卒了,更是互不知晓。这便叫做‘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若是我张顺率领这样的大军前往,恐怕是不把大家的性命和我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扫地王”听了半天,不曾发过一言,便趁机站起来说道:“你待怎滴?且划下道儿,再作计较!”
这厮也是个大老粗,言语粗鄙,颇为刺耳。张顺也不恼怒,反倒笑道:“大家麾下人马虽多,有的是号称,有的是老弱妇孺皆计算在内。这些虚的,不过诓骗外人罢了。”
“如今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亦派遣麾下徐子渊,对,就是这位给大家绘画地图之人,统计一下各位头领麾下堪用之兵有多少。其中骑兵多少、步卒多少,万务查点清楚,方有一战之力!”
“乱世王”仍然有点不服气,质问道:“如今,我们的老底,岂不是被你翻看了个遍?此事又和打仗有什么关系呢?我看你就是故弄玄虚罢了!”
张顺闻言哈哈大笑,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讥讽道:“你没听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吗?用兵之道,最忌讳不知敌,亦不知己。”
“如今我费心费力,法子用尽,才勉强探的官兵虚实。可是,诸位与我皆是第一次合营作战,涉及大家身家性命,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的结局。所以,我不可不慎也!”
“如今统计完毕,各自兵马一目了然。我知道了大家的虚实,大家也会知道我的虚实。我身为三十六营盟主,都不惧怕你们趁机给我使绊子,你们又怕我什么呢?”
第274章 知己知彼(下)
张顺一番质问完毕,犹自不甘休,继续追问道:“难道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怕大家发现了不成?”
“乱世王”见张顺气势如虹,咄咄逼人,不敢再继续纠缠,只得勉强应道:“若是大家都愿意,我也不枉做这小人!”
其他人早被张顺一通操作,搞得晕头转向,莫名其妙突然一下子谈妥了这么多事情,难免心中有些忐忑。
只是他们左思右想,没有发现自己上什么当,都是理所当然要解决的问题,也只得应了。
张顺也知道今天自己有点逼迫过甚,为了以示诚意,特意任命徐子渊为主,务虚道人为副前去统计各营人马。
此外,张顺又特意派遣“闯将”黄来儿带领麾下人马,先行一步,占据天井关,顺便探查曹文诏动向;派遣麾下将领李际遇带领二三百人,前往济源以西,探查汾州张应昌的动态;派遣陈长梃带领五百骑兵前去探查邓玘、左良玉动态,同时沟通武安林县义军,以求内外夹击对手。
特别是张顺临行之前,对李际遇多番嘱咐,生怕西面有失。张顺先前对此仅仅稍作防范,以防万一罢了。
结果后来张慎言告诉他,当初战国时期长平之战,秦军便是由河东,也即现在的运城盆地和临汾盆地,一路向东,过轵关陉直达野王。
这野王便是明代的怀庆府附近,然后秦军在沿着丹水,逆流而上,发动长平之战。一战而歼灭赵国四十万大军,夺取了韩国上党之地,断了“天下之脊”。
说实话,张顺这时候非常担心官兵三面合围,一举将义军歼灭在怀庆府之地。
只是,危机,既然有了危险,同时也蕴藏着大的机遇。张顺之前还不知晓,经过“闯将”等人补充情报以后。张顺才得知那张应昌驻守汾州,犹自和“闯王”大战,一时半会儿无法东顾。
北部的曹文诏,因为负责的泽路地区,义军颇多,犹如地鼠一般,到处乱窜。一代名将曹文诏正在跟在乱七八糟的小股义军后面吃灰。
而那邓玘、左良玉等人,虽然在武安、林县占了上风,依旧无法彻底消灭此地义军。
因为此地义军除了“闯将”等陕西西来之人以为,还有不少是当地活不下去的百姓。
此地地形险要,人民困苦,正是“穷山恶水”之地。自古以来,“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的“刁民”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所谓“刁民”,倒不是天生性情如此。只是此地交通不便,耕地严重匮乏,人民为了活命,不得不一边狩猎补充家用,一边拼命与邻村、邻县、邻省争夺资源。
此地自古以来,便是武德充沛,械斗盛行之地。那林县正是后世红旗渠的故乡,其地险恶穷困,可想而知了。甚至到了后世九十年代,为了争夺水资源,该地发生械斗,连共和国著名的红旗渠都被炸开,造成巨大经济损失。双方甚至多次动用火炮炸药等武器,事情直接震动中央。
与之相比,南方以宗族为核心的数千人械斗,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进入现代社会,国家管理力度前所未有,此地犹自如此“武德充沛”,更何况明代末年这种稀烂的统治力度,武安、林县等地的驯服难度,可想而知了。
更何况以明军“贼过如梳,兵过如篦”的德行,很容易就和武安、林县等地百姓起了冲突,继而叛乱四起,剿不胜剿。
张顺得知这些情况以后,心中大喜,便不由产生了趁机整合三十六营义军,大军东向,一举剿灭对怀庆府内义军威胁最大的邓玘、左良玉部。
然后,或可大军东向,跳出包围圈;或可北上,大破曹文诏,占据上党之地,以为根据;或者并力西向,击败张应昌,返回陕西之地。随心所欲,不为官兵所困。
张顺计议已定,不曾想许久未来拜访的务虚道人,也就是之前的马道长放下了和徐子渊一起统计各营兵马之事,前来拜访。张顺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屏退诸人,自己亲自出门迎接。
那务虚道人被迎入房中,见过礼后,劈头便道:“主公,如今你虽然暂居三十六营盟主之位,其实如同居于火药库之中,不知何时便被炸的粉身碎骨!”
张顺闻言也不见外,叹了口气道:“务虚道人,我又如何不知呢?可是外有官兵,内有义军头领掣肘,为之奈何!”
务虚道人闻言笑道:“我却有三策,以献主公,以助主公一臂之力!”
张顺闻言不由大喜,连忙问道:“愿闻其详,不知道长何以教我?”
“第一策,更名号,以定尊卑。”务虚道人笑道,“当初主公为了不招人耳目,只是自号‘擎天柱’而已。如今既然已经屈居三十六营盟主之位,不可再用此旧名号。”
“如今义军之中,多有王号。主公若是称帝,太过嚣张,不若趁此即位三十六营盟主之时,改号舜王,以示土德之意。”
张顺一听,连忙拍手叫好。这舜王本来就是当初“小尉迟”魏从义为了威吓京师,编造出来的名号,如今正好响亮的紧。更何况,自己天生重瞳,素来以舜帝自居,如今号为舜王,正当其时。
再说,如今义军之中如“闯王”、“左金王”、“乱世王”之类的杂号“王”,皆算不上真王。如今自己自号“舜王”,其实便在模棱两可之间,既可以假装如同前三者一样的杂号“王”,也可以视为正式称王。
自己以此号令三十六营,也算是名正言顺,习惯成自然了。若是自己,再趁机封赏诸将,各赐名位,则上下尊卑定矣。
张顺不由高兴地说道:“还是道长知我,如今顺能高居三十六营盟主之位,皆道长之功也。没有道长,就没有我张顺今日呐!”
务虚道人闻言也连忙客套了几句,一时间君臣相得其乐融融,完全没有了当初两人分别之时尔虞我诈的心机。
双方离了你我,皆知道了自己的成色,也没了当初心高气傲的底气了。
第275章 功夫
过了几日,徐子渊、务虚道人终于将应邀前来的义军麾下人马点计清楚。
“闯将”麾下有四千敢战之兵,“八大王”麾下有三千甲士,“活曹操”手下有两千精锐,“扫地王”麾下有八百锐士,“乱世王”麾下有三千可用之兵,“九条龙”手下有五百士卒,“破甲锥”麾下有七百果敢之士。再加上张顺麾下三千四百名士卒,“紫金梁”留给张顺的一千余骑兵,计堪用之兵一万八千四百之数。
张顺自度“紫金梁”麾下万余步卒,虽然未经训练,但是装备不错,便又命令张三百、蒋禾、李信前去挑拣一番,挑出来二千勉强可用之兵,将麾下兵力提升到两万左右。
既然兵甲已精,士卒亦已经堪用,张顺连忙开始召集大家安排二当家“紫金梁”的葬礼。
按理说,二当家“紫金梁”虽然地位超然,奈何本是朝不保夕的泥腿子出身。既使安葬,也得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生怕为官兵所知,安息之地受到打扰。
但是,天下之事,大抵躲不过有心人张罗。张顺便是那有心之人,二当家“紫金梁”一向待自己不薄,岂能草率安葬?
于是,张顺任命务虚道人为“老官中”,专门负责“紫金梁”安葬之事,其中一应开支,皆由张顺自个担了。
其一,便是“请了”两队“吹响器”的。所谓“吹响器”,就是喇叭班,一般红白喜事、婚丧嫁娶之事,皆需要他们出马鼓动气氛。
这“响器班”不好找,张顺甚至还特意派人去附近挨村挨户搜罗打听,有不少人都是直接被刀剑相逼,金银诱惑而来。
其中打乐器有鼓、锣、铙、钹四色,其中鼓大如磨盘,正是牛皮大鼓。锣、铙、钹三种铜乐器,正是潞州出品。
其中吹乐器又有笙、唢呐、箫、埙等物件,声音低沉、来复往叹。只听的人悲从中来,泪渧沾襟。
又有各色旗帜,三眼铳等鸣炮器具,一应俱全。
本来张顺还想给二当家“紫金梁”修建一处豪华的墓园,结果被务虚道人提醒道:“将军好意,我代二当家领了。只是如今官兵势大,为了防止他们骚扰二当家清净,还请罢了吧!”张顺从善如流,才没有强行推行下去。
起灵以后,张顺披麻戴孝,宛若孝子一般,哭得眼泪如注,把前面的衣襟都浸湿透了。
他一手拄着灵幡,一般哭喊道:“生我者,父母也!恩我者,二当家也!二当家待我如同亲生骨肉,我送葬二当家,理当如同亲生父母!”
张顺这番表现,把张慎言看的是目瞪口呆,不忍直视。他不由暗暗骂道:我呸!生者被人认作亲生父母,死者还被你当做亲生父母。你这厮儿子还没生几个,父母倒认了不少!这二当家也正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竟然被你当做亲生父母。
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反正张顺一通操作以后,将那二当家“紫金梁”风光大葬了,才心满意足的带领众人回到了济源。
他们为了防止二当家“紫金梁”坟墓被官兵破坏,特意在山中选择了一处偏僻之地,以防被人发现。
由于距离较远,张顺走一路跪一路,走一路哭一路,膝盖都快跪破了,泪都快流干了,好容易才回到济源,差点就病倒了。
马英娘听了又急又恼,连忙就跑了过去看他。这时候张顺正躺在床上哼唧呢,结果马英娘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脱他的裤子,把张顺吓得一边抓紧了裤子,一边惊慌失措地喊道:“干什么?非礼吗!”
马英娘闻言立马红了脸,松了手,整了整衣衫,一副淑女模样的温婉的应道:“将军请勿多心,英娘听闻你今日受了伤,特意为将军查看一下!”
“啊?我那里没受伤啊!”张顺闻之愕然,紧紧抓着裤子道,“更何况你一个黄花大姑娘,这成何体统!”
“怎么会没受伤呢?”马英娘有点急了,连忙问道:“你这磕头磕了一路,你看你这脑袋都磕方了,那膝盖岂能完好无损?”
“哦,你是说膝盖啊!”张顺顿觉无语道,“那你脱我裤子干嘛?卷起裤腿便是了!”
“啊?啊~啊!”马英娘刚刚消去的大红脸,立刻又变得通红起来,嗫嚅道,“这个……那个……人家一时没想起来!”
“好了,好了,我一点事儿都没有,你回去吧!替我向张三百问个好。”张顺无语道。自己当了盟主,麾下人就不省心了。这马英娘之前还不给自己好脸色看,如今见自己高升了,便弃了张三百,过来攀自己的高枝了,这真是……真是觉得心里美滋滋呢!
不过,好在张顺自知大局为重,不能管不住自己的裤裆,他便婉拒了马英娘的“勾引”,以防自家因为一个女人,搞得君臣不和。
马英娘闻言哪里肯依,硬要看他膝盖。张顺没有办法,只得撸起来裤子,让马英娘查看。
马英娘一看,张顺这膝盖除了红了一点以外,根本没有半点损失之处,不由惊讶地问道:“将军莫不是铁做的膝盖?想必是往日跪的多了,硬是练出了这门功夫!”
张顺听了哭笑不得,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他只得尴尬地笑道:“其实我之前特意做了一副护膝带着,所以不曾有半点损失!”
“谁做的?”马英娘连忙问道。
“之前三娘无事的时候,给我缝制的!”张顺想了想,得提醒她一下,自己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
马英娘撇了撇嘴,酸溜溜地说道:“她倒是懂你!想必往日,你没少做这种缺德的事儿!”
嗐!我这怎么就叫缺德的事儿呢?我这不是为了大局为重吗?人不知我不愠,不亦君子乎?张顺懒得和她争辩,瓜田李下,难免惹人闲言碎语,便寻了个理由把她赶了出去。
马英娘这边出了张顺的门不久,那边立马有一人接应过来,不是别人,正是马英娘麾下的吴妈。
吴妈见了马英娘,挤眉弄眼地问道:“怎么样,姑娘?老身这主意不错吧?事情成了没有?”
第276章 天命
二当家“紫金梁”热闹闹来到世间,又风风光光的离去了。然而,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没了张屠夫,不吃带毛猪。
没了“紫金梁”,大家也不能从早哭到晚,从晚哭到早,再把他哭活回来。
于是,过来两三日,张顺请务虚道人选了个黄道吉日,便大宴宾客,举行了一场隆重的三十六营盟主就职仪式。
像这种典礼,务虚道长那一套就玩不转了,只能请张慎言出马,从故纸堆里扒出来相关礼仪,修改修改拿来使用。
众人歃血为盟道:“今我某某,以及到场和未到场的三十六营兄弟共同推举‘擎天柱’张顺为盟主,三十六营共誓曰:”
“大明无道,民不聊生。今由我三十六营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共谋伐明,诛无道,灭暴明,守护中国。”
“夕日元朝暴虐,义民四起。唯有明太祖朱元璋,天纵奇才,承天应命,南破群英,北逐鞑虏,日月重开大宋天,奄有中华之地。如今已经二百六十余载。”
“自古以来,无不灭之王朝,无不败之家业。如今天灾频发,义民四起,明太祖朱元璋余荫亦尽矣。我等愿同心协力,共甘共苦,再次开天辟地,济民众于水火之中!”
“若违此誓,人神共愤,天打雷劈!”
誓言已毕,众人才排排做下。张顺看着大家都涂着红红的嘴唇,有点想笑,却不敢笑。
原来这所谓的歃血为盟,就是把动物的鲜血涂在嘴唇上进行盟誓,所以这三十六营统领个个都像涂了口红似的。
本来张顺想独立于三十六营之外,把誓言写成张顺与三十六营,结果“闯将”提出来,义军之中,每营人马都是前赴后继。
头领战死,便有其他人继承头领名号,继续战斗。张顺既然继承二当家“紫金梁”的人马,理当算作三十六营之一。
张顺想了想,这也算是被三十六营接纳为自己人了,便同意了“闯将”黄来儿的提议。
只是张顺不想继承“紫金梁”的名号,正待与众人说起此事,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他不由大声喝道:“外面何人主事?值此典礼之时,休得聒噪!”
这时候,务虚道人急急忙忙赶了进来,对张顺耳语了几句,张顺不由大为惊讶道:“竟有此事?”
众人见张顺神情古怪,连忙问询外面发生了何事。张顺闻言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一时三言两语也很难说清楚,不如大伙跟随我前去一观。”
众义军头领听了更为好奇,便纷纷起身跟着张顺到了厅外。只见外面围了很多人,不少人还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犊鼻裤,在那里大呼小叫。
张顺视之,那领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河神”黄守才。
那黄守才见得张顺出来,连忙赶来见了一礼。众人奇怪地问道:“你这厮何人?从哪里来?来这里作甚?再行聒噪,惹得爷爷们不高兴,便送你早日见那阎罗!”
那黄守才在河上也曾做过没本的买卖,哪里惧他们,反倒笑道:“我乃此地黄河‘河神’是也,这两年在这里修缮河堤,故而有些名气。”
“好大的胆子,不过你不过肉体凡胎而已,也敢称河神?”务虚道人呵斥道。
“神也罢,人也罢,无甚要紧。”“河神”黄守才笑道,“只是这两日我们在黄河里挖出来个物件,请这位老道长估个价,卖与各位好汉,与我们买米钱!”
“是什么稀罕物件?且让我们瞧一瞧!”众人听得有趣,便好奇地问道。
“便是这块神石,浑然天成,不知是何年月之物。”黄守才连忙指着身后红布包裹的一个大物件说道,“昨天夜里黄河水中突然大放光明,只听得一声霹雳声响,炸的黄河河水飞溅三四丈,然后就飞出来这么个物件。”
“我们寻思此物非同寻常,官府得知,必然来抢。我们便暗暗的藏了,特意用八头牛拉来,请各位义军出价。”
“八大王”是个性急之人,嘴中说道:“故弄玄虚,我且看看这到底是何事务!”言毕,他便上前一步便把那红布扯下下来了。
顿时,只见一块圆滚滚,滑溜溜的硕大鹅卵石显露在众人面前。众人仔细一看,却见上面还写着一行大字:“木挂曲尺,遇顺则止;清而化浊,乃土克之!”
这不是别物,正是当初张顺等人发现镌刻了谶言的“黄河碑”。此物,务虚道人也是第一次见,不由新奇的紧,跑过去反复摩挲。
原来那一日,务虚道人给张顺献策的时候,刚献完第一策,张顺便连忙问道:“你这第一策虽好,奈何众人口服心不服,如何肯与我定下尊卑?”
那务虚道人便笑道:“主公,此事易耳。我曾听闻当初在黄河岸边,主公等人发现一奇石,正好拿来做文章,以示主公天命在我之意。”
于是,张顺便私下派人去寻那“河神”黄守才,遂有了今日之事。
众人见了这四句谶纬之语,不知何解,议论纷纷。
务虚道人见此,连忙对张顺拜了三拜,高声呼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