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刚把布条拿开,就听到四个人双目几欲喷火,愤怒的对他痛骂了起来。
显然“头牌”两个字,刺伤了她们高傲的心。
好,好,好,骂起来就好!
张顺见状不由心里一喜,顿觉自己成功了三分。
愤怒,就代表着她们还有情绪,有情绪才会燃起重活的希望。
“啊?是你们!”张顺一副刚刚认出来的模样,开口调笑道,“没穿衣服,我差点都认不出来……”
张顺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顿时如同点燃了一个火药桶。
“大骗子,我和你拼了!”其中一个面上带了几分英气的女子,脾气最爆,她率先忍耐不住,挣扎着就要和张顺拼命。
其他人一见她动了手,顿时纷纷也加了进来。
原来这个时候,四女在张顺的“提醒”下,这才回想其这厮前脚人模鬼样的向她们保证“没有人敢动她们”,后脚就拉着她们开了个“无遮大会”,将她们一并吃干抹净的丑事。
亏着她们当时还道他是个好人,原来却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牲!
气急败坏的四女,不管不顾的滚上去和他扭打了起来。
只是这四女都束手束脚,如何讨得了便宜?
如此这般,一来二去,四女不但被张顺借机吃了不少豆腐,而且还被撩拨出火气来。
于是,四人由竟然打架变成了真“打架”。
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好容易恢复了理智,五个人面面相觑,竟是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这事儿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其实这五个人,一个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另外四个却是妙龄少妇,肌肤相亲之下,焉能不擦枪走火?
阴差阳错之下,刚才她们怒极动手的行为,反倒成了勾引张顺的“铁证”,这下子真是死都没脸死了。
“那个……那个……”五人尴尬了半晌,张顺这才嗫嚅着地开口道。
“滚,还不赶快给我滚!”四人又羞又恼,一个年龄最长,容貌出众的女子不由大声呵斥道。
“哦,好!”张顺哪里还敢再待,连忙抓了衣裳,屁滚尿流的逃了出来。
“唔唔,这下子没脸见人了!”眼见张顺一溜烟没影了,四人不由抱头痛哭道。
众人哭了半晌,其中一个肤色如玉的女子突然想起一事,不由止住哭泣,开口问道:“对了,田妃,刚才他都没上来动手动脚,你何苦上前招惹他?”
“皇后娘娘,你这话什么意思?”“田妃”闻言脸色一白,不由愤怒的反问道。
原来这“田妃”正是崇祯的田贵妃,生而纤妍,多才多艺,于琴棋书画,骑马园艺一途,无所不会,无所不精。
当时她自恃武艺高强,就想拿张顺出一口恶气。
结果自己恶气没出成,反倒遭他一番羞辱。
想到此处,田妃早已经痛不欲生,就要寻一处墙角撞死。
眼看两人愈发闹得不成样子了,一位年纪最长,容貌出众的女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有心思在这里勾心斗角?”
那“皇后娘娘”闻言愈发怒不可遏,不由反唇相讥道:“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懿安皇后啊。”
“你这么卖力的反对南迁,这下子可算是如愿以偿了!”
原来这“皇后娘娘”不是别人,正是那肤色如玉,差点迷得张顺神魂颠倒的周皇后。
这周皇后为人端庄大方,为人贤惠,甚少有刻薄之处。
但是好死不死,在这宫中正好有两人与她八字不合。
一个乃是天启的皇后张嫣,后来被崇祯册封为懿安皇后;而另一个就是多才多艺,让人交口称赞的田贵妃。
说来也巧,一个和她一般,都是容颜出众,以贤惠著称,一个则是和她相反,颜容稍逊,却多才多艺。
往日里这两人就和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今天被她逮着了机会,正好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好家伙,懿安皇后被她这一顿抢白,顿时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其实那懿安皇后反对南迁,自然也有自己的考虑。
一个是包括自己的丈夫天启在内的一干皇陵都在京师,一旦去了,恐遭人毁弃。
还有一个她的还代表着部分天启旧臣和勋贵发声。
这些人在京师置备了许多田宅庭院,一旦南迁皆化为乌有,焉能不反对?
只是她千料万料,哪里料得到“顺贼”竟然这么快就打了进来。
当初看起来颇有深意的选择,如今看起来好像“送货上门”,只羞得懿安皇后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你们……你们别吵了,如今……如今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大家还是赶快想想办法吧!”就在这时,一个容貌堪堪和田妃相当的女子不由开口提醒道。
“办法?咱们还能有什么办法?”众人闻言看了看被束缚的手脚,不由心灰意冷道。
第466章 缺钱
“早,殿下!”张顺一出了养心殿,顿时守在养心殿门口的亲卫纷纷向他打招呼道。
别看那李际遇率先攻入京师,又打进了紫禁城,其实张顺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于他。
虽然悟空和姬龙凤两位亲卫首领和部分亲卫被他派去协助张三百、张凤仪两人去了,顿时他身边还留有久经考验的二百亲卫。
这些亲卫早已经和张顺混熟了,有时候也会和他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早什么呀?”张顺看了看已经高高升起的太阳,不由笑道。
“有的人他日上三竿出了门,其实他早就起来了;有的人天不亮就出门,其实他才刚刚睡醒。起来的早晚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中间他做了什么!”那亲卫学着张顺往日的语气,开口调笑道。
“哈哈哈!”张顺闻言也不恼,反倒开怀大笑。
男人不能说不行,虽然说这里其实距离寝室有一段距离,估计他们听不到几声,但是他仍然忍不住洋洋得意,一副小人得志模样。
不多时,张顺离了养心殿,来到了乾清宫,正见高起潜领着几个太监等在那里。
“殿下,请用膳!”那高起潜一见张顺,连忙恭恭敬敬的拜道。
“哦?”张顺看见又两个太监提了两个大食盒,里面有荤有素的装了好几道小菜。
“哦,别忙,别忙,国事要紧!”张顺念及“家里”还有四口人,连忙阻止了这两个太监的动作。
其实他从昨晚到今早,忙活了那么久,早已经饥肠辘辘,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呃……”高起潜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命这两个太监姑且把食盒放下。
“那……那个,经过奴才连夜核实,共查得内帑承运库只有七万金,搜宫中一切金银什物,嫔妃首饰,补凑二三十万耳。”
“别有珍玩古画,珠宝等物,皇家颜面耳,难以计算……”
“那……那国库呢?”张顺都有点懵了。
他想到了崇祯有点穷,没想到居然这么穷。
二三十万两,对一个人或者一个家族来说,听起来不算少。
但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莫说是二三十万两,就是二三百万两也解不了渴。
“国库?”高启潜听了张顺这话愣了愣,不由开口解释道。
“有明一代,国家所设仓库众多,大体有内府十库,外府五库。”
“夫十库者,即甲字、乙字、丙字、丁字、戊字、承运、广惠、广盈、广积、赃罚十库。”
“内其中内承运库,即所谓内帑,贮缎匹、金银、宝玉、齿角、羽毛,而金花银最大,岁进百万两有奇。”
“广积库,贮硫黄、硝石。甲字库,贮布匹、颜料。乙字库,贮胖袄、战鞋、军士裘帽。丙字库,贮棉花、丝纩。丁字库,贮铜铁、兽皮、苏木。戊字库,贮甲仗。赃罚库,贮没官物。广惠库,贮钱钞。广盈库,贮纻丝、纱罗、绫锦、绢。六库皆属户部。”
“惟乙字库属兵部,戊字、广积、广盈库属工部。又有天财库,亦名司钥库,贮各衙门管钥,亦贮钱钞。供用库,贮粳稻、熟米及上供物。以上通谓之内库。”
“夫五库者,即户部太仓库、工部节慎库、太仆寺常盈库、光禄寺银库及南京户部银库五处。”
“其中又以户部太仓库为主,分粮库、银库两类。粮库大体在京师、通州两地,专收漕粮。凡夏秋粮折银、课盐折银、商税、马草折银等一概入太仓库。”
“其支出包括九边年例、俸禄军饷及赏赐等项,常年入不敷出。”
“工部节慎库,专存银铜铁铅等物料,年收杂料折色八十万两。然自万历以来,修建三大殿耗费五百九十五万七千有奇,今亦馨然无分毫之蓄!”
“至于太仆寺,专管马政。自互市以来,赚取折银差价,一度积蓄白银千万。”
“惜乎崇祯初年,核兵户工三部,共借支马价一千三百余万。如今战事频仍,马与银俱缺,安有盈余。”
“至于光禄寺,掌管朝廷祭祀、筵席及宫中膳羞,出的多,进的少,常年靠他库接济。”
那张顺虽然早已经饥肠辘辘,饥渴难耐,眼见高启潜谈起了正事,也不得不打起了一百个精神,仔细听了起来。
只听了片刻,张顺便听明白了。
别看高启潜洋洋洒洒千余言,其核心思想就两个字:没钱!
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张顺这何止需要“一文钱”,恐怕这一次没有办法凑集上千万白银,他这日子根本就没法过下去。
“这样吧,你先帮我清查一个各库储存和文书,查清楚到底支出了多少,剩余了多少,还应该支多少。”张顺不由嘱咐道。
“各部各司的官员,有的没的,不拘贪廉贤愚,一概喊出了办公,姑且先把朝廷的架子搭起了再说。”
“至于钱财之事,本王再想想办法!”
男人不能说不行,虽然如今已经是穷的叮当响,即使把张顺大卸八块卖了也卖不出这许多钱。
但是,他却信誓旦旦,好像这些钱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唾手可得。
“奴才领命!”高启潜见张顺担了,顿时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至于张顺能不能筹集那么多钱,对高启潜来说就不用管了。
眼见张顺一手提起了一盒食盒,转身要走。
他不由张了张口,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下道:“奴……奴才斗胆,先殿下求……求一个恩典!”
“嗯?说来听听?”张顺本来着急要走,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奴……奴才虽然是个残缺之人,也……也知知恩图报之理。”高启潜嗫嚅道。
“前朝皇帝已死,奈何……奈何留下孤儿寡母……奴才恳求殿下在合适的时候,能够稍微照顾……照顾她们一下……”
哟,瞧不出你这个奴才还听有情有义啊?
张顺惊奇的打量了高启潜一下,不由点了点头道:“准了,对了,从嫔妃手中收罗出来的首饰……姑且还回去吧!”
本王能不照顾她们吗?
都特么照顾到床上去了,你们还让我怎么照顾?
反正这些钱已经是自家的钱了,不如还回去,面上须好看一些。
那高启潜哪里料得到,只在这短短的一夜功夫,新主子已经和旧主子两家合为一家,彻底打成了一片。
第467章 有钱
“那个……那个,其实我有一计,不知道……不知道成不成!”就在四女沉默无语之际,那个面容与田贵妃仿佛的女子,突然红着脸吞吞吐吐地开口道。
“什么计策,说来听听?”张皇后张嫣、周皇后周玉凤、田贵妃田秀英三人闻言顿时就来了精神。
“我……我听说那……那事儿也能……也能用……嘴……”那女子说到最后一个字,简直如同蚊子嗡嗡一般。
“什么?乐安公主,你说什么?”三女一脸愕然,不知道是没有听清,还是没有听明白。
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泰昌帝的第八女朱徽媞。
她的生母正是“移宫案”的主角,李选侍李康妃,她的哥哥正是天启和崇祯二帝。
她自知母亲为人所恶,故而多与天启、崇祯等人亲近。
那一日正值宣懿太妃八十大寿,这乐安公主自然也不能缺席。
然而,她就这么露了一次脸,就和几个皇后、嫔妃一同被捉了过来,真是冤枉哀哉!
那张皇后、周皇后和田贵妃地位尊崇,宫内规矩又严,故而不能明白那事儿和嘴有什么关系。
然而,朱徽媞和她们不同,她虽然也地位尊崇,但是平时里难免从宫女、丫鬟嘴里听得一言半语。
眼见众女又问,她不由捂着脸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