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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614章

大家请我当皇帝 四代重奸 5076 2023-10-03 22:47

  第410章 大同镇兵车操法

  “李帅有令,着姜襄部务必坚守阵地,不得有误!”随着传令兵仔细观看了传令旗,不由连忙转述道。

  “哦?”姜襄看了看右方正和后金骑兵鏖战的杨承祖部,又看了看从左侧刚刚转进过来的后金骑兵,皱了皱眉头。

  他有心拒绝这一个命令,但是考虑到弟弟姜瑄如今也被张顺委以重任,不由有犹豫了起来。

  “好,回复李帅:姜襄不死,右翼不失!”最终他还是一咬牙接令道。

  作为将门出身的姜襄,其实他并没有多少节操,唯有利益。

  奈何只这小小的利益,却并没有多少人能够满足他,除了“舜王”。

  卖命可以,但是要拿出“诚意”。

  相比较大明和后金而言,有李自成、叶廷桂和张维世珠玉在前,显然张顺的“诚意”更足,也更值得他为此搏命。

  想到此处,姜襄不由冷笑一声道:“众将士听我号令,列阵御敌,让鞑子尝一尝我大同镇兵车操法的厉害!”

  原来这《大同镇兵车操法》出自于嘉靖年间的戚龙俞虎之一的“俞虎”俞大遒。

  其法上承曾铣车营之法,下继戚继光偏厢车之法,承前启后,颇有特色。

  具体编制为:先设独轮战车一架,车轮直径四尺六寸,车长一丈二。

  车头共装大枪头四根,大弗朗机一门,盾牌两个,小月旗一面,布幔一副。

  车前有支架两个,车后有铁锥两根,当车放下以后,前面可以作为车架,后面可以钉入土中,犹如船锚。

  其后有立木一根,由队官把握,犹如船舵。

  全车总重不过三百斤,可由十六人分为两班,轮番推行。

  行则为阵,止则为营。

  每车编制五十人,其中战兵十六人,骑兵十人,推车十六人,另有八人掌管后勤辎重和驮马。

  而战兵一十六人设大旗手两名、牌手四名,虎叉手两名,钩镰手两名,拨刀手四人各持神枪、鸟铳。

  推车一十六人,设鸟铳手四人,神枪手四人,掌管弗朗机及携带子铳四人,拨刀手四人。

  这一十六人只管推车和守车,不管冲锋和陷阵。

  另外别设管队两人,一人为队正持车上青旗,监督冲锋兵破阵;一人为队副在车后负责掌舵,监督守兵守车。

  依照俞大遒编制,原设一十三队为一个小营,一十三个小营为一个大营,共计八千四百五十人。

  那姜襄哪里有这般本事编制这许多人马?

  原本他麾下只有四个小营,编制五十二辆战车,后来投靠义军以后,张顺又命他补全编制,故而他又抽调了六百五十人单独作为中军,不设战车。

  随着他一声令下,顿时这四个小营分别东南西北四面,将他的中军团团围住,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圆阵。

  且不说这姜襄如何打算,且说那后金右翼骑兵从阵后横穿了整个战场,好容易来到了义军右翼,迎入眼帘的便是这般如同刺猬一般的军阵。

  “此何阵耶?”札萨克王喇玛金州率领右翼兵马来到阵前,不由开口问道。

  “回禀王爷,此乃俞大遒兵车操法!”不意镶黄旗八旗蒙古固山额真达来开口应道。

  原来这喇玛金州原系察哈尔部贵族,后来在虎墩兔憨病死大草滩以后,率众归降洪太,便被封为了札萨克王,隶属于镶黄旗旗下。

  彼时,洪太征讨虎墩兔憨完毕以后,俘虏降服了大量蒙古丁壮,分属八旗旗下。

  那洪太担心八大和硕贝勒坐大,威胁自己的皇权,便下令在各满洲旗旗下各设一旗,谓之八旗蒙古。

  这八旗蒙古虽然依旧依附于各旗八大贝勒之下,认其为主,但是由于别设固山额真,接受洪太调遣作战,等于变相削弱了八大和硕贝勒贝勒的权力。

  这札萨克王喇玛金州正隶属于镶黄旗旗下,虽然爵至王公,但是仍然还是他洪太的奴才。

  这奴才虽然不识得此阵,但是曾经吃过大亏的蒙古人中自然有人识得此阵。

  只听到那镶黄旗固山额真达来解释道:“此阵以车为城,以火炮为弓矢,以士卒为利刃,以骑卒为秃鹫,最为难破……”

  不意这达来才说了一半,那札萨克王喇玛金州早打断道:“多说无益,且在战场上见真章!”

  这阵或许难破,或许不难破,对喇玛金州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他现在是镶黄旗的札萨克王,一个高级的奴才。

  如果他不能贯彻旗主洪太的意志,那么他的下场和其他低级奴才比起来,也不会好上多少。

  随着喇玛金州一声令下,顿时他麾下的八旗蒙古一拥而上,将姜襄麾下的人马团团围住,然后走马灯一般的一边驰骋着,一边试探着向里面射击。

  “鞑子?”那姜襄一看对面战法,不由精神一振,顿时了然于胸。

  明末习惯把蒙古人称作“鞑”,女真人称作“虏”。

  虽然说素来鞑虏并称,然而这鞑和虏终究有所不同。

  前者是明军将领最喜欢用来刷战功的存在,而后者则是经常被人家刷战功的存在。

  往日明军将领见了面,若是哪个手底下没有几十上百个“鞑子”首级,大家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当然,若是哪个没有被“建虏”刷几十上百个首级,那才是真的牛皮。

  “将军,鞑子来了!”眼见八旗蒙古向自己等人开始射箭,早有人向姜襄提醒道。

  “晓得了,且命鸟铳手向敌骑还击!”姜襄点了点头,冷静地下令道。

  明军车营最大的“撒手锏”,就是密集的火铳、火炮。

  这些火器若是被人骗了去,提前发射,那就会被对方抓住火器装填的间隙冲了进来。

  若是对方被自己骗了过来,一顿火铳、火炮,那么对手就会死伤惨重。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关键是谁更有耐心,谁更有操作,谁更有智谋!

  “砰、砰、砰!”随着义军鸟铳手的还击,不断有八旗蒙古跌落马下。

  蒙古战士骑射固然很好,奈何弓矢的有效射程只有二十余步,哪里比得上义军鸟铳手可射百步?

  更不要说,训练有素的鸟铳手几乎可以八十步距离,基本上可以做得三中一。

  而二十步,不说百发百中,至少也能有个七成命中率。

  在如此犀利而精准的鸟铳手还击之下,那八旗蒙古明显撑不住了。

  “王爷,‘贼子’火铳好生犀利!”那镶红旗蒙古固山额真达来忍不住向喇玛金州提醒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晓得了!”那札萨克王喇玛金州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不由下令道,“且让儿郎们暂且回来,别遣一队骑兵前去骗炮。”

  “若其火器齐发,我等趁机一拥而上。若其不肯,则让骑兵抵近肉搏!”

  第411章 拒马

  兵者,诡道也!

  通俗一点讲,就是年轻人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

  “鞑子来了!”

  就在八旗蒙古骚扰战术失败以后,札萨克王喇玛金州便派遣了一队骑兵压了上来。

  “全员准备,听我号令!”当面的队正不由连忙下令道,“队副调整战车方向,赶快将铁锥钉下,准备迎敌!”

  位于战车尾部的队副急忙抬起战车尾部的立木,将战车前头的大枪头对准了敌军来向,而推车手早拿出木槌,“梆梆梆”的往下捶击,不多时便把战车后面的两根大铁锥全钉入到地上。

  原本轻便的战车,在这两根大铁锥的加持之下,顿时化身为坚固的拒马。

  “鸟铳手射击,神枪手准备!”就在这时,那一队八旗蒙古已经抵近义军战车四五十步距离,队正果断的下达了射击命令。

  “砰砰砰!”义军鸟铳手瞄准了八旗蒙古兵,扣动了扳机。

  姜瓖麾下的火铳手使用的乃是明军最常见的三钱鸟铳,而八旗蒙古穿戴的则是轻薄的棉甲。

  双方真是一对奇妙的对手,一个敢射,一个就敢死。

  车营每队编制有鸟铳手六人,伴随着临近的几队鸟铳手一起射击,顿时有七八个蒙古骑兵当场摔落马下。

  鸟铳手射击完毕以后,急忙退入到战车后面,开始手忙脚乱的清理起铳膛,准备再次装填。

  而与此同时,神枪手则齐步上前,端着手中的神枪指着前面继续疾驰的骑兵。

  明代神枪有两种,一种是明成祖年间能够发射箭矢的火铳,一种则是枪管长一尺,木柄长三尺五寸,重达二十斤的长杆形火铳。

  很明显,到了这个时代,发射箭矢的火铳早已经被淘汰,姜瓖麾下的神枪手使用的乃是后者这种形制的神枪。

  这种神枪威力不大,射程不远,但是同时又具备火力密集和冷热兼用的特点。

  故而准备迎接蒙古骑兵冲击的各处队正便把神枪、弗朗机炮握在手中不发,但等蒙古骑兵最后的决断:躲,或者冲锋!

  双方像极了张顺前世“臭打游戏的”,一个想骗Q,一个想Q中。

  打游戏的拼的是操作,而战阵则拼的是训练和纪律。

  四十步、三十五步、三十步……就在站在阵前的神枪手忍不住就要引燃手里的神枪之际,突然只见那一队骑兵突然调转马头,横了过来,随即一阵箭雨飞了过来。

  “退!”众神枪手松了口气之余,连忙往后一退,随即有牌手上前替他们遮蔽了箭雨。

  但是依旧有几个倒霉蛋,不小心中了一箭。

  不过蒙古箭轻,杀伤力远不如后金重箭,故而大多数只需要稍微包扎一下,便可无碍。

  那蒙古骑兵眼见这一处防守严谨,无隙可乘,骚扰一番以后,又换了一个地方,再度重复刚才的动作。

  俗话说:守久必失!

  就在蒙古骑兵小队连续试了三五个地方,终于有一处神枪手不堪对面骑兵的压力,自作主张的点燃了手里的神枪。

  “砰砰砰!”三十余步的距离,对于发射几枚铅弹的神枪来说完全不足以击中虎视眈眈的敌人。

  本来连续伤亡了十余人的蒙古骑兵小队,就快要到马力极限的时候,突然发现了机会,哪里还忍得住?

  顿时,一个个狠狠抽打了坐骑几下,端着手中的钩枪就冲了上来。

  “弗朗机,弗朗机开火!”当面的几个队正都快要吓傻了,不由一边大声呵斥着弗朗机手,一边叫嚷道。

  “刀牌手准备砍马腿,虎叉手、钩镰手上前勾叉其人,神枪手上前敲击马首!”

  “轰!”队正话音刚落,弗朗机手早就点燃了车上的大号弗朗机。

  伴随着一声巨响,被钉在地上的战车猛地震动了一下,但是由于两根铁锥的固定,根本没有产生移动。

  当面的骑兵正被这大号弗朗机糊个正着,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马翻倒在地上。

  然而,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哪个敢退?

  这个时候若是后退,就会被对面连续装填的大号弗朗机打成筛子。

  眼见已经到了瑟瑟发抖的敌人面前,一名勇敢的蒙古旗手猛地打马一跃,试图越过义军的“拒马”,然后杀入人群之中。

  只是他没想到这“拒马”太高了,一跃没有越过去,反倒被“拒马”上的大枪头刺穿了马腹,自己也摔倒了下来。

  当面的义军士卒都惊呆了,见过傻的,还没有见过这么傻的。

  早有神枪手上前一步,举起手中的神枪往下狠狠一砸。

  这一砸正砸在这名勇士的头盔上,当场就砸的头盔凹陷,鲜血迸裂。

  “直娘贼,这首级没法要了!”不意队正见了,不由张嘴骂了一局。

  明军素来以首级记功,若是被打坏了,不便辨认,一般情况下就很难请赏。

  “现在咱们是舜王的兵了,不兴这个!”那神枪手闻言不由嘀咕了一句,不敢怠慢,又继续上前杀去。

  原来这俞大遒所制战车,其实就是一个集大号长枪为一体的拒马兼火炮发射架。

  这玩意儿钉在地上,可比长枪阵的拒止能力强多了,那八旗蒙古兵血肉之躯,如何冲的动?

  一个个不由纷纷减缓了马速,然后向战车后面的义军士卒砍杀过去。

  然而,这些士卒却是个个都有名堂。

  那虎叉手只把手中的虎叉往前一送,就架住了蒙古兵的钩枪。

  而钩镰手早把手中的钩镰枪往前一推一拉,勾中了蒙古兵的衣衫、铠甲就往下拉。

  而那刀盾手往地上一滚,一边用木牌护住身上,一边用腰刀向马蹄砍去。

  更有神枪手挥舞着手中的神枪,猛的向蒙古骑兵的战马头部打去。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这些蒙古骑手,若论身手,个个都是马上好手。

  奈何遇到了这种丝毫不讲道理打法,哪里打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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