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二当家出谢谢材料费便可,兄弟们自是无话可说!”张顺斩钉截铁道。
“哦?这个容易,多少钱我们二当家如数与你便是!”
“好说好说,此炮名叫‘黄金炮’,想必道长也应当猜出此炮制作材质了。我为了铸造此炮,花了七百斤十二炼紫铜,三百斤十足真金,其他锡铅五金不等,倒值不得什么。”
务虚道人闻言,心道:此人果然心黑手狠,这七百斤所谓的“十二炼紫铜”倒值不得多少钱,唯有这三百斤十足真金却是狠辣。
古代一斤十六两,三百斤十足真金便是四千八百两,这时代一两黄金可兑换八两白银。如此这一门火炮,张顺竟然狮子大张口要价到三万八千四百两,这价格“紫金梁”如何肯买?
于是,二当家换炮之事,彻底不再提起。
遂后,“紫金梁”、邢红狼、九条龙和张顺相见,大家还像没事人一样,依旧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曾撕破脸皮。
原来这三人现在也清楚张顺实力强劲,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自是不敢强行闹了此人。
三人再见面之后,那“紫金梁”率先言道:“我观宣大总督张宗衡已经到来,只是不知其主力在何处埋伏我等。”
“如今咱们破了这伙边军,经过审讯之后,方知乃是延绥精锐。我们虽然侥幸得胜,麾下步卒也损失惨重。依我之见,若是骑兵对阵,我等骑军精锐,当与其在伯仲之间,奈何步卒皆为新兵,不堪使用,如何是好?”
本来“紫金梁”这句问话是句套话,奈何“九条龙”被榆林总兵李壁打的大败亏输,邢红狼也没出太多力气,倒是不好接这话,生怕随后便被别人揭了短。
张顺倒没有这番顾虑,便作了个“捧哏”,笑道:“二当家,俗话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走’。这官府势大,我们走了便是!”
“好!‘擎天柱’此言甚是,只是走往何处,我倒有一番计较,请兄弟们参详参详!”“紫金梁”图穷匕见,接着道,“兵法云;欲左先右,欲右先左。而今我等要想返回黎城,恐怕官府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等我等来投!如今,少不得兄弟们绕一番远道,且往南边走那一遭!”
张顺一听,还没来得及言语,那邢红狼连忙摆手道:“二当家,你且莫坑了我等。那左良玉也是个杀神,如今正在怀庆府坐镇,我等去了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如此这般,还不如与那张宗衡拼命便是!”
原来前番义军也曾和左良玉交过手,吃了不小的亏,对去往左良玉坐镇的怀庆府甚为畏惧。前番九条龙弃守了泽州,就是惧怕左良玉从怀庆府趁机攻打自己。
张顺听了此人名字却是熟悉,一时间夜想不起何处听说过。只是心中暗暗记下,心想:既然是历史上留名之辈,我若是遇到了,需要多加小心才是。
结果那二当家“紫金梁”闻言笑道:“邢红狼兄弟却是多虑了,南边不仅是怀庆府之地,亦有一处,亦是南方。诸位且随我翻越了那中条山,去往垣曲走哪一遭可好?”
“这垣曲地属平阳,却远离平阳,真是妙不可言!无论泽州的张宗衡,还是怀庆府的左良玉,皆不能无端越界,正合我等计策。等到官府扯皮完毕,我等已经调动官兵驻地,再转而北向,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此可好?”
张顺等三人闻言拍手叫绝,连那张顺都不由重新审视了“紫金梁”一番,此人平日愚蠢之极,不曾想到了用兵方面,却是有一番本事。只是,这其中却是有一处为难:
自家营地正在这中条山中,人常说:自古华山一条道,这中条山虽没有华山险要,想必南向道路却不甚多。若是义军南向,万一被撞到了自家营地,暴露了位置,自己却又当如何分说?
第173章 拜祭故人
众人商定挥军南进,其实准确的说应当是往西南方向进军。
垣曲县在阳城西南,乃是舜帝故里,地处山西南段。其县东跨王屋,西踞中条,南界黄河,北接太行。
只因一山一河而得其名,山指王屋山,山形如垣;河指黄河,地处黄河九曲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说法“周围皆山,中垣如曲”,故名垣曲。
无论哪种说法,都说明了垣曲县独特的地形,那就是三面皆山,一面临河。从阳城若想到达垣曲,只能翻越横亘在两县之间的中条山。
张顺之前猜测的果然没错,“紫金梁”、邢红狼等人果然掉转队伍,沿着前往舜王坪方向的道理出发了。
张顺有心阻止,却没有合适借口,只得跟着队伍一起行动,心中却思索着如何见机行事。
是夜,队伍安营扎寨完毕之后,张顺正待休息一番,却不曾想“紫金梁”派人前来邀请自己一叙。张顺只道是“紫金梁”贼心不死,还想和自己商量购买自己手中大炮之事,便带着悟空和李信过去了。
这李信却是名信字岩,与陈长梃是姑表弟兄。他们这李氏三将皆是文武双全之辈,同时也不是安分守己之辈。之前陈长梃武举校场杀了鼓吏,然后杀将出来,也少不了他们这几个弟兄的帮助。
李信也因此被革除了生员的功名,避祸在外。等到陈长梃反过来招募义士之时,李信和李大亮在外地听说以后,特意赶了回去参加义军。陈长梃为了等待这两位弟兄,才误了行程,这就是他差点和张顺队伍走散的主要原因。
张顺仔细考察了这李氏三杰的本领,也不由又惊又喜。喜的是三人皆是文武双全之辈,自己麾下新添几员大将;惊的是陈长梃本就是自家结义兄弟,如今又有了三位姑表兄弟相助,赫然有反客为主之势。
张顺前番面临生死存亡之际,还在哀叹自己去了,手下势力无人接手。结果这番渡过了劫难,反倒警惕起势力开始有所膨胀的陈长梃来。
好在张顺也深知自家如今朝不保夕,擅自猜忌手下大将,乃是昏聩行为。不过,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张顺为了防止日后兄弟反目,便提前压制了一下这李氏三杰的发展。
战后,张顺将李氏三杰之中最为出色的李信提拔为幕僚,追随自己左右,而李友则任命命亲卫百人将,与悟空、姬蛋各领百骑。
而那李大亮便是陈长梃口中的“二哥”,此次立了战功,不可不赏。正好陈长梃麾下的一员降将,唤作吴禄国,也立了战功。张顺一并将他们提拔为陈长梃副将。
随便,张顺将投降的五百骑兵打乱编制,掺杂在陈长梃与刘成麾下,使此二人各领骑军五百。此外补充了战损之后,居然还剩下一百多降兵。
张顺思前想后,觉得上次魏从义和张三百表现出色,又剩下许多马匹。他询问了魏从义之后,得知魏从义手下也有善骑之辈,只是缺乏战马。
正好此次缴获的战马也富裕不少,张顺干脆分拨给魏从义使用,让魏从义组建了一只二百骑兵队。而魏从义手下一百多步卒直接交付给张三百,补充了这次损失之后,让他麾下人马达到了三百人。
如此这般编制之后,看似势力庞大的陈长梃,反倒只有麾下李大亮可用。李信变相被张顺解除了染指兵权的机会,李友则充当亲卫首领被张顺放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无形之中便消解了陈长梃的影响力。
正好张顺有文武双全的李信,带着出门强胜带着徐子渊这个幕僚。还省的一旦发生意外,张顺还得反过来照顾武艺不甚精熟的徐子渊。
张顺一切谋划停当,安排完营中事宜,着令张慎言、陈长梃看着,便来到了“紫金梁”大帐。
结果到了帐中,张顺却是虚惊一场。原来“紫金梁”特意邀请他们,是准备带他们前去拜祭一位故人。
于是,“紫金梁”、张顺和邢红狼各带领一百骑兵作为亲卫,并九条龙四人,趁着天色还早,便快马加鞭离了营地。
张顺刚开始还满心疑惑,不知道为何在形势如此严峻的时刻,还有带队立刻大营。直到义军诸人越走越远,张顺反倒看着道理越来越眼熟。
果然又急行了半个多时辰,众人便到达了圣王坪。张顺心中大吃一惊,难道自己舜王坪的营地还没有暴露,反倒圣王坪的据点却先暴露了吗?
结果在“紫金梁”带领下,众人却没有深入圣王坪,反而转入道一处偏僻的沟壑之中。
“紫金梁”让众人下了马,步行了数十步,来到一处简陋的坟前。这时候“紫金梁”一边让手下拜访桌案和祭品,一边说道:“你们加入义军,或早或晚,或许不知。此处墓地埋放的不是别人,乃是义军大当家王嘉胤是也!”
“彼时,延绥大旱,民不聊生,为了求活大家不得不共举义旗。大家都怕连累家中老小,皆取绰号。唯有大当家全家上下皆已饿死,九族之内又不闻有亲友存活,才自用真名,以示不降之意。”
“结果官府势大,我等连战连败,不得已渡河来到山西。大当家当时被总兵牛世威追击甚急,误入这圣王坪花儿沟不得走脱。结果被他前来投靠的妻弟和族弟绑了,献与官兵,死于此地。可怜大当家,当时仅只有这两位亲人,却一起出卖了他。”
“当时右丞‘白玉柱’被吓破了胆子,降了官兵,不知生死。我没有办法,只得带领大家继续造反。苍天如何眼瞎若此,既然天生地养了我们,为何又不给我们半点活路呢!”
“紫金梁”说道情深之处,不由眼角泛起了泪花。张顺听了也沉默起来,世道如此,自己等人且朝不保夕,更何况他人呢?相比起他们,张顺对未来的看法,比他们绝望更深。他们只知道头上有一个叫做大明的庞然大物,而张顺更深一步知道在大明这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的瞬间,又会有一个更加凶残的满清碾压过来。
百姓何其无辜,为何欲求一生,如此艰难!
第174章 垣曲(上)
张顺等人随着二当家“紫金梁”,老老实实的拜祭了大当家王嘉胤。
时置深冬,寒风萧萧,草木皆枯,更添加了几分凄凉景象。张顺望着眼前一个简单的小土包,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一句诗词来:“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
任你生前如何威风凛凛,如何富贵逼人,如何嚣张跋扈,最终不是还要到这里做一个“馒头陷”吗?
经历了前番拼死搏杀,又经历了这许多生生死死,分分合合,张顺突然对死亡也不那么畏惧了。
人到该死的时候,终须是要死的,哪怕爱它、恨它、怕它、惧它,它依旧一般无情。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在乎它呢?
张顺一番感慨完毕,却也没有忘记正事。趁着众人不备,张顺偷偷的留下了一个老卒,让他回头和圣王坪刘应贵联系,让刘应贵早日通知舜王坪做好准备。以免回头撞上了“紫金梁”,暴露了营地。
到了第二天,“紫金梁”等人果然一路顺着去往舜王坪道理前进,让张顺有了不好的预感。
结果到了晚上,“紫金梁”等人正好到达前往舜王坪一处三岔路口。此地赫然距离舜王坪不过十余里,若是舜王坪众人有心,往山下望去,便可看到义军在山下的队伍。
其实张顺想到没错,当他们在山下西阳河岸边扎营的时候,那红娘子正在山上向下张望张顺的所在。
马英娘见她带着几个人在山上张望,也假装好奇,跑了上去往山下看去。结果山下只能看到蚂蚁似的士卒和铜钱大小的帐篷等物,哪里能分辨的出张顺在哪里?
马英娘不由奇怪地问道:“老姐姐在这里做什么?山下什么也看不到!”
红娘子知她心思,便笑道:“昨日连夜得了消息,枉我一番布置,不得休息。不曾想这个没良心的却过家门而不入,真当自己是治水的大禹啊!”
正所谓“名不正着言不顺”,马英娘无言以对,只得讪讪而退。
第二天下午,“紫金梁”、张顺等人便赶到了历山镇,历山镇地处西允河畔,历山脚下。本地是一处小盆地,尚算富庶。“紫金梁”、邢红狼本打算在此地掠夺一番。
张顺连忙阻止了他们,并说道:“垣曲县城距此不远,若是在此地耽搁一晚,我恐怕有人报信与县令,到时候我们再想攻城,却是难矣!不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连夜兼行,攻破此城,再作休息不辞!”
这“紫金梁”本也深通兵法,顿时觉得张顺提议很好,便放弃了在历山镇休息的打算,却下意识忽略了张顺为何了解此地路程的问题。
那老道士务虚道人倒是心中一动,对张顺此举颇有猜测,奈何信息过少,这张顺本又是自家“东家”,哪里会去拆张顺的台?
于是,义军干脆放弃了历山镇,直接沿西允河而下,直扑垣曲县城。
这垣曲县城并非后世垣曲县治所在,而在后世垣曲县古城镇附近。
此城地处三河交汇之处的一处高地之上,左面亳清河,右面西允河,南面黄河,唯有北面可以通过,却是一片丘陵地形。
北面却是有一处要地,正扼守要道,守卫垣曲,唤作南堡头。这南堡头同样处于一处高垣之上,地形陡峭,建有堡垒。义军若想一举攻破垣曲县城,必须先拿下南堡头才行。
义军探的明白,报于“紫金梁”、张顺、邢红狼和九条龙知晓。只是这四人之中,九条龙前番大败,损失惨重;而邢红狼和“紫金梁”都不以步兵和攻城见长,大家只好齐齐望着张顺。
按道理,张顺前番出力不少,怎么也轮不到张顺前去攻城,但是奈何别人步卒更差,像这种夜袭之事,非精锐不能胜任,只好再劳烦张顺的队伍一番。
其实其他人倒是忽略了一点,张顺队伍相对于别人,更加擅长夜战。
原来这个时代,不少人患有夜盲症,无法进行夜间作战。主要原因是肉制品摄入过少,严重缺乏维生素A。正好张顺队伍前番在圣王坪捕捉了不少鱼类,既补充了蛋白质,又治疗了不少人的夜盲症,一举两得。
只是此事,张顺自己也稀里糊涂,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安排众人休息半夜,到了子夜才带着队伍前去偷城。
此次偷城的主力便是张三百部,这几次张三百作战勇猛,表现亮眼,又是没有跟脚的孤臣一个,正合适大力培养。
至于其他部队进行辅助,一旦攻城不力,由李十安的炮兵进行协助。一切安排停当,张顺便下令张三百前去偷城。
这垣曲县地形虽好,奈何久不历兵火,早已懈怠了。前番“紫金梁”等义军肆虐泽州,一山之隔的垣曲县也紧张戒备了一阵,结果见义军根本没有过来的意向,便又松懈了下来。
结果像南堡头这种要地,居然没有人守夜,连爬上高垣的张三百都大吃一惊。感情自己等人白忙活半夜,还不如走正门攻进去来的迅速。
那张三百为人艺高人胆大,干脆也不通知张顺,直接率领麾下士卒,翻过城墙,打开大门。然后才一边派人前去通知张顺带主力上来,一边自顾带着人马厮杀进去。
等到张顺亲自带着骑兵,疾驰过来支援的时候,堡内的战斗早已经结束了。
亏的张顺怕失了张三百这员颇有前途的勇将,结果这堡内守卫不过是县令征招的一些丁壮罢了,刀枪剑戟尚不足全,如何能应对这如狼似虎的张三百等人?
他们见张三百凶残的紧,连忙弃械投降,以防激起对方的凶性了。于是,张三百不战而胜,全夺了此堡。
张顺虽然虚惊一场,也不由忍不住训了张三百几句道:“兵者凶危也,能十全十胜,何必甘冒风险?为将之道,戒在轻敌。一旦预料失误,岂不是自蹈死地?”
张顺两次阵斩官兵指挥,大破官兵,声望正隆。张三百心中虽不服气,却也不敢硬触张顺的霉头,只得老老实实的听着训斥。
第175章 垣曲(下)
南堡头既破,垣曲县城好似卸去铠甲的柔弱女子,基本上毫无反抗之力了。
这时候邢红狼和九条龙也兴奋了起来,连忙向“紫金梁”请求道:“‘擎天柱’攻破南堡头,功莫大焉。可容许其部稍微休息片刻,我等愿为二当家分忧,合力破此县城!”
“紫金梁”虽然没有张顺玩弄权术的手段,好歹本能的觉得张顺最近声望大振,锋芒毕露,气势咄咄逼人。让他心中颇有畏惧之心,于是他便趁机一口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张顺麾下见自己等人啃了骨头,让别人去吃肉,颇为不满。特别是魏从义骂道:“什么贼鸟厮,也敢称三十六营盟主?我等敬他是个盟主,他自己却不要面皮。依我之见,不若寻机做了他,我们主公也坐一坐这盟主之位!”
李信见此,连忙劝解道:“慎言,慎言!我等……”
“你这后生,喊张公姓名何意?如何如此不尊老爱幼!”悟空闻言插话道。
李信差点被他一句话噎死了,原来这时节一般都是称字而不称名,甚至对于长者,更是使用公、老之类的敬称。
这张慎言不仅年龄较大,又曾据正三品刑部右侍郎,张顺亦呼之“亚父”,甚至两人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关系”,这李信如何敢得罪此人?
李信连忙对张慎言作揖道:“岩却是失言了,给张老配个不是了!”
张慎言却是潇洒,对这种无心之失也不放在心上,只是笑道:“何必如此,我本是一老朽之辈,又非帝王将相,如何能避讳若此也?”
“我觉得你所言甚是。魏将军,如今将军屈居别人屋檐之下,不可口出不逊,以免为主公招来无妄之灾!”
本来张慎言不想参与张顺麾下这些糟心事儿,结果被悟空一番言语牵扯了进来。为了安抚李信,倒也不得不附和几句。
那魏从义哪里肯服气,正要和那张慎言辩驳几句。张顺见再闹将下去,不甚像话。便接口道:“一点琐事而已,何必上纲上线!左右一个县城罢了。谁打不是打,有何稀罕?”
“更何况大家半夜早起,辛苦攻下南堡头,功劳不小,又颇为疲惫。让义军兄弟代劳一番,有何不可?”
张顺嘴上大义凛然,心中却笑道:“魏从义狡诈反复,唯利是从,却果然是个没心机的,做人却不肯吃半点亏。势不如人,嘴巴又不肯服软,早晚有一番祸事儿。”
“这‘紫金梁’前番作为,我权且全部记下便是。若是不给我寻得机会便罢了,若是他日落入我手,如数奉还便是!”
且不说张顺心中如何记下“紫金梁”黑账,那邢红狼和九条龙带着队伍,果然轻松的杀入毫无防备的城中。结果在进攻府衙的过程中,反倒出了一些茬子。
此地县令原来也有几分本事,惊慌之中,着急了府中衙役、奴仆,居然也抵挡了片刻,给邢红狼和九条龙造成了一些损失。只是仓促之间,兵力微弱,很快就被邢红狼和九条龙杀散了衙役、奴仆,活捉了这垣曲县县令。
等张顺进城以后,发现此地县令居然没有被杀,也不由惊讶了一下。
其实这却是张顺以己度人了,张顺每破一城,喜欢把贪官污吏、地主恶霸之类人物,明正典刑以震慑宵小之辈。并顺便收取其家产、物资一作军用。
而“紫金梁”为人却相反,他每入一城常常喜欢祸害当地百姓,却对位执掌权柄的官员颇为礼遇。一来方便他日后招安,二来潜意识仍旧认为这些人是文曲星下凡,自觉低人一头。
那“紫金梁”入了县衙,那垣曲县县令顿时吓得抖若秕糠。“紫金梁”只需示意手下以刀斧夹颈,此人便吓尿了裤子,连忙跪下高声喊“我降,我投降!”
“紫金梁”连忙将他扶起,笑道:“惊扰到老大人,罪该万死!如今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老大人不必惊慌!”
言毕,便安排人手带此县县令前去休息,并顺便换身衣衫。原来此人胆小如鼠,早已吓尿了裤子。张顺离老远都闻到了这股尿骚味,不过为了照顾此人面子,倒没人当面提点出来。
众人又忙活了半晌,才把城中反抗势力清理完毕,并安排了士卒驻守。等到众人忙活完毕,天色一亮。这时候“紫金梁”才想起那县令来,便使人去请他过来一起吃早饭。
结果,“紫金梁”、张顺等人等了一会儿,忽然见到请人的士卒奔跑了回来,面带惊慌地喊道:“二当家,不好了,此地县令上吊自杀了!”
张顺一听也是一惊,果然那“紫金梁”闻言简直不敢相信道:“此人胆小如鼠,早已降了,又如何敢做出这种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