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起来,他说的话很有道理的样子。
但实际上是一个什么意思,黄忠心中很明白。
“使君所言很有道理,不过犬子……犬子早已病入膏肓。
此番……此番末将若是不能回去,只怕……今后便再也不能够见犬子一面。
我知道使君有使君的考虑,但我也有我的考虑。
还请使君同意末将回去。
此番我回去,不管犬子的病有没有好转,都必然感念使君大恩大得!”
第五百九十九章 那是我的心头肉!
黄忠的话说的非常诚恳。
无比郑重。
这是他的心里话。
他也知道眼前的局势,确实比较艰难,但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所有的牵挂都在他身上。
这不仅仅是他的儿子,还是他和那早已亡故的夫人,唯一的血脉!
儿子情况危急,他是真的再无法心静,只想尽可能快的来到儿子身边见到他。
他对刘表所说的话,也都是真心话。
只要刘表这次,能够让他回去见到自己的儿子,那么接下来他必然会对刘表心存感激。
将会十倍百倍地报答刘表!
他黄忠从来都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
刘表听到黄忠如此说,心中更加不喜。
觉得这黄忠就是在故意和他找麻烦。
这属于临阵退缩!
故意要让他为难。
明明他现在的情况,已经如此之差了,他也已经将事情说的这么明显。
可黄忠竟还这般不知好歹,不识抬举,不知轻重!
当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是儿子生病了而已,他的儿子常年生病,常年病危,不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吗?
竟还敢因为这么点小事,就不顾大局。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原以为这黄忠,还是一个挺不错的人。
可哪能想到,竟如此分不清轻重。
他那儿子病就病了,像是谁家孩子没有生过病一般!
而且,他那儿子病成了那样,就算能够熬过去,只怕今后也活不了!
既如此,还不如早点儿放弃好了。
也免得再遭受什么拖累!
有这些功夫,不如再娶上一些妻妾,生出一些健康的儿子。
黄忠现在年纪也不大,正直壮年,生孩子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何必一直在这一个树上吊死?
这黄忠,真的是糊涂!!
刘表心中如此想着,对黄忠愈发的不满。
不过,他终究还保持着一些理智。
这些话并没有真的对黄忠说出口。
他按捺住性子,对黄忠道:“汉升,我明白你的心情,也知道你之所想。
不过,此时的情况真的是危急。
我这边准备和华雄进行议和。
担心华雄贼子接下来会趁机为难。
正需要汉升这种大将在此镇守,防备华雄。
汉升,相信我,用不了太长时间,最多也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会将兵马往南撤。
到了那时,汉升再前去见贤侄也不迟。
贤侄吉人自有天象。
我这边也会派遣人,第一时前去对贤侄进行救治。
会尽最大能力的,将贤侄的病给治好……”
黄忠闻言,心中越发堵了起来。
“使君,到了此时,我心境已乱,心中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回去见我那犬子。
还请使君成全。
我心已乱,没有办法再为主将。
便是强自留下来主持大局,带领兵马,也只会贻误战机。
不若让我离去,见到犬子心安之后,再来报答使君。
使君之恩情,我黄忠必定铭记在心,不敢有丝毫的遗忘!”
听黄忠如此说,刘表忍不住想要对黄忠破口大骂!
这黄忠怎么这般的冥顽不灵?
怎么说都和他说不明白?
自己要的是以后吗?自己要的是现在!
现在才是最为要紧之时!
现在都渡不过去,那接下来又有什么未来可说?
“汉升,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这边一定会尽最大的能力,来把贤侄给安顿。
这边还有不少的美人,都是良家女。
今后可以给汉升为妻妾。
我必然会给汉升找一门好婚事,让汉生今后妻妾成群,子嗣成堆,享受天伦之乐。”
听到刘表如此说,黄忠本就泛红的双目,此时变得更加有些泛红了。
虽然刘表方才并没有明说,但他岂能不知道刘表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就等于是要让自己,将叙儿放弃!
今后再娶妻生子!
他黄忠想要娶亲,还哪里需要他刘表在这里送什么美人?
想找的话,早已经找到了。
只是一直割舍不了,才会如此。
不管别人,是如何看自己儿子的,自己儿子的病又是如何。
但那都是自己的儿子!
是自己一生的心血所在。
他好也罢,歹也罢,生病也罢,健康也罢,都是他黄忠的儿子!
是他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
是他的心头肉!
怎能让别人如此之轻视?
别人不在乎他的死活,他黄忠在乎!
别人觉得他的儿子是累赘,是可以放弃的存在,但他黄忠却只知道,那是他黄忠唯一的儿子!
是他的心头肉!
是不能替代的存在!!
他忍住心中的一些强烈的情绪,继续出声对刘表进行恳求,说了很多的话,要刘表放他离去。
回去见儿子一面。
但刘表就是不同意。
在如此紧要关头,刘表觉得黄忠所能够起到的作用非常大,绝对不能将黄忠放走。
一旦放走,他这边就陷入了颓势。
形势将会变得更加不利。
说了一阵之后,刘表多少也有些生气。
“汉升!我原以为你那是一个深明大义之人,是一个能够舍小家为大家之人!
可结果,发现我却有些看错了!
我在此时,给你说了这么多的家国大义,你怎么还执迷不悟?
你乃是一个武将,也不通什么医术。
你回去对于贤侄的病,真的有什么好吗?
并不能缓解任何的症状!
你只管在这里领兵,其余的事交给我,我绝对会尽最大的努力,对贤侄进行救治!
免除汉升的后顾之忧。
该说的话都说了,你不要在这般的胡搅蛮缠,分不清轻重!
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
黄忠闻言,不再多言。
他站在此处,思量了一番之后,对着刘表拱了拱手出声道:
“使君,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现在想了一下,还是使君所言最为妥帖。
使君说的对,我乃是一介武夫,回不回去,对于叙儿的病,也没有任何的帮助。
反倒不如在前面带兵,抵御华雄的贼子。
让使君接下来的行动,都安然无恙。
只有这样,荆州今后才能够安稳。
荆州安稳了,我才能够更好的给叙儿治病。
也能够让叙儿有一个安定的环境来养病。
使君,您说的确实对,之前是我想法出现了偏差。
还好被使君及时点醒。
使君还请勿要怪罪,在下之前的冒昧冒犯。
我也是关心犬子病情,一时之间慌了心神,乱了阵脚才会如此。”
听到黄忠说出这话,刘表忍不住的心中大喜。
面上露出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