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个一百四五十年,活的像是孙思邈一样长寿,甚至比孙思邈还长寿,它不香吗?
等所有能冲你呲牙,敢冲你呲牙的人都埋进坟里了,你还有一百年好活,你还瞅不能大权在握?
“你!”
李建成硬生生的被李元吉怼的没话讲了。
李元吉虽然在刚才李渊为难他们的时候,没有出声帮他们。
但李元吉的出现,已经算是帮了他们了。
若不是李元吉出现,李渊怎么可能暂时放过他们,沉沉的睡过去。
他们又怎么可能拥有现在这么一会儿的喘息之机。
在李元吉出现之前,李渊就像是熬鹰一样,已经不间断的折腾了他们数日了,中间不给他们一丝喘息之机。
李渊不仅在肉体上折磨他们,也在精神上疯狂的摧残着他们。
他们已经身心俱疲了。
李元吉为他们争取到的这一会儿喘息之机,是他们这几日以来,过的最舒服,最轻松的一会儿。
李元吉要是走了,没人能安抚李渊那一颗暴躁的心脏,等李渊醒了以后,还得折腾他们。
他们府上,不受他们重视的人或者物,已经被折腾的差不多了。
再折腾,就真的要在他们心上剜肉了。
“元吉稍安勿躁。”
李世民眼看着李建成被李元吉怼的说不出话,又见李元吉真的要走,不得不出声挽留。
李建成暂时跟李元吉说不上话,即便是说上了,李元吉也不一定会搭理,所以他必须开口留下李元吉。
“我也没躁啊。反正宫里发生的一切,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我只是过来看看父亲有没有受伤,尽一尽一个做儿子的本分。如今确认了父亲没有受伤,那我也没必要多留了。”
李元吉在刘俊伺候下穿上靴子,懒洋洋的丢下这番话,迈步往两仪殿外走去。
李世民迟疑了一下,沉声道:“元吉,你要我这个做兄长的求你吗?”
李元吉脚下一顿,瞪起眼低声喊道:“你还好意思说这话?你们两个要争那个位置,你们争去,为什么要将我牵扯到里面?
你们知不知道淮安王叔率人封死九龙潭山,不许任何人出入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
李世民感受到了李元吉言语中的怒意,果断看向了李建成。
李元吉之所以被牵连,是李建成的锅,跟他可没什么关系,他可不愿意帮李建成被锅。
李建成咬咬牙,还想将牵连李元吉的事情,继续推脱到李世民头上。
但李元吉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只听李元吉恼怒的喊道:“我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父亲要宰了我!
我提心吊胆了数日,直到淮安王叔私底下允许我府上的人出去的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气。”
李元吉拍了拍自己的脖颈,厉声道:“那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你们这几日应该深有体会。你们做错了事,被刀架在脖子上,那是你们活该。
我又没做错事,也没得罪你们,你们凭什么拖我下水?”
李元吉越说越气,“就因为我是你们的弟弟吗?
你们做错了事,就拖我下水帮你们扛?
那我做错了事,怎么没见你们中间任何一个人站出来帮我扛的?
不是说做兄长的要照顾着做弟弟的吗?
你们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我是不是得好好谢谢你们?”
李建成和李世民被李元吉质问的一脸尴尬。
李建成下意识的别过头,看向了别处。
李世民倒是没有动。
他们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羞愧,纯粹就是尴尬。
兄弟做到他们这种份上,已经没什么情义可讲了,就更别提在弟弟的质问下羞愧了。
李元吉踹了一脚刘俊,低骂道:“如果不是这个死太监骗我,我根本不可能到宫里来,更不可能帮你们解围。”
刘俊苦着脸,低声为自己辩解,“臣不是有心欺骗殿下的。臣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殿下要是生臣的气,那就多踹臣两脚出出气。”
李元吉瞪了刘俊一眼,毫不忌讳的看向了李建成和李世民,“比起你这个死太监,我更想踹他们两个,因为他们两个更可恨。”
刘俊赶忙闭上嘴,没敢再搭话。
李建成咬着牙,语气生硬的道:“你的人情我记下了就是,我会想办法还的。”
李元吉更恼了,“这种事情也能按人情论?那我坑你一把,让父亲继续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就当你还了我的人情如何?”
李世民深沉的道:“元吉说得对,我们是亲兄弟,讲人情就生疏了。”
李建成瞪起眼看向了李世民。
要你在这里充好人?
李世民没有搭理李建成,而是看向了暴躁的李元吉,继续道:“此次我和大哥的事情,连累到你,是我们不对。
你说的没错,我们两个做兄长的,确实应该照顾着你,而不是让你照顾我们。
往后,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你可以找我,我不会推脱。”
说到这里,李世民看向了李建成,“我相信大哥也不会推脱。”
李建成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开口,算是默认了李世民这话。
他看的很清楚,李世民是在安抚李元吉。
他们现在离不开李元吉,所以只能顺着李元吉的性子来。
至于所有的许诺,他不会当真,李世民也不会当真。
“不过,献春门的事情,真的跟我无关。等我查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以后,会派人将证据给你送过去。你要埋怨的话,也别埋怨我。”
临了了李世民又瞥着李建成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李世民暗示的很明显,这事就是李建成做的,他只是个背锅的。
第三百零五章 李渊咆哮两仪殿
李元吉当然知道,献春门的事情不是李世民做的,但他现在可不会在乎这个。
他现在是在给自己找理,给自己以后谋好处。
只要李建成和李世民认可了对他有所亏欠,以后他收了王圭和杜淹以后,李建成和李世民也不好打上门。
以后如果还有其他需要,也能拿这件事出来说一说。
李建成自然也知道献春门的事情不是李世民做的,但这件事必须死死的按在李世民头上,不然的话,他就得一个人承担李渊所有的怒火,那样他的损失就会十分惨重,很有可能会失去制衡李世民的力量。
“你说不是你做的,就不是你做的?证据确凿的事情,容得着你抵赖吗?”
李建成冷笑着道。
李世民冷冷的回应道:“只是一封没头没尾的书信而已,是真是假,还没有仔细辨认过,算什么证据?”
李建成讽刺道:“你是说是父亲在冤枉你咯?那里面的笔迹怎么解释?父亲可是亲自比对过,里面的笔迹,就是你的笔迹。”
李世民不屑的冷笑道:“我会蠢到亲笔写信给暗子?”
李建成唏嘘道:“那谁知道呢?”
李元吉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他懒得再理这两个斗嘴的幼稚货了。
虽然这两个幼稚货斗嘴的目的是为了取信他。
但是他懒得听。
你们好歹也是两个彪炳史册的人物,斗嘴算是怎么回事啊?
闹着玩吗?
你们手里有刀剑,直接干啊?
你们要是能干死一个,我也不用再陪你们折腾了。
更不用像是个屎壳郎似的,偷偷摸摸的往自己窝里划拉那些你们不要的人才。
“元吉,等等!”
李世民斗嘴之余,眼看着李元吉已经走出了两仪殿,马上就要下台阶了,终于停止了斗嘴,喊起了李元吉。
李元吉依旧没搭理。
李世民只能拔高了声音道:“你府上还需不需要甲胄?我可以帮你向父亲讨要尔朱焕和乔公山送给杨文干的甲胄。”
李建成一下子就急了,瞪着眼看向了李世民。
你慷他人之慨,算怎么回事?
“元吉,我也可以帮你府上的谋臣,出任雍州牧府和陕东道大行台的官职。”
李建成也冲着李元吉的背影喊了起来。
李元吉脚下一顿。
这就对了嘛。
同样是斗嘴,你们这么斗嘴,才有意义嘛。
快,多说点,还想听。
“大哥在庆州豢养私兵的事情暴露了,杨文干若是忠心我大唐,必然会赶回长安城负荆请罪。杨文干若是怀有异心,必然会趁机作乱。
到时候父亲势必要发兵讨伐,元吉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举荐你去。
不过,杨文干虽然死有余辜,但庆州的那些青壮却是无辜的。
元吉你要是有心,可以放他们一马。”
李世民缓缓的开口,再次加码。
话虽然说了很多,但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李建成在庆州豢养的私兵已经成熟了,可摘。’
李建成气的耳根子都红了,也开始加码,“元吉,都畿道的陕州、怀州刺史出缺,我觉得你府上的凌敬、薛万备可以兼任。”
李元吉对陕州刺史有些兴趣,缓缓的转过身,准备跟李建成好好聊聊。
等转过身以后,就不想聊了。
因为他们兄弟三个人聊的过于投入,过于放肆,以至于将李渊给吵醒了。
李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殿中,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兄弟三人。
李元吉立马蹦起脸,一副不被李建成和李世民的糖衣炮弹所惑的样子。
李建成和李世民丝毫没察觉到李渊醒了,还在继续加码,且越说越令人动心。
李元吉有点后悔在两仪殿前跟李建成和李世民讨论这个问题了,要是换个地方,他今天能大丰收啊。
耳听着李建成和李世民越说越离谱了。
李渊终于绷不住了。
“我觉得太子之位更好,要是许给了元吉,你们也就不用争了。你们觉得如何?”
李渊光着脚迈步走到李建成和李世民的身后,幽幽的发问。
李建成和李世民的身躯齐齐一僵,立马从地上爬起身,向李渊施礼。
“父亲……”
“父亲……”
李渊一脸赞叹道:“都是我的好儿子,我还没死呢,你们就开始替我做主,瓜分我的江山了。”
李建成和李世民齐齐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