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破口大骂。
李渊相召又如何?
你抗旨了,李渊还真能让亲闺女做个寡妇?让亲外孙做个没爹的孩子?
李渊又不是李世民,还狠不到这个地步。
“宇文宝!牵马来!我去撒点野!”
李元吉冲着亭子内正在默默的啃羊蹄的宇文宝招呼。
这个野,能撒!
以舅郎的身份!
别人只能指责他狂妄,却不能说他做的不对。
他也能借此避开随后朝堂上要掀起的风波,在背后悄悄的布局,默默的敛才。
想来李渊和满朝文武都不会认为,一个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人能成为大唐的继承人。
李建成和李世民也不会认为,一个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人能成为他们的阻碍。
所以……这也野,能撒!
“来了!”
宇文宝听到招呼,立马响应。
马三宝一脸震惊的道:“殿下要做什么?”
“嘿!”
李元吉冷笑了一声,“自然是去做些舅郎该做的事情!”
马三宝浑身一震,“殿下是要去帮我家主人讨个公道?”
李元吉没有言语,只等宇文宝牵马过来。
马三宝深吸了一口气,“殿下若是能帮我家主人出了这口气,我这条命可以交给殿下一使。”
“殿下!马!”
宇文宝在这个时候已经把马牵过来了,并且询问要不要带上他一起去。
第二百七十七章 什么叫跋扈?这才叫跋扈!!
亭子里的人在李元吉招呼宇文宝牵马的时候,已经停下了动作,齐齐站起身,看向李元吉,不明白李元吉要马做什么。
唯有李秀宁一动不动,依旧做在哪儿喝闷酒。
只是酒有些咸、有些苦,因为混有眼泪。
她心里揣着所有的亲人,但当她受委屈的时候,只有一个亲人。
李元吉从宇文宝手里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一句话也没说,冲向了长安城。
李孝恭总感觉李元吉要去闯祸,急急冲出亭子,喝问宇文宝,“他去做什么了?”
宇文宝一脸蒙蔽,表示自己不知道,知道就跟着去了。
马三宝红着眼,大声的喊,“他去做一个舅郎该做的事了!我家主人的舅郎!就该是这样的!”
李孝恭等人齐齐看向李秀宁,总觉得李元吉要闯什么大祸。
李秀宁一直用酒坛子捂着脸,等到酒坛子放下的那一刻,众人看到了一双通红的眼。
虽然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通过李秀宁的双眼,大致能判断出一二。
能将李秀宁逼到这么份上的,只有那么几个人。
“直贼娘……”
李孝恭低声骂了一句,心里杂七杂八的念头,一下子就没了。
李元吉这个兄弟,他绑死了,李元吉这个盟友,他也认定了。
因为李元吉是真汉子,有事他真上。
哪怕要面对大唐最尊贵的人。
“我们要不要去召集一些人手?”
宇文宝已经弄清楚李元吉是去找茬了,所以想去帮忙。
罗士信、谢叔方、薛万淑等人,没有一个搭理宇文宝的。
李元吉明显是冲宫里去了,你召集人手做什么?
去逼宫吗?
“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薛万均忍不住问兄长。
薛万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总不能说够傻够忠诚吧。
那样的话,岂不是得得罪人了。
“他够忠心,他闯祸了,殿下也会庇护他。”
罗士信代替薛万淑作答。
谢叔方感慨道:“能跟随这么一位主公,是我等之兴啊。”
“兴个屁啊,还是赶紧凑过来想想怎么应对随后而来的麻烦吧。”
李孝恭嘴上骂着人,脸上的喜色却难以掩饰。
罗士信、谢叔方、薛万淑等人点了点头,主动凑向李孝恭。
冯智戴不敢凑上前,只能躲在角落里打摆子。
齐王的大腿太粗太稳了,必须抱紧,说什么也不能松手。
……
李元吉骑着马,一路冲到了明德门,刚好碰见城门落锁,蛮横的创了过去。
正在关门的守卫们,愣是没敢拦,直到李元吉的身影消失了,才骂骂咧咧的喊了起来。
“这是谁啊?这么嚣张?活得不耐烦了?”
“明日御史弹劾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要是你有兴致,可以赶去砍头的地方,帮他收收尸。”
“噤声,那是齐王殿下!”
“……”
“咳咳,快落锁吧,时间已经到了。”
“……”
齐王啊,以前惹不起,现在就更惹不起了。
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至于在城门落锁期间,擅闯城门者,一律问斩的禁令,大概是管不到齐王头上。
毕竟,齐王府上那些高出常人两三头的猛士,一巨刃下去,能将找齐王去问罪的官员从中间切开。
李元吉冲过明德门,疾驰在朱雀大街上,巡街的武侯们,听到的动静,立马就围了上来。
领头的旅帅隔着老远就怒斥。
“何人闯街?不怕死吗?”
“……”
“李元吉!”
“……”
领头的旅帅二话不说,带着麾下的将士们拐个弯,去了别处。
李元吉啊,惹不起惹不起。
今日李元吉府上的猛士入城的时候,他们也是见过的。
那一丈高的刀,一刀下来,他们能残一半。
李元吉穿过了朱雀大街,出现在承天门前的时候,宫门并没有落锁。
今夜李渊在宫里举办庆功宴,庆功宴以后,文武们还要离开,所以不用落锁。
守在城墙上的宫卫,早早就听到了疾驰的马蹄声。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人了,上一个在宫门口的大道上疾驰的,还是齐王李元吉。
不过李元吉已经去了九龙潭山,已经很久没有嚣张过了。
“禁令,闯宫者格杀勿论!”
宫卫们在马蹄声临近的时候,快速的喊话。
主要是晚上能骑着马横穿朱雀大街的,那都是有身份的人,轻易不好得罪。
不然早就放箭了,放完了箭才喊话。
至于将人射死了,那就射死了。
“我乃大唐齐王李元吉!”
李元吉高喝一声,骑着马就冲进了宫门。
宫卫们张了张嘴,齐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刚才马蹄踏上宫桥的时候,他们差点就动手了。
“齐王这是疯……怎么了?大晚上的闯宫?”
“谁知道呢?”
“我虽然不知道齐王为什么大晚上的闯宫,但我有预感,齐王来者不善,今晚宫里恐怕要发生大事。”
“速速去禀报郎将。”
“……”
李元吉一路从承天门、嘉德门冲到了西阁门。
西阁门的监门差点就差人动手了,看清楚了是李元吉以后,又差点给李元吉跪下了,“殿下!殿下!禁宫不得纵马!要杀头的啊!”
一众门卫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最后在监门官的带领下,迎着头皮组成的人墙,顶在了门口。
李元吉蛮横的闯了过去,顿时哀嚎一片。
李元吉很想跟他们讲讲礼,让他们别做无畏的抵抗的,但是这个时候没办法讲理。
过了西阁门,就是太极殿的地界,也是李元吉的目的地。
守在太极殿各处的宿卫,听到了马蹄声以后,立马围向了李元吉。
看清楚了李元吉的脸以后,他们不敢伤李元吉,却也不能任由李元吉驰骋。
他们跟其他地方的守卫不同,他们不能轻易放李元吉过去。
他们围着李元吉,追着李元吉,一边跑一边喊。
“殿下,禁宫纵马乃是死罪。您若临近大殿,臣等就只能冒犯了。”
“……”
眼看着李元吉已经要临近太极殿,守在太极殿广场正中的郎将也只能咬咬牙下令。
“列阵!”
“只可生擒!”
一众宿卫们立马列出兵阵,手里的兵刃递向了李元吉。
“圣人口谕!放行!”